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如意不敢置信的看著李甲,折騰了半響,她才隱隱意識到,自己根本就是誤會了梁綠珠。
皺著眉頭,李如意呵斥道:“大哥,你不是跟秀蓮嫂他們說,是綠珠勾引的你嗎,你又在說什么胡話。”
不知道為何,此時,李如意竟不愿意承認自己誤會了梁綠珠。
十分的不愿意!
“如意,我就問你,讓梁綠珠做你的嫂子,你看成不。咱們老李家娶上這么一個漂亮的媳婦,你也該替大哥我感到高興吧。”李甲拽住了李如意,李如意的目光,卻是緩緩地看向了梁綠珠。
梁綠珠自是知道,自己即便是有著千言萬語,倒也不如李甲親自說出口讓人信服。
“如意,我從來就沒有想過要報復你哥,甚至于報復你們家,我之所以跟過來,只不過是不想讓你誤會罷了。”不是誤會自己,而是誤會梁綠珠本尊。
李如意是梁綠珠本尊曾經那么要好的一個人,她不愿意自己的行為,讓一個已經死去的人蒙羞!
李如意扭頭看向梁綠珠,嘴唇哆嗦了兩下,再無話語。
李嬸拍著腦門心子,悲愴道:“綠珠,實在是嬸兒對不住你,嬸兒就是沒管好她,至于讓他連著這樣的事情都做的出來。”
梁綠珠禮貌性的笑了一笑,轉身就往屋外走。
她這個人自來小氣,信不過她的人,她的心中就會有芥蒂。如果說,以前跟李如意很要好,那是因為李如意是她記憶中的一部分,那么,從今天開始,她和李如意之間的關系,恐怕要變了。
“綠珠。”身后傳來了李如意的叫聲,聲音有些低沉,再無之前的兇悍模樣。
梁綠珠腳步微頓,不知道為何,心中竟是有些遺憾。
原本以為,李如意會是一個不錯的朋友,結果呢?
呼出一口氣,梁綠珠再也不說別的話,徑直的往外頭走。
梁雙喜一直站在門口看梁綠珠,見梁綠珠往外頭走,她又急急忙忙的跟了上去。
“二姐,如意姐都已經知道自己誤會你了,你可還是在生氣?”梁雙喜的聲音從耳旁傳來。
梁綠珠嘴角微勾:“若是以前的李如意,她就不會聽別人的謠言,只能說,時間在變,我們接觸的東西不一樣,她也跟著變了。”
梁雙喜有些似懂非懂,皺著眉頭:“二姐,那你們以后?”
梁綠珠只覺得無來由的煩躁,扭頭瞪了梁雙喜一眼,快速打斷了她的話:“你怎么就那么多廢話,地里的活兒不要干了,還想不想吃油了?”
梁雙喜嘴角微張,看的出來,她二姐在生氣。
既然是生氣,為何還要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模樣?她的二姐當真變了許多,如果是以前,她肯定會哭哭啼啼的跟李如意解釋。
回了家中,梁綠珠換了一身有破洞的衣服,周氏見梁綠珠面色如常,再看向梁雙喜,想要問個究竟,梁雙喜卻沖她擺了擺手,示意她莫要多問。
梁綠珠一回頭就看見了梁雙喜的小動作,頗有些不耐道:“折騰什么,還不趕緊的換了衣服下地干活兒,真不想吃油了?”
梁雙喜耷拉著腦袋,應了一聲,也不敢多說。
周氏又看向梁綠珠,見她面色如常,但眼里也沒有笑意,難不成,如意又說了什么難聽的話?
正當擔憂,想要多問一句,梁綠珠悠悠的嘆息了一聲,頗有些無奈道:“好了娘,沒什么事兒,你也不要擔心,我和雙喜得去崖洞那邊種菜籽,晌午就回。”
“唉······”周氏還想說些什么,梁綠珠已經往外走走了,再看向梁雙喜,梁雙喜忙挪開了目光,幽幽道:“娘,真沒事兒,二姐沒騙你。”
梁綠珠背著背簍走在路上,抬頭看天,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周遭葉子全染上黃色的緣故,天空顯的更藍了。透亮的陽光灑落在梁綠珠身上,之前所有的不快頓時煙消云散。
“二姐,你真好看。”梁雙喜看的怔了,無暇的光線下,梁綠珠給人一種玲瓏剔透之感,連著頭發絲似乎也在發著光亮。
“想什么呢?”回頭,瞟了梁雙喜一眼,目光漸漸地落到了不遠處的紅高粱上。
梁雙喜看的出來,她二姐心情不錯,不由湊了上去道:“二姐,你還記不記得咱們小時候去山上摘野果子吃,有一回走了一天一夜也沒有回家,將娘擔心死了,不過那次我們還摘了不少果子呢。”
梁綠珠抬頭看了看山頭的紅葉,勾唇笑道:“不過現在不用了,我舍不得你吃苦,更舍不得咱娘擔心,想吃果子,咱們到集市上去買了就是。”
野果子原本就是密布在山林當中,要想摘到還得看緣分,越往高山之巔或者人跡罕至的地方走,才越有機會摘到。
但那些地方往往越發危險。
“咱們家高粱似乎還沒有收吧,今年就不管了,但這次種菜籽的時候,一定要跟奶奶他們打一聲招呼,往后誰也別想給我收!。”緩緩地,梁綠珠再次開了口,剛剛在看到高粱的時候,她就想到了自家那塊挨著四叔家的田坎。
也不知道是因為自家人好欺負,還是因為麻婆子眼瞎,看不清楚那是誰家種的,每年幫著四叔家收成,還不忘記將自家的田坎全部收到梁阿四的口袋里。
“嗯。”梁雙喜點著頭,原本還想說那片高粱已經被奶奶收走了,結果她二姐卻是心中嘹亮,不用任何人提醒。
還沒到田邊,早看到自家田里正躬著一個人影,該是在偷菜籽。梁綠珠面色變了變,不由加快了腳步。
“那不是大姑嗎,大姑年年都打咱們家主意,自己像是買不起種子一般。”梁雙喜憤憤的跟了上去,心里頭越發火大。
梁大妮?梁綠珠的大姑?
聽說嫁到了河對面,夫家似也不富有,梁綠珠自從醒來就沒有見到過她,但腦海里殘存的記憶告訴自己,這梁大妮也是一個不好相處的。
剛剛走到田地里,梁雙喜急吼吼的開了口:“大姑,咱們今年的菜籽苗子都不夠,你要是給咱們拿了去,我們種什么?”
幾乎是頭也不回的,梁大妮繼續扯菜籽苗:“你家就這么一點兒地,自己用不完,還不能讓自家人用了。”
梁雙喜看了看梁綠珠,又看了看梁大妮,心中急的不行,她大姑就是這么個性子,拿別人的東西,從來不經過別人的同意。
“我家要是沒有那么多地,我們種這么多菜籽干什么。”急的沒法,梁雙喜再次開了口。
可是,這次梁大妮竟是回都懶得再回她一句,依舊是視若無人的扯著菜籽苗,仿佛這菜籽苗根本就是自家的一般。
“二姐。”梁雙喜看了梁綠珠一眼,畢竟這梁大妮是長輩,如此不通道理,總不能讓她這個做晚輩的,直接去拉她吧。
她忽然想到了麻婆子,這些天來,她奶奶最是聽二姐的話,直接去找奶奶,一定能將這事兒擺平。
心中正當想著,梁綠珠已經朝著梁大妮走了去,在梁雙喜驚詫的目光中,梁綠珠直接拽住了梁大妮的手。
梁大妮似乎也沒有想到梁綠珠會來拉她,愣了愣,沒好氣道:“干啥呢,你這是什么意思,回頭我讓你娘來,好好的管教管教你。”
“我以為大姑聽不見雙喜講話了,這菜籽苗咱家都不夠,你還是去別處要吧。”梁綠珠嘴角微勾,拽著梁大妮不放。
梁大妮想要掙脫,卻是如何也掙不開,頓時火了:“你什么意思梁綠珠,當真楊家不要你,你倒是轉性了,對我這個大姑大呼小叫的做什么!”
梁綠珠嘴角的笑意越發燦爛了:“楊家要不要我,那是我的事兒,大姑偷我家菜籽可不是好事兒,雙喜,你去找里長來評評理!”
“好。”梁雙喜應了一聲,這就要走,梁大妮只覺丟不起這人,連忙叫住她道:“等等,我什么時候偷過你家菜籽了,梁雙喜,你給我站住,你要當真敢去,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快去!”梁綠珠冷了聲音,梁大妮繼續掙扎,卻是被梁綠珠拽的緊緊地,她一時困惑,實在是不知道梁綠珠為何有這么大的氣力。
“好咧。”梁雙喜應了一聲,心里則是偷笑不已,看她大姑面色變的,哪兒還有之前那么理直氣壯啊。
她二姐果真是有法子收拾這些不要臉的!
“你們還當真敢去找里長了,看我不撕爛你的嘴皮。”梁大妮將另外一只手上的菜籽苗扔掉了,這就要去撕梁綠珠的嘴。
梁綠珠趁勢反拽著那只手,一時之間,梁大妮整個人都被梁綠珠束縛了起來,想要掙脫,卻如何也掙脫不了,只能氣憤的看著梁綠珠!
這丫頭當真是變了,不但學會了牙尖嘴利,竟還敢跟她動手!
梁大妮想起聽張荷花說過的閑話,只是梁綠珠將張里長父子迷的神魂顛倒,原本是不信的,如今見她這么邪門,心中終究還是有所顧忌。
她原本一個嫁出去的女人,生了這樣的事情,自是丟人,心中一想,定是不能讓梁雙喜找了張里長來,梁大妮趕忙喊道:“雙喜,大姑跟你開玩笑呢,咱們原本就是一家人,做什么弄的這么丟人,到時候讓外人看了笑話去,快回來,大姑不拿你家菜籽苗了。”
梁雙喜見梁大妮服了軟,這就看向梁綠珠,誰知梁綠珠卻是沖著她搖頭:“趕緊去,別回頭咱家地里的菜籽苗丟了,你也沒處評理去。”
“梁綠珠,你可別太過分了,你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做大姑的!”梁大妮火了,人家梁雙喜原本都快要被她喊回來了,這梁綠珠卻是不依不饒,實在是氣人。
梁綠珠微微一笑:“若是不找里長來評評理,我轉眼的功夫,菜籽苗準會丟。”
瞧著往日里唯唯諾諾的梁綠珠,現如今竟是這么不怕嚇了,梁大妮不由軟了口氣:“綠珠,有什么事兒咱們私底下解決不行嗎,大姑也不知道你這菜籽苗不夠用啊,你說一家人,互相拿點東西,有個什么。”
“不行!”幾乎是直截了當的,梁綠珠徑直的回了一句。若是不了解她個性的人,興許會聽信她的話,可過去這梁大妮不就是明里暗里的將自己一家人欺負過來的嗎?
梁大妮的嘴角抽搐的厲害,不敢置信的看著梁綠珠,原本以為梁綠珠是兇給她看的,誰知道,梁綠珠居然動了真格!
“怎么了,發生了是沒事兒。”麻婆子的聲音適時的傳來了。
梁大妮一聽道麻婆子的聲音,心下大喜,連忙道:“娘,是綠珠,她眼里根本就沒有我這個當大姑的,見了我就一陣奚落,還說要讓張里長收拾我。”
麻婆子一過來看的這情形,頓時明白了過來,這就指著梁大妮訓斥道:“你還好意思說了,以往我就想說你了,要種子苗,自己去買種子去,大海一家都不夠用的,你還想分一些,哪有你的份兒!”
梁大妮不敢置信的看著麻婆子,真沒想到,麻婆子竟會幫著梁綠珠說話。
麻婆子還能不知道梁大妮的德性,嫁的不好就不說了,還總是來連累家里人!以前她沒嚯嚯到老四家,倒也罷了,現如今,她是老四家也不能嚯嚯,梁綠珠這邊,更不能嚯嚯。
她可不能為了這么點東西,得罪梁綠珠這個小祖宗啊。
腆著臉,麻婆子微微一笑:“綠珠啊,你大姑不懂事,你可不能跟她一樣,你瞧瞧她那模樣,我這看著就來氣,這事兒還是算了吧,讓里長來多丟人啊。”
梁綠珠原本也沒那閑工夫跟梁大妮鬧騰,此時聽得麻婆子一說,不由順水推舟道:“要是不將里長叫過來,晚些時候,咱地里的莊稼沒了,那可找誰去。”
“我,不是還有奶奶在嗎?”麻婆子猛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臉上的笑意越發濃了:“奶奶給你保證,你這地里的菜籽苗絕對丟不了,要是丟了,你來找我!”
梁綠珠自然知道麻婆子眼下是不敢得罪自己的,這就松了梁大妮的手。
“娘?”梁大妮不滿的喚了麻婆子一聲,麻婆子懶得搭理她,拽著她就走。
“背簍,我的背簍!”梁大妮雖心有困惑,可也不敢忤逆她娘的意思,自己在夫家過的不好,還巴不得偶然會娘家刮點油水呢。
梁綠珠將背簍扔到了田坎上,梁大妮撇了撇嘴,拿過背簍,還想說什么,人已經被罵婆子拽走了。
“二姐,是不是太便宜她了。”梁雙喜回來,糯糯的說了一句。
梁綠珠嘴角微勾,幽幽道:“不便宜,她一大早就來幫咱們家扯菜籽苗了,行了,裝背簍里吧,咱們直接去崖洞。”
梁雙喜垂頭一看,還當真是!只見得田埂中已經堆了一長段菜籽苗,足足夠他們種上一天了,真不知道該說自家大姑心兇,還是說她可憐,白白浪費了一個早晨。
將梁大妮扯的菜籽苗全部種上之后,天色就不早了,梁綠珠收了漁網,上面雖也有三四十只鳥兒,卻也明顯不如最初時捕獲的那么多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些鳥兒長機靈的緣故。
回了屋,周氏正拿著吳修遠的那顆珠子發神,梁綠珠想起來,昨兒個竟是忘了將這東西還給吳修遠,這就急急忙忙的從周氏手上拿過,嘀咕道:“娘,你看什么呢。”
“那珠子?”周氏望著梁綠珠拽在手心里東西,目光里閃爍過了什么光亮。
梁綠珠不愿多提,只怕她娘又胡思亂想,眼瞧著床邊還放著木盆子,顯然周氏是準備過來拿衣服來洗,誰知道又看到了那顆珠子。
眉頭一皺,梁綠珠有些不贊成道:“娘,我這身衣服才穿了一天,用不著洗,更何況,我若是要洗,我自己也知道來洗,你大著個肚子,多有不便,以后就別洗衣服了。”
一邊說著,梁綠珠掩上了門,開始換衣服,她還打算將衣服換了之后,去看看吳修遠。
這時間算不得早,但是往鎮上跑一個來往,還是足夠了。
周氏看著梁綠珠,終究是道:“綠珠,那珠子怎么有些眼熟。”
梁綠珠只覺周氏話語中有些緊張意味,這就攤開手心,仔仔細細的瞧了瞧那珠子,點頭道:“我之前沒仔細看,如今看來,還當真是有些眼熟的緊。”
之前擔心著吳修遠的安危,只想趕緊拿著這珠子去尋救兵來,如今聽她娘一說,她不由多看了兩眼,這珠子,還當真是熟悉呢。
到底是在哪兒見過呢?
皺著眉頭,梁綠珠苦思冥想,卻想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正覺古怪之間,周氏將手伸了過來,兀自道:“綠珠,讓娘來仔細幫你看看。”
梁綠珠回神,意識到時間不早了,連忙將珠子收好,兀自道:“娘,興許是你看錯了吧,這珠子原本就不是我的,我還得還給別人呢。”
“不是你的?”周氏的聲音忽然提高了一些,梁綠珠察覺到了她的緊張之意,心下有些困惑,回頭,古怪的望了她一眼,越發不解。
她娘這是怎么了,怎么對這珠子分外的上心?
正想問個究竟,周氏干咳了兩聲,這就往外走:“我就是好奇,你慢慢穿戴,我出門了。”
此時的梁綠珠,已經將外衫脫的只剩下一個肚兜了,突然之間聽見她這話,整個人的面色怔了怔,趕忙將外衫合上。
而周氏也依舊是毫無察覺一般,渾渾噩噩的出了門,待周氏重新將房門掩上的時候,梁綠珠的眉頭皺的越發高了。
她總覺得周氏心中有事,要不然,她也不至于如此心神不寧,連著自己脫了衣服都不自知,還要去開門!
到底是怎么了?難道跟這珠子有關系?
垂頭,看了手上的珠子一眼,梁綠珠又是搖頭,不對,應該跟它沒有關系才是,這明明是吳修遠的東西,她娘怎么可能見過。
將衣服換好之后,又小心翼翼的將那顆珠子收在腰間,這時,周氏正好推門進來,梁綠珠一愣,越發覺得她娘有古怪。
若是以往,她娘知道自己在換衣服,定然不會這么貿然過來,她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心中有著一絲不解,梁綠珠兀自的皺上了眉頭。
“綠珠,這是有人讓我給你的。”周氏拿了一個包袱過來,目光有些游離。
包袱?
梁綠珠接過包袱,心中一喜,琢磨著是不是吳修遠讓人送來報平安的,急急忙忙的拆開了包袱一看,里面竟有一封信。
“這是錢叔托我給你的。”周氏兀自說了一句。
錢叔?梁綠珠心中有些失望,放眼看去,包袱里也就只有一件衣服,而且,看那樣子,應該是錢叔的不錯。
只不過,錢叔為何無緣無故的送衣服來,而且,有什么事情,不能親口跟她說嗎?
梁綠珠打開信一看,只見里面洋洋灑灑的寫著幾個字,無非是想讓梁綠珠幫她將這衣服送回到趙縣。
趙縣就在安縣的隔壁,梁綠珠記得,她曾聽柳叔提起過一陣,如今想來,這趙縣應該就是柳叔亡妻的故土。
再往下看去,只見里面還寫著包袱里有五百文錢,算作給她的酬勞。
梁綠珠眉頭皺的越發厲害了,想不明白為何柳叔自己不去,而是要托自己去。
不對,包袱里沒有錢啊?
梁綠珠思定,這就將包袱拿了過來,又仔仔細細的翻看了一陣,依舊是沒有看到包袱里的銀錢。
“綠珠,剛剛那珠子。”周氏的聲音再次傳來,梁綠珠抬頭看向周氏,皺眉道:“娘,這包袱,誰碰過?”
周氏面帶困惑:“我就放在堂屋里的,都沒打開過。”
堂屋?
梁綠珠抿了抿嘴,再不耽擱,徑直往堂屋的方向走。
這屋子里就這么幾個人,思來想去,似乎也只有梁大海有這個嫌疑,更何況,堂屋和梁大海所處的地方,就是一門之隔。
“綠珠,怎么了。”周氏追了出來,只見梁綠珠急沖沖的進了屋,心下暗道了一聲不好,連忙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