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這才剛剛一回來,冷不定的,卻看到自家主子正盯著那盆名貴蘭花自言自語。
吳十八打了個哆嗦,試問他家主子什么時候這樣魔怔過?一時之間,他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的,也不敢隨意開口說話,只能默默地站在那處。
時間久了,倒是吳歧郝然發現自己身后竟是站了一個人,頓時嚇了一跳,猛然道:“什么時候來的,站在那里也不說話,存心嚇人不成?”
吳十八干咳,不敢多問剛剛的事情,只連忙道:“公子,莊子上的人一切安好,也并未有人知道安縣有人得疫病死掉的事兒。”
“啊。”一個尖銳的聲音驟然傳來,驚的吳十八和吳歧同時朝著聲音的方向看去,很快,就看到一個小廝正拉著一個六旬老婆子走了過來,那人不是別人,可不就是麻婆子嗎?
吳十八眉頭一皺,吳歧也是滿臉的漠然,實在是沒有想到這廝會出現在這里。
偏偏麻婆子一看到了吳歧,早由最千的驚嚇狀變成了驚喜之色了。
“孫女婿,是我啊,你可還記得我?”她大力的朝著一旁的吳歧朝著手,弄的一旁的小廝莫名其妙,那小廝原本是想要問罪于麻婆子的,畢竟,麻婆子鬼鬼祟祟的躲在那處,實在是可疑。
誰知道,麻婆子竟叫了一聲孫女婿。
霎時間,那小廝打了個哆嗦,冷不丁的想到了自家少爺前些時日才剛剛找人沖過喜,這么說來,這人還當真是少夫人的奶奶?
這么想著,那小廝再也沒有勇氣去抓麻婆子的衣領了,麻婆子得了自由,狠狠地瞪了那小廝一眼。
“你給我等著瞧,敢對我不敬,我非得讓我孫女婿扒了你的皮不可。”
那小廝艱難的咽了一口口水,又看著麻婆子大搖大擺的朝著吳歧那邊走去,心里直打鼓。
看著自家少爺也沒有反駁,難不成,那老婆子當真是他家少夫人的奶奶,這么說來,豈不是糟糕?
少奶奶看起來雖是個好相處的,這么點事兒,應該也不會禍及到自己的身上,尅是,她實在是太清楚了,自家少爺可不是善人。
這要是得罪了他家少爺,那還得了。
當下,那小廝就想腳底抹油,趕緊走人得了,可是想是這么想的,又不敢走,只怕他家大少爺會更加怪罪。
吳歧飛快的掃視了之前麻婆子躲藏的地點之后,目光與吳十八對視了一眼,都在想剛剛他們的話,麻婆子是否聽了進去。
可轉眼之間,麻婆子一過來,開口就道:“姑爺啊,今兒個你四叔的事情,你也是看到了的,羅家說治不好你四叔的腿,你可得給咱們家做主啊。”
言語之間,就要跪在地上。
吳歧之前的擔憂少了一些,這么說來,麻婆子也并未聽到他們的談話,心中輕松了起來,她伸手就去拉麻婆子,終究又聽見麻婆子開口道:“姑爺,你要是不答應我,我絕對不起來。”
這不是胡攪蠻纏嗎,這事兒管他們少爺什么事兒?
吳十八頓覺不滿,下意識的覺得自家少爺不是個好脾氣的人,這麻婆子定然是沒有什么好結果的,誰知道,吳歧卻是不動聲色的將麻婆子給扶了起來,嘴上還不忘記勸慰道:“若是我能幫忙的,我一定幫忙。”
吳十八盯著自家少爺,不說話了。
麻婆子倒是喜極而泣,連忙起來道:“是這樣的,那大夫說你四叔那條腿該是廢了,還說責任在我們身上,只賠了幾百文錢,就想將我們家給打發了。”
“這不是你們自己拖延著,不讓大夫給醫治嗎?”吳十八小聲的說著,這事兒他是看的清楚的,明明是梁家人想借著這事兒朝吳家找事兒,一直不讓大夫給一治的。
雖然,他不討厭梁綠珠,可對梁綠珠那一家子的人確實討厭至極的,這些人,就不知道講道理,倒是當真的思想狹隘又偏見!
他的聲音不大不小,卻是傳到了麻婆子的耳朵里,麻婆子急了,不由道:“你這人會不會說話,要不是他們羅家,我們兒子怎么可能受的了傷,如今,擺明了就是羅家在欺負我們梁家,這要是由著別人欺負了去,往后別人還不得踩在咱們綠珠的頭上去。”
麻婆子這話倒是說到了吳歧的心頭去了,吳歧眼下就是聽不得別人欺負梁綠珠的話,雖然明明就知道這事兒是梁家錯的多,但還是忍不住開口道:“阿婆,這事兒就交給我,我先讓大夫再去整治整治,若實在是有問題,咱們再找羅家說事兒。”
“不是,這。”麻婆子很是不滿意,在她看來,吳歧這時候就應該答應了她的要求,直接去找羅家,一定要下了羅家那嘴里的囂張氣焰才成。
正要開口要求吳歧帶自己去羅家鬧,沒想到吳十八又是開了口:“說不準兒咱們的大夫過去瞧了瞧,又能治呢,誰都知道,咱們吳氏藥鋪,不光是藥材好,大夫也更是好。”
雖然麻婆子不甚高興吳十八,可聽著吳十八這話,倒是熱了心。
錢她自然是喜歡的,可這喜歡的前提,也是希望自家兒子是個健全的身子,要是自家是個廢人,往后豈不是還得靠自己來養活。
思定,麻婆子連忙點頭:“那還得多謝姑爺了。”
吳歧趕忙讓吳十八著手去辦,待麻婆子跟著吳十八走了一段距離之后,這才想起沒有要求吳歧嚴懲之前那小廝,可若是轉回去交代,又耽誤了他家阿四治病,豈不就糟了。
于是,麻婆子連忙朝著吳歧開口道:“叫吳十八是不是,回去轉告你家少爺一聲,一定要好好的懲罰懲罰剛剛那個不識好歹的小廝。”
吳十八頭也不回,心中已是充滿了厭煩。
他真是不明白,古靈精怪的梁綠珠,怎會攤上這么一大堆麻煩的親戚。
麻婆子見他不搭理自己,不由急了:“你耳朵聾了是不是,我在跟你說話呢,你聽見了沒有。”
吳十八的面上閃過了一絲嘲諷,實在是不厭其煩,只道了一句:“您若是光明正大的過來,那小廝也不會為難。”
“你!”麻婆子聽著,頓覺火大,可這要是轉眼去找吳歧告狀,又耽誤時間,索性,她只能將這氣給忍下去,暗暗地嘀咕了一句:“你給我等著瞧!”
直到傍晚時分,吳半場也沒有趕回安縣,因此吳歧心中擔憂難當,又派了人去半道上查看,就這么正正擔憂了一整晚,總算在第二日天明之前等到了吳半場回來的消息。
只是,還來不及等吳歧過去迎接,吳半場已經讓人來問罪吳歧了。
此時的吳歧還弄不清楚情況,剛到堂屋,還來不及跟父親兄弟問好,又聽得吳半場一聲厲呵:“還不給我跪下!”
吳歧微愣,還未多言,吳半場則是徹底怒了:“我原本指望著你在家中能好好掌控家中的一切,誰知道,你竟如此唯恐天下不亂,竟到外頭去散播謠言,你可知罪。”
吳歧聽得越發莫名其妙了,這叫什么話,她什么時候往外面散播謠言過?
怔愣之間,終究是一旁的吳修遠解釋了一句:“我與父親進城的時候,聽有人滿大街的在傳安縣有疫病的事兒,還說是從你嘴里傳出來的。”
吳歧一聽,這還得了,也顧不得跟吳半場解釋,從地上爬了起來就往外面跑。
霎時間,吳半場氣的直捶胸口,氣憤道:“我怎么會生出這樣的兒子,我早說了,不要和官家斗,我們從商的,永遠是斗不過官家的。他就嫌我在半路上沒死掉,望著回來氣死我的。”
“爹,我跟去看看。”
吳修遠凝眉,二話不說也就跟著吳歧往外面跑了去,雖然,這些年來,他與吳歧不算親厚,可他相信,吳歧不是那種惹是生非之人。
吳半場看著遠去的吳修遠,越看越順眼,還是覺得這個兒子才像是當千的自己。
可這么想著,又覺得對不住吳修遠,畢竟這么多年來,自己都不怎生關心他,只望往后的日子里,他能好好的補償補償自己這個兒子。
“來人,找個得力的媒婆來。”吳半場徑直開口,來人得令,了然道:“老爺,你這是要找人給梁姑娘提親的嗎?”
那梁姑娘長得好看,脾氣還好,和姜玲瓏比起來,不知道要討人喜歡多少。
他們這些當下人的,自也是希望能有個寬厚的主子,往后,他們的日子自然而然,也會跟著好過不是。
只是,吳半場卻是驚道:“梁姑娘,哪個梁姑娘?”
不等下人回答,他腦海里已經有了很多猜測了,定然是自己不再的時候,吳歧那混小子又在外面惹了風流債。
他就說了,這小子生來就是討債的,存粹是給他找麻煩,奔著氣死他來的。
之前還惹了花樓里的姑娘,那姑娘差點沒逼著吳家將她抬回來做姨娘,他活了這么大半輩子,好事兒做盡,倒也為了挽回吳家的臉面,給吳歧擦了不少屁股。
就是這花樓里的姑娘,他也沒少花錢打發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