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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產幻

  當梁綠珠看到吳修遠伸手去拿瓷碗的時候,目光變了變,很快的抓住了碗口,肅穆道:“若是有事,家中的小妹和娘親就托付給你了。”

  說完話,也不等吳修遠再回話,抱著瓷碗就開始喝。吳修遠呆了,怎么也沒有想到梁綠珠會替他赴死。

  這么多年來,生長在大家族當中,見慣了冷血冷情的人,即便是有血緣關系的人,即便是有血緣關系的人,不乏互相殺害的人,而她竟愿意為他舍命!

  目光微轉,他伸手拿過她手里的碗,嘴角含笑:“我有解藥。”

  梁綠珠不敢置信的看著他,雖知不太可能,可他從不怎生騙自己,也更是沒有可能會騙自己。

  壓低了聲音,梁綠珠湊到了他的耳旁,輕聲道:“你確定是河豚的解藥,這河豚雖然吃起來味道不錯,卻有劇毒,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她的聲音含著一絲緊張,雖然話語中的顯的有些嘮叨,但這樣的叮嚀聲,卻讓人熟悉,依稀之間,他想起了他娘還未離世的時候,那時候的他,就跟吳岐一樣,是吳家的一塊寶!

  “嗯。”用鼻音應了一聲,吳修遠安慰的沖她點了點頭,示意她不要擔憂,正要喝湯,梁綠珠卻拉了她的手。

  “如果你的解藥,不頂用呢。”梁綠珠忍不住的著急,不知道為何,在這個時候,她竟十分的擔憂,怕他會有事兒。

  吳修遠沖她笑了笑,什么都沒有說,只說了一個詞:“信我。”

  這句話,就像是磐石一般,將她那七上八下的心給定住了,原本她還十分的擔憂,此時此刻,她終還是什么都沒有說,靜靜的朝著她點了點頭。

  她相信他,不問緣由。

  當吳修遠將一碗河豚湯喝完了之后,梁綠珠趕忙道:“藥呢,趕緊吃下。”

  見她如此著急,吳修遠眼中越發溫柔,正要說話,手卻開始猛的顫抖起來,面色也開始變了。

  這河豚果真有問題,梁綠珠嚇的不行,這時,粗嗓子早已拍起了巴巴掌,興奮道:“不錯,果真如同我們東家所言,你會主動將這些全部吃下去,看來,我們東家還當真是沒有看錯你。”

  梁綠珠早已經管不得那些所謂的東家是誰,陰謀是什么了,她看見吳修遠抖動的越發厲害,心里就越發害怕。

  “藥呢,告訴我藥在哪里。”梁綠珠急急忙忙的重復了一句,吳修遠仍舊沒有回答一句話,梁綠珠害怕自己聲音太小,說了什么她也沒有聽清楚,不由湊了過去,高聲道:“修遠,你告訴我,藥,藥在哪里。”

  梁綠珠已經打定了主意,如果他不回答自己,自己就伸手到他的衣兜里搜,如今也顧不得禮義廉恥了,再不能讓吳修遠出事兒才是真的。

  誰知道,就在這時候,吳修遠卻忽然伸手拽住了她,看向她的眼神越發溫柔,竟像是在透過她,看另外一個人一般。

  梁綠珠怔怔的看著吳修遠,正想說話,她自己的手也開始有些麻了,再后來,便是發抖。

  有那么一瞬間,梁綠珠覺得他們都得完了,先別說吳修遠是不是真的有解藥,她只是吃了那么一點點,此時此刻都抖動的這么厲害,更遑論吳修遠吃了那么多,即便是有解藥,只怕解藥也不一定有用吧。

  雙眸相對,她這一世本就是撿來的性命,只是還沒有替梁綠珠報仇,還沒有將梁雙喜救出去,她實在是放不下。

  心中一沉,她暗暗叮囑自己,不論活的下來,活不下來,她都必須要試一試。

  緩緩的將另外一只手伸了出去,才剛剛碰到吳修遠的胸口,吳修遠的胸前的衣衫已經莫名其妙的退掉了,放眼看去,只能看見他健碩的胸膛上有著一個又一個的疤痕。

  這樣的疤痕實在是丑陋不已,跟他的俊俏的臉龐行程了鮮明的對比。

  “你,你。”梁綠珠怔怔的看著他身上的疤痕,忘記了言語。

  鼻尖酸澀不已,原本以為他在吳家再是沒有地位,好歹,也還是吳家的二少爺,偏偏還落了一身的疤。

  到底是誰,誰這么狠心,難道就因為他不是吳家的嫡長子,更不是身份高的女人所出嗎?

  “綠珠,你,你知不知道那天在他的壽宴上,他看到了你。”吳修遠苦笑的聲音在耳旁傳來,梁綠珠搖了搖頭,原本還想問他疤痕是怎么回事兒,誰知道腦袋實在是眩暈不已,她忍不住閉眼搖頭,再次睜眼之時,卻只見吳修遠的衣服正整整齊齊的穿戴在自己身上的,根本就沒有披散開!

  再看自己的手,他的兩只手,一直都抓著自己的兩只手的,故而,他即便是想要拉衣服,也應該是騰不出手的。

  難道自己剛剛產生了幻覺?

  再次閉眼,又再次睜眼,她看到的,依舊是吳修遠穿戴整齊的模樣。目光艱難的往河豚湯看了去,梁綠珠早已經開始懷疑那是怎樣一碗河豚了。

  她不過是喝了兩口,腦子倒還能保持清醒,修遠呢?梁綠珠擔憂的看向吳修遠,早已經忘記吳修遠剛剛究竟是在自己的耳邊呢喃的什么話。

  “你跟她長得實在是太像了,他看到了你,不得不想起了她,那個低人一等的陪嫁丫頭。”吳修遠低低的呢喃著,梁綠珠有些聽不明白。

  她?他?

  “藥,解藥呢?”梁綠珠著急的追問了他一句,想要伸手去他身上尋,可他去將她抓的緊緊的,生怕她就跑了一般。

  梁綠珠想起剛剛看到的吧哼,心中有些退卻,終還是消了自己去找解藥的盤算,只是急急的重問道:“你告訴我,解藥呢,河豚的解藥。”

  吳修遠搖了搖頭,梁綠珠心中一空,腦子里更是一片空白,看他這架勢,豈不是在說他根本就沒有什么解藥!

  “還不是時候,信我。”他低低的呢喃著,如果沒有那句信我,梁綠珠真懷疑他也陷入了幻覺中了。

  心中微安,正想問個究竟,已經聽見吳修遠的聲音再次傳來了:“綠珠,你可知道我見你的第一眼便覺得十分熟悉,十分親切。直到后來,你穿上了她的衣服,我只覺得,她又像是重新活了過來一般。”

  他似是陷入了回憶,梁綠珠竟是不忍心打斷。

  思及她話語中的‘她’,梁綠珠心神一凝,難道他說的是他的娘親?

  “我,和你娘很像?”梁綠珠怕自己聽得不真切,再次反問了一句。

  吳修遠重重的點了點頭:“我以前覺得只有我一個人覺得,直到那日我爹的壽宴上,他看你的眼神早已經出賣了他,他一定也想起了我娘,呵!”

  梁綠珠想起那日姜氏反反復復說的那句話,正說她像極了那個小賤人,起初也沒有放在心上,這時仔細一想,姜氏說的,也就是修遠他娘吧。

  心中微沉,梁綠珠沖他笑了笑:“那日后若是想你娘了,多看我兩眼便是。”

  吳修遠笑了,手卻抖動的越發厲害,額頭上如同豆子一般大的冷汗緩緩的流淌下來,像是斷了線的竹子一般。

  梁綠珠嚇了一跳,慌忙道:“修遠,修遠?”

  吳修遠似是支撐不住,直直往地上摔去,梁綠珠怕他摔著,趕忙伸手去摟他。

  雖然,梁綠珠來到這個世上之后,一直在鍛煉自己,她也漸漸擺脫了梁綠珠本尊柔弱無力的狀態,可吳修遠畢竟是個男人,梁綠珠才剛剛伸出手,整個人都被她重重的壓在了地上。

  梁綠珠悶哼了一聲,也顧不得身上的疼痛,忙強撐著爬了起來,搖晃著吳修遠道:“修遠,你沒事兒吧,修遠!”

  吳修遠竟沒有任何反應,梁綠珠趕忙朝著柵欄外的粗嗓子吼道:“還愣著干什么,中毒了看見沒有,趕緊找大夫過來瞧一瞧,否則你們一個子兒也別想得到。”

  粗嗓子已經傻眼了,愣愣的看著這一幕,半天才憋出一句話來:“死了?”

  梁綠珠心都跳到嗓子眼上了,急急忙忙的沖著她嚷嚷道:“還不趕緊去叫人來。”

  粗嗓子慌了,結結巴巴道:“怎,怎么可能,那河豚可是咱們東家專程給你們準備的,說好了沒有毒,怎么可能會死。”

  沒有毒?

  梁綠珠扭頭看向粗嗓子,正想問個清楚,粗嗓子已經急急忙忙的朝著外頭跑了去,一邊跑,一邊還叫嚷著:“不好了,老大,河豚吃死人了,河豚吃死人了。”

  “你不知道好好說話嗎,誰告訴你人死了。”梁綠珠見不得別人說吳修遠死,此時更是對那粗嗓子厭惡不已,恨不得將他抓回來,好好的毒打一番。

  可,她更擔心的,還是吳修遠。

  “你可千萬不要有事兒,不能有事兒。”梁綠珠伸手,幫他擦了擦滿是汗水的額頭,著急的不行,又是急忙沖著外頭喊叫道:“來人啊,快來人啊。”

  就在這心跳如焚之極,她的手,猛的被人抓住了,梁綠珠嚇了一跳,垂頭一看,竟是吳修遠!

  此時的吳修遠,面色雖有些難看,卻也終究是含笑盈盈的看著她。

  梁綠珠見吳修遠沒事兒,心中大喜,忙道:“太好了,你沒事兒就好。”

  吳修遠伸手朝著唇變比劃了一下,示意她不要說話。梁綠珠這時方才想明白,他根本就是在裝的。

  可為什么要裝,難道是想將對方引進來再一并的制服,可他們都知道,那些人之所以將梁雙喜和他們關的遠遠的,目的就只有一個,那就是用梁雙喜來威脅他們。

  即便是多抓幾個綁匪,那又如何,雙喜在他們手上啊。

  越發想不通的時候,外頭傳來了一陣腳步聲,吳修遠忙閉上了眼睛,梁綠珠隱隱的意識到了什么,這時,那粗嗓子早已經引著瘦高個過來了。

  “老大,你看,當真是出人命了,不得了了,東家不是告訴咱們,那河豚沒問題嗎,這可如何是好。”

  粗嗓子的聲音才剛剛落下,瘦高個猛的拍了拍瘦高個的腦袋:“人都死了,還說這些廢話有什么用。”

  “那現在怎么辦?東家勢必不會放過我們的。”壯碩男開了口,聲音中有些懼怕。

  “還不趕緊走,都鬧出人命了,他讓咱們送河豚來,回頭他帶人將咱們抓了,咱們找誰說去,那些人的錢,可不是好賺的。”瘦高個冷冷的說了一句,轉身就走。

  粗嗓子一行人也急忙跟上,倒是那壯碩男別有意味的在梁綠珠身上看了一眼,這才急急忙忙的跟著離開。

  待他們一走,吳修遠緩緩的從地上撐了起來,低聲道:“我們快走,若是有人返回來,那就麻煩了。”

  梁綠珠重重的點頭,直覺告訴她,吳修遠什么都知道,但是,在這種情況之下,倒也不方便多問,只有待他們到了安全的地方,他總會告訴她的。

  吳修遠領著梁綠珠到了柵欄處,取出一把像是針的東西,只在鎖鑰里面輕輕的插了一次,鎖立馬開了。

  梁綠珠有些詫異,目不吭聲的跟著他走了出去,只見隔壁間梁雙喜正躺在石板上,梁綠珠心下一急,忙喚道:“雙喜,你醒醒。”

  吳修遠用同樣的法子將門鎖打開之后,梁綠珠立馬進了屋中,伸手搖了搖梁雙喜,急道:“雙喜,你醒醒,雙喜!”

  吳修遠將桌上的水杯拿到鼻簡聞了聞,輕聲道:“是,無礙的,先出去。”

  “嗯。”梁綠珠聽說沒事兒,趕忙去攙扶梁雙喜,吳修遠快步上來,幫她攙扶著,兩人一前一后的往外頭走去。

  山洞里有些幽暗,梁綠珠想起吳修遠怕黑的事情,正當擔憂,吳修遠早沖著她道了一聲無礙。

  昏暗中,雖是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但她能感覺他在沖著自己笑。

  梁綠珠知道吳修遠在安慰自己,他怕黑是本性,因為害怕讓她擔憂,所以就在自己面前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

  伸手,從腰間摸出火折子,梁綠珠輕輕一吹,此時,周圍的光線明亮了一些。

  兩人對視一笑,都沒多說,出了洞子以后,吳修遠徑直領著梁綠珠朝著荒蕪的地方走。

  梁綠珠知道他是在防備剛剛那些人,路就那么一條,若是他們走好路,撞上的機會很大,走沒路的地方倒是安全了許多。

  又走了一陣之后,梁綠珠有些乏了,不知是不是剛剛那河豚湯在作祟,梁綠珠的手又開始打起了冷顫。

  “我們歇歇。”吳修遠四處張望了一下,眼瞧著遠處有一跳溪流,這就帶著梁綠珠朝那邊走。

  “那些到底是什么人。”梁綠珠看向吳修遠。

  “柳萬金派來的。”吳修遠淡淡的回了一句,兩人一起將梁雙喜放在河邊。

  梁綠珠詫異的看著吳修遠,竟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

  柳萬金好端端的,干嘛要派這些人來,之前走的時候,不還客套的很嗎?

  吳修遠似是早就知道她會想不通了,微微一笑,搖頭道:“我早跟你說過了,他是個記仇的人。”

  梁綠珠詫異,難道就因為自己拒絕了他的好意,不愿意跟他去柳州城,他就遷怒于此。

  “這未免也太沒風度一些了吧!”梁綠珠有些別扭的嘟囔了一句,又將知人知面不知心這個詞領會了一變。

  “他原本針對的便不是你,他是記恨蓮花村一事。”吳修遠坐了下來,顯然是有些累了,梁綠珠也跟著她坐了下來,頗為贊成道:“既然如此,他沒有害我們的心,你讓他的人以為害死了你,你是想讓他愧疚。”

  吳修遠點了點頭,又是搖頭,:“是這么回事兒,又非這么回事兒,有人。”

  話還沒說完,身后傳來一陣陰冷之笑:“你們可讓我好找,我果然猜的沒錯,二少爺多么激靈的一個人,怎么可能就這樣中了別人的道,更何況,那河豚原本就不致命。”

  回頭,只見那壯碩的‘綁匪’正站在不遠處,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們,之前,他沖著她得意一笑的時候,她就察覺到了一股子異常了,如今看來,還當真是!

  趕忙將梁雙喜護在懷里,吳修遠也站起來了。

  “怎么?二少爺猜到了那是柳萬金給你下的圈套,卻沒猜到螳螂捕蟬,麻雀在后吧。”壯碩男人緩緩的朝著吳修遠靠近,手里的看見漸漸的露了出來。

  他是來真的!

  對,柳萬金再是沒有風度,卻還不至于讓人來殺他們,這人根本就是混合進去的,他是誰?

  “你東家,又是誰?是那日讓你放螃蟹的人?四海藥鋪掌柜的死,也跟你們有關系?”吳修遠面不改色的開了口。

  “哈哈哈。”壯碩男人一陣大笑,卻又一步一步的朝著吳修遠靠近:“這些問題,還是等你死了之后去問閻王吧。”

  吳修遠空著手,根本沒有什么武器,若是和這人搏斗,勢必要吃虧的。梁綠珠不敢有怠慢,拿出彈弓,對準了那人就開打。

  連著幾個彈弓過去,那人被實實在在的打中了幾下,似是沒有想到梁綠珠竟有這么高的命中率,連忙揮舞著手上的砍刀去擋對面繼而連三的石頭。

  待梁綠珠還想去撿石子之時,卻全是些大石頭。那壯碩男人心知機會來了,嘴角滑過一絲嘲諷笑意,揮動著刀子就要去砍梁綠珠。

  “去死吧!”男人叫囂的聲音在耳旁傳來,冰冷的刀光映照在梁綠珠的眼里,梁綠珠眼神一動,抱著石頭去砸那人。

  那人似是沒有想到梁綠珠到了這個時候還想以卵擊石,閃身一躲,嘴角嘲諷的笑意越發濃厚了,轉而抬手去砍梁雙喜。

  這女人兩次三番的阻撓他的計劃,此時,他心中實在是憤恨不已,既然這女人那么心疼自己的妹妹,他這就當著她的面,弄死她妹妹!

  他要讓梁綠珠知道,跟他作對,是沒有好結果的!

  “不要!”梁綠珠不敢再做停頓,連忙閃了過去,用自己的背脊去擋刀子。

  只要她在一日,她就不能不管梁雙喜,因為她是梁綠珠!

  預期當中的傷痛并沒有來到,反倒是‘鐺’的一聲巨響,那泛著白光的刀子落在了地上,接著壯碩男跌坐在地。

  梁綠珠抬頭看去,只見一臉烏紫的吳修遠正艱難的站在那處,而他手上的針,竟還不斷的涌著鮮血,顯然,這血是壯碩男的。

  “修遠,吳修遠。”梁綠珠叫了他一聲,再不敢耽擱,趕忙去攙扶他。

  他的面色十分的不正常,一片中毒的模樣,可剛剛那些人不都說了嗎,河豚是沒有毒的,為什么他的面色會黑的發紫!

  “你,你居然還能動!”壯碩男怔怔的看著吳修遠,整個人像是被定住了一般,一動不動。

  吳修遠腳步有些打顫,如果不是梁綠珠攙扶著他,他早就站不住腳了。

  “你已經被我的毒針所傷,還不趕緊交代到底是受何人指示!”吳修遠似是用盡了全身力氣在說話,聲落,他又是一陣猛咳!

  梁綠珠能感覺他有些站不住了,趕忙將他扶坐下來。

  “修遠,你怎么了?”梁綠珠擔憂的看著吳修遠,吳修遠的面色明明已經非常難看了,卻還是回頭沖著梁綠珠搖了搖頭,微微一笑:“沒事,信我。”

  任何時候,他只要說了一聲信我,梁綠珠就會真正的相信她,可是,此時此刻,她竟再也不愿意了。

  他明明就快要倒下了,還非的說自己沒事兒,他這樣子像是沒事兒的樣子嗎,他根本就不過是想讓自己安心罷了!

  “哈哈。”壯碩男又是一陣仰天長笑:“二少爺一向精明,但也沒有想到,我在河豚里面加了一味藥吧,吃的少倒也沒什么,頂多出現一點幻覺,吃的多就可怕了,不出七日,必定七竅流血而亡。”

  梁綠珠定定的看向壯碩男,心中怕了,她知道,這人說的是真話,因為之前她確實吃的少,她也確實產生了幻覺,可吳修遠不一樣啊,他吃的多······

  “你不要信他的,我,我沒事兒。”吳修遠艱難的開了口,明明說話都快要說不出來了,還非的在她的面前說自己沒事兒,梁綠珠心中越發著急了。

  往日,她的腦海里一直有千萬個主意,不論遇上了什么事情,都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從來就沒有害怕過。

  可是這次不行了,這次面對著吳修遠,她的心里滿是恐懼,只擔憂他有個三長兩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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