原來······不過都是因為羅子陽······
男人的氣息迎面而來,梁綠珠忍不住后退了幾步,和羅子陽拉開了一些距離。
羅子陽以為是嚇著了梁綠珠,連忙解釋:“你不要誤會,我沒有別的意思,我。”
這一天比想象中還要來的早,所以無措占據了羅子陽的心頭,這么多年來,在商場上橫行多年的羅子陽,竟也有手足無措的時候。
這一點讓他自己都覺得好笑。
“少東家,既你感恩于當年的搭救之恩,就請少東家少稍做理解,將收藥之事兒交與他人,我家中當真有事兒。”說著,也不給羅子陽回絕的機會,梁綠珠徑直起身道:“至于賬目之間的事兒,我會讓雙喜跟你核對清楚,告辭。”
說了話,梁綠珠轉身推開了書房的門,不曾想,書房門口正站著李如意,她嫉恨的看著梁綠珠,顯然,已經來了好一陣兒了。
梁綠珠的眉頭皺了皺,再不多言,徑直往外走。
“梁姑娘。”羅子陽拿著金鐲子追了出去,想讓她收下東西,可在看到李如意的時候,目光怔了怔,嫌惡道:“你站在這里干什么。”
他是個生意人,知道梁綠珠和李如意不和,自然在梁綠珠過來的時候,也不會讓李如意出現在她跟前。
明明早就將李如意打發了去,沒有想到,李如意竟沒走!
暗黑的眸子里多了一股子戾氣,羅子陽見梁綠珠已然走遠,只得甩了甩衣袖,朝著屋子里走了去。
李如意見狀,忙不迭的跟了上去。
剛一進屋,茶盞混著滾燙的茶水就在她的腳邊飛濺了出來,李如意感受到了男人身上的怒氣,一時之間,不敢吭聲。
“誰讓你過來的!”羅子陽冷冷開口,語氣中的冰冷,足以讓人生畏。
李如意忍不住的吞咽了一口涎水,目光暗暗地朝著羅子陽打量了一陣,終是關切道:“少爺,我是擔心你,你明明是一片好心,偏偏她卻不領情。”
李如意每說一個字,便要觀察觀察羅子陽的臉色,但凡羅子陽的面色有變化,她就不敢再說下去。
可她看到的羅子陽卻也只是伸手揉了揉額頭,卻沒有斥責她的意思,頓時,她的膽子又大了一些。
“少爺,她不領你的情,咱們不與她計較,橫豎也計較不到那么多,只不過,收藥材的人也不是只有他們一家,咱們也不能再一棵樹上吊死啊。”
羅子陽是什么人,在商場上見了那么多的勾心都角,只要手底下的人說上一個字兒,他就能看出對方到底想做什么。
此時,他抬頭看著李如意的眉眼,忽的冷笑了一聲:“怎么?你是想提醒我一句,你們家也是在清水村的,你們家也是可以幫我效力的?”
李如意聽出了羅子陽話語當中的冷沉和不滿,嚇得一個哆嗦,兩腿一軟,直挺挺的跪在了地上。
“少爺,就算是打死婢子,婢子也不敢這么做啊,少爺你是知道的,我家中只有兩個年老的爹娘,身體更是糟糕,連著下地都是不能了,自然就算是想要為少爺效力,也是沒有那氣力的啊。”李如意感覺羅子陽的怒意少了許多了,立馬又連聲道:“少爺,你也是應該知道的,我有個長兄,以前倒還能幫襯著些,只可惜福薄命短啊。”
李如意是個會示軟的,之所以要說這些話,也不過是想要提醒提醒羅子陽,她為了跟著他,連著他們李家的長兄也是一并的犧牲了,可是那梁家呢,除了不識趣兒,真是找不到什么好的。
羅子陽聽著這話,即便是心腸再硬,卻也是有些動容了。
“當初你背著我爹那么做,差點就將羅家的存亡一并交代了出去,我若不是顧念著你大哥曾經的所作所為,不顧念著你的一片心意,我豈能救你?”
李如意跪在地上,身子忍不住的顫了顫。
她原本心用大哥的死,喚醒這個男人僅存的一些個良知,可現如今看來,只怕這男人從來就沒有正眼看過她一下。
“聽聞你和綠珠自小便是交好,所以,我也一直寬宥著你,只不過,前些時日,我竟知道你妄圖去害她,李如意我暫且警告你,若你想好好的在府上伺候著,你就別生了什么不該有的念頭,若是讓我知道,你還存著什么不該有的念頭,你就別怪我手下無情。”
李如意打了個哆嗦,心里抽痛不已。
那種感覺,儼然就像是把心都挖出來,遞給了羅子陽看,可羅子陽卻將之仍在地上,狠狠踐踏。
“少爺······”李如意抬頭,可憐巴巴的看著羅子陽,那一雙慣來會裝柔弱的眸子里,早就噙滿了淚水。
羅子陽冷冷的收回目光,回頭再次看向了墻面上那卷畫,淡淡道:“收藥的事兒,只能是梁家,你也別妄圖從中作梗,若你真想在這府上待的長久,不如去給梁綠珠賠禮道歉,幫著說服說服梁家人,將收藥之事兒,繼續擔下來。”
讓她去賠禮道歉?
李如意滿是淚水的眸子里嫉恨越深,她垂下了眸子,試圖將自己這份恨意掩藏些許,可越是掩藏,有些東西,就越發呼之越出!
這日夜里,李如意原本是要出府的,就看到有個女人被門房架了出去,仔細一聽,還聽著那女人不住的喊叫著,大致的意思是有重要的事情要找羅家老爺稟報。
起初,李如意還覺著這聲音很是熟悉,這番出了門子,終究是看清楚了那人的臉頰,可不就是王秀秀嗎?
一時之間,李如意的臉上浮現了一絲嘲諷,當初,這王秀秀可沒少欺負她啊,真不知道這女人是做了什么孽,即便是有一個當縣太爺的表哥,也保不住的被人當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王秀秀被門房扔到了地上,吃了一鼻子的灰,忍不住大喊大叫道:“你們這些混蛋,竟敢對我不敬,知不知道我是誰,安縣的縣太爺都是我表哥呢。”
李如意原本也不想理會她的,可聽著她這番言辭,終還是忍不住想要上前去打趣一句。
“安縣的縣太爺要當真護的了你,你至于像今天這么慘?”李如意哼了一聲,轉眼已經走到王秀秀跟前了。
王秀秀遠遠地聽著聲音,整個人就朝著李如意看了過來,眼看著她大搖大擺的從羅家的門檻上走了過來,一時之間,面色變了變。
下意識的想要遮住臉,畢竟,剛剛被羅家門房扔出來,那可不是什么要臉面的事兒。
王秀秀見狀,嘴角的笑意越發深邃了:“遮什么遮啊,又不是才認識一兩天的人了,就算是你化成灰,我也認識啊,別說遮了半張臉。”
霎時間,王秀秀完全是惱羞成怒了,抬頭瞪著李如意,呸了一聲:“你橫豎也不過是一個丫頭罷了,得意什么得意,說話可小點聲,別讓主子聽見了,拉回去罰板子。”
李如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掩著嘴,指了指自己,又反手指了指王秀秀,霎時間揶揄道:“你倒是說的不錯,我也確確實實是個丫頭,不過,丫頭怎么了,丫頭也終歸是清白的,你呢,你肚子里的那個,還在吧!”
聽李如意這么一說,王秀秀的面色慘白了一分,下意識的捂著肚子,防備的看著李如意:“你想干什么。”
李如意失笑:“我能干什么,終歸孩子爹也不是姓李,關我什么事兒,我若是你,我就好生生的回去養著,別壞了身子,到時候,還把最后的臉皮子都給揭咯。”
“你這蠢貨懂什么?”王秀秀氣急敗壞的吼了一句,顯然是不敢再跟李如意多待的,她又繼續爬著臺階,準備讓門房去通報羅家老爺。
沒想到,就在這時候,身后又傳來了李如意的挖苦聲:“你還當真以為自己是誰,別說你如今是聲名狼藉,就算是也以前你還是個清白姑娘,你也見不著羅府里的主子,知道為什么嗎,因為你得罪了梁綠珠。”
聽著這話,王秀秀猛的轉過頭去,反唇相譏道:“你也就配給梁綠珠這樣的骯臟貨提鞋的,你真以為自己是個人了,人家梁綠珠現在要風得風的,搭理過你嗎?我今兒個就找羅老爺,我要讓那骯臟的梁綠珠從此消失在安縣。”
李如意心里突的響了一下,那是一種叫興奮的情愫占據在了心頭。
王秀秀和梁綠珠之間的仇恨,那可不是一天兩天了,要說清水村最想梁綠珠去死的人,可不就是王秀秀嗎?
眼看著王秀秀要走,李如意忽然開口,叫住了她:“等等。”
“怎么,要跟你那好姐妹通風報信的?”王秀秀冷笑。
雖然李如意心里很是興奮,卻也是怕這事兒也不過是空歡喜一場,一時間,她盡量溫和一笑:“羅家老爺可不是山賊,不會幫你去行兇,更何況,即便是當真是山賊,你未滿也太看得起自己了,你有錢嗎?”
“經你這么一提醒,我倒是想起來了,梁綠珠也已經不是你的好姐妹了,你是巴不得她去死的,是嗎?”咧著嘴,王秀秀笑了笑,忽然之間,又是開口:“你的事兒,你以為瞞的住誰,將染了瘟疫的東西交給了梁綠珠,想要置之于死地,如今,我表哥已經懷疑到羅老爺的身上了,你瞧,這羅府快出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