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羅子陽,作為晚輩,他帶著禮物來參加姨夫的壽宴,那也是維系著最后一絲情面,禮物到了,飯吃不吃,那還真是其次了。
最讓梁綠珠詫異的,還是羅子陽居然帶了李如意來!
這么重要的場合,羅子陽既是與愿意帶李如意來,這就很好的說明了一個事兒,羅子陽一定很看重如意,這是好事兒!
如意是個好姑娘,往后能有一個好歸屬,李叔李嬸一定會開心極的。
梁綠珠看到羅子陽的身后竟還跟著羅朝鳳,這就連忙扭開了頭,她倒不是害怕羅朝鳳,實在是因為她不想連累如意。
羅朝鳳為人如何,她不清楚,她最是清楚的還是羅朝鳳身旁的丫頭珍珠,瞧她那囂張跋扈的樣子,就能想象出來,她平日里,一定沒少欺負人。
李如意又是在羅家當差,若是往后因為自己被珍珠為難,那就萬萬不好了。
當羅子陽和羅朝鳳兄妹二人從自己身旁經過的時候,梁綠珠轉眸,偷偷的朝著李如意使了使眼色。
李如意沒有想到會是梁綠珠,面上一喜,可畢竟前面還有羅家主子,她只好斂了聲。
梁綠珠打定了主意,等他們一行人離開一陣距離之后,自己便悄悄的跟在身后,只要不被他們發現即可。
誰知道,就在這個時候,忽然之間聽見有人的聲音傳來了:“小姐,這不是上次在我們府上來的小賤人嗎?”
這說話的人是珍珠!
不用想也知道這蠻橫丫頭定然是認出了自己,梁綠珠瞇了瞇眼,再也不敢耽擱,這就往遠處走。
想她今日為了如意,竟也能膽小怕事兒成這樣,往后一定要如意好好的領了自己這份情誼才是。
“你給我站住。”珍珠蠻橫是聲音傳來,接著她飛快的從自己身旁跑過,直接擋在了梁綠珠面前,擋住了她的去路,一看到果真是梁綠珠,聲音中也多了一股狠勁兒:“果然是你,怎么,上次害的我們羅家和柳老板生了誤會,你還知道躲了。”
梁綠珠原本不想再添麻煩,誰知道,自己越發退避,這珍珠越發得寸進尺了。
帶著一絲冷冽,梁綠珠開了口:“叫珍珠是吧?我要是你早不敢跟我對峙了,我還未告訴柳萬金,那日就是你將小葫蘆推下水的呢,你家主子還在面前,我可不介意當面告訴你家主子,你到底做了什么。”
羅子陽自是認得梁綠珠的,從見她第一眼開始,他就覺得她與人不同,再是后來,柳萬金那般看重,想來交情匪淺。
珍珠打定了主意要往梁綠珠身旁潑臟水,此時,被梁綠珠搶白,竟有些詫異。
明明她轉身就走,那是有意要避開他們,這樣的舉動,可不就證明了她怕事兒嗎,可好端端的,她怎生又過來了!
不論如何,自己小姐會站在自己這邊,她也犯不著害怕一個窮丫頭!
“你胡說八道什么,那日明明就是。”
話未說來,只聽羅子陽沉沉的聲音傳來:“休得無理。”
之所以一直沒有開口,羅子陽是想要看一看梁綠珠到底害怕不害怕,但,現如今見她面不改色,更覺難得。
珍珠回頭,不敢置信的看著羅子陽,根本就沒有想到羅子陽竟會幫梁綠珠說話,心中著急,趕忙開口:“少爺,你是不知道,上次就是她。”
“朝鳳,你這丫頭也該好好的管一管了。”羅子陽一邊沖著梁綠珠笑著,嘴里卻是說著異常嚴厲的話語。
梁綠珠見此情形,忽然想到了皮笑肉不笑這一詞。
“我。”珍珠滿臉的委屈,還要解釋,卻被羅朝鳳一陣眼神示意給呵住了。
不管羅子陽是真的明事理,還是心里有盤算,既是他開了口,她若不順著珍珠的話說下去,回敬回敬珍珠,那多不厚道!
微微一笑,梁綠珠輕聲道:“羅少爺向來聰慧,眼睛明亮,若是你區區一個下人就能搬弄是非,四海商業,怎能有今天的輝煌。珍珠,我若是你,我就避不開口,畢竟,是你自作主張抓了柳家少爺,落水也因你。”
“你,你胡說八道!”珍珠氣憤,扭頭看向羅子陽,這就要求饒,卻見得羅子陽目光當中全是冷色,她連忙扭頭看向一旁的羅朝鳳,滿臉懇求:“小姐。”
珍珠畢竟跟了羅朝鳳好些年,更何況,當日也是想要為羅朝鳳出氣,羅朝鳳自然不會不管。
“大哥。”剛剛開了口,羅子陽卻冷聲打斷了她的話:“自己房里的丫頭一定要管好了,若日后再有今日的事情,她也不用待在羅家了。”
珍珠搖頭,想要開口狡辯,卻不敢說,將希冀放在羅朝鳳身上,誰知道,羅朝鳳卻是點了點頭,自做默認。
在羅家這么多年,珍珠還從來沒有這般憋屈過,一時惱恨的看向梁綠珠,目光如箭,冰冷憤恨。
“姑娘這是要出門子去?怎生也不等等柳老板。”羅子陽早恢復了一貫的隨和模樣。
梁綠珠干笑:“在等,在等。”
她可當真不想跟這一家子的人一起走,不舒服!
羅子陽回頭看了看空空如也的長廊,面不改色的笑道:“既是如此,我們便先走了。”
梁綠珠點著頭,沖羅子陽擺手。
待羅子陽一行人離開后,梁綠珠這才覺得空氣清新了不少。
她忽然有些不能理解李如意了,跟這樣一群人生活在一起,不痛苦嗎?
初見羅子陽的時候,還覺得她彬彬有禮,性子隨和,如今一看,卻不是個簡單的主兒,誰知道背地里是個什么樣的人。
搖搖頭,待他們走遠了,梁綠珠正要尋人問路,栓子卻來了。
梁綠珠詫異,以為是吳修遠出事兒了,整個眉頭都凝了起來,正要問話,又聽栓子笑道:“少兒讓我來送你,只怕有人故意找你麻煩。”
梁綠珠微微一笑,心中一暖,他當真那么細心。
回到家中,已是晌午后了。
周氏并不如她想象中的一般繡花,而是在和麻婆子談笑風生!
的確,梁綠珠在反反復復的揉了揉眼睛之后,終于確定自己根本沒有看錯了,她娘確實在和麻婆子談笑風生。
這樣的場景,換做是以前,那是根本就不敢想象的。麻婆子是什么人,重男輕女,更輕生不出兒子的周氏!
在梁綠珠的記憶當中,麻婆子對周氏從來就沒有好臉色,家里若是有吃的,寧愿放餿了,也不愿意給周氏吃!
換而言之,周氏簡直就是她眼中釘的存在,即便是有求到周氏的時候,也不過是見她不像平日那般詛咒人,如今,到底是怎生回事兒?
詫異之間,麻婆子瞟到了梁綠珠,這就迎了出來:“綠珠,你可算是回來了,你看,我給你娘買了多少東西,這可全部是給她補身體的啊。奶奶以前過的困窘,也沒有余錢來照顧你們母女,你可不要記恨奶奶啊。”
放眼看去,桌上全是些點心糖果的,倒也不值什么錢,但,送這些東西過來的人是麻婆子,少不得有種太陽從西邊出來的感覺!
被麻婆子強拽回屋子里,只見梁雙喜指著桌上的東西,滿臉疑惑的看向她。
梁綠珠知她想不明白,沖她使了使眼色,整個人很快就被麻婆子按在了凳上。
“綠珠,你看你奶奶買了多少東西來,我就說咱家也用不了這么多,讓她給東子拿一些回去,她偏偏不肯。”
周氏笑著開了口,面上的表情確實十分不自然,仔細一看,不難看出她的局促。
梁綠珠有些滿意,至少周氏沒有那么蠢,人家送一點東西過來,就以為人家是好人了。
這事兒讓梁綠珠對周氏有了大大的改觀,心知她這性子雖是軟糯了一些,還近乎于盲孝,但她心中也有自主判斷的能力,這也很好。
“你看看你這說的是什么話,眼看著再過陣子就要生產了,還是要多多的補一補才是,咱家也不富有,這也是娘的一片心意啊。”
麻婆子說的懇求,那表情,似是早已被自己的話語感動的要潸然淚下了。
梁綠珠見狀,暗覺嘲諷。
吳修遠才剛剛給了五百文錢給她,她也并非如她自己說的那般窮酸,可買上這些東西,頂多也就花上十幾文錢,偏偏她說的竟是付出多大一般。
梁綠珠自然知曉,麻婆子這些行為根本不是在討好周氏,而是在討好自己。
今天,因著自己的緣故,她能在吳修遠那里得上五百文錢,她自是嘗到了甜頭,往后,可不還得費更大的力氣來討好她這個搖錢樹,從而獲得更大的利益嗎。
深深的呼了一口氣,梁綠珠只覺得煩躁。
她早說了吳修遠,覺得吳修遠這番的行為不合適,吳修遠偏偏是不聽!
周氏一直打量著梁綠珠,在她看來,這東西收還是不收,她全聽梁綠珠做主。
畢竟無來由的要麻婆子這東西,周氏心中實在是覺得不自在的。
可是看了梁綠珠半響,也不見得梁綠珠開口說一句話,她只好道:“我也知道娘為我們好。”
“既是奶奶的一片心意,娘,你就收下吧。”梁綠珠不動聲色的笑了笑,她想,雖然麻婆子這番言行舉止,確實讓人生厭,但,她做任何事情不都是為了讓她娘過的好,讓她娘開心嗎?
既麻婆子有討好之意,也用對了地方,自是犯不著撕破臉皮,拒收這些東西吧。
“你看,還是率住能體惜我這當奶奶的一片苦心啊。”麻婆子不無激動的拍著梁綠珠的背脊,這時快步走到周氏面前,又是拉著周氏的手,低聲道:“大媳婦啊,過去是我對不住你,聽信了外人的讒言,今時今日,我方知道,你為我們梁家孕育的,可都是福星啊。你一定要照看好自己,將肚子里的孩子平安生產下來,娘給你保證,不管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娘都愛。”
麻婆子面色‘真誠’,時不時的拍著周氏的手,周氏垂頭,竟有些動容了:“謝謝娘。”
“你看你這是說的是什么話,一家人談什么謝,只要往后我們梁家一家子好好的,我也心滿意足了。”
麻婆子的越說越是語重心長,儼然一副慈眉善目的樣子。
梁雙喜嘴巴張的大大的,根本就想不到麻婆子會有這樣的言行舉止,昨兒個都沒有這樣,為什么今日態度大轉變了?
困惑之間,她立馬看向了梁綠珠,直覺告訴她,這事兒肯定跟她二姐有關系。
院門外,張荷花嫉妒的看著屋內的場景,目光一轉,推嚷了身旁的梁紅霞一下,擠眉弄眼道:“看吧,我說什么來著,娘的心思早就沒再我們身上了,昨兒個你偷吃了她一個餅子,竟被她訓斥成了那樣,今天她就買了一大堆東西來給周氏吃,這還真是同人不同命啊。”
梁紅霞一陣咬牙切齒,扭頭沒好氣道:“你在這里跟我耍嘴皮子有什么用,你要是覺得看不慣,你進去搶唄。”
她素來跟張荷花不和,張荷花也不是一次兩次慫恿她了,她才不要上這個當。
張荷花微微一笑,跟個沒事兒人一樣聳了聳肩:“你這是什么話,偷吃餅子的是你,被罵的還是你,關我什么事兒,反正我也不想吃零嘴兒,你若是不饞,也沒必要去問娘討。”
梁紅霞咽了一口饞水,張荷花倒是說中了她的痛處,這些天來,她總覺得吃不飽,那桌上的零嘴兒,她還真是有些想吃。
思慮之間,人已經急急忙忙的往里面沖了去。
張荷花冷笑出聲,她之所以帶梁紅霞來,就是為了慫恿梁紅霞過去鬧的,反正,梁紅霞一直都是她的去槍把子,自從有了她,她既能做到不得罪老婆子,又能達到自己的目的。
只是這梁紅霞實在是太蠢笨不堪了,這么多年了,被自己當槍使了多少回啊,還是不知道長記性,真是活該!
梁紅霞的眼睛就沒有從那些點心上挪開過,憤憤的跑了過去,咽了一大口饞水,話還來不及說出口,卻聽到周氏熱絡的招呼她:“紅霞來了,快坐。”
梁紅霞只覺得她這眼神分明帶著得意,之前,張荷花的話又浮現在了自己腦海里。
她確實覺得氣不過,昨天自己不過是吃了她娘一塊餅子,她娘就發了這么大的火氣,今天,她娘竟給梁綠珠買了這么多吃的過來!
她娘就是偏心!
可她娘偏心的人是張荷花倒也罷了,畢竟她給老梁家生了個兒子,可這周氏算個什么東西,她什么也沒有給老梁家帶來,她娘憑什么要對周氏這么好。
“紅霞?”周氏不解,梁紅霞從一過來,一雙赤紅的眼睛就一直瞪著自己看,儼然自己就像是她的仇人一般。
“你給我閉嘴,你可別在我娘面前沾沾自喜,我娘拿這些東西上門,那可是在測試你,看看你這臉皮是有多厚,就你?一個兒子都生不出來的賤人,憑什么。”
‘啪’梁紅霞話還沒說話,麻婆子一個耳刮子已經打到了她的臉上。
這巴掌聲十分的脆響,驚的不光是周氏母女的心,還有院門外的張荷花,他原本以為如今會有一場好戲可看,可誰知道,卻遭遇了這樣的變故!
不對啊,麻婆子最是心疼自己的幺女,時常偷著塞東西給梁紅霞吃,如今這是怎么了?
張荷花人如何也想不明白,但,此時,她已經不敢輕易過去找麻煩了。
“娘?”院內傳來梁紅霞不敢置信的聲音,梁紅霞久久的看著麻婆子,心中早已委屈至極。
“昨天我吃了你一塊餅子,你就將我罵成那樣,今日,你巴巴的就給她們賣這些東西來,你還打我。”質問之間,梁紅霞的眼睛里已經帶上了一層水霧。
她原本以為,說出這般質問的話語,麻婆子再是如何,也會心疼她,后悔自己剛剛那樣的舉動。
誰知道,麻婆子非但是沒有一點點的愧疚,反倒是越發陰沉的開了口:“什么叫她們不她們的,這可是你嫂子,梁紅霞,我警告你,往后對你嫂子可要好一點,否則,我可絕對饒不了你。”
如果不是梁紅霞真真切切的聽到了這些話,她真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問題。
她娘居然會這么偏袒周氏!
“嫂子,什么嫂子!我就沒有那樣的賭棍大哥,她更不過是一個外人,來了咱們梁家,死乞白賴的生了一大堆賠錢貨。”梁紅霞憤憤的說著,麻婆子氣的又是抬手想打她。
倒是周氏溫聲開了口:“娘,紅霞也是個大姑娘了,有什么話,咱們好生的說,可別生了什么嫌隙。”
“我和我娘說什么,關你什么事兒,你把嘴巴給我閉上就好。”死死的瞪了周氏一眼,梁紅霞徑直往桌邊走:“這桌上的東西可都是我娘買的,從頭到尾,就沒有想過要將這些東西給你們,你們這群不要臉的賠錢貨,還當真是臉皮厚。”
“住手,你給我站住,”眼看著梁紅霞就要拿走桌上的東西,麻婆子急了,以其由著梁紅霞鬧騰,那倒也罷了,現在不可以。
她不能讓梁紅霞打斷她的生財之路。
“梁紅霞,你要是再這么目中無人,無視兄嫂,我這就將你的事情告訴張里長,我看你如何在清水村立足,如何有顏面活下去!”幾乎是咬牙切齒的,麻婆子吼了出來。
梁紅霞聽了這話,面色一僵,整個人定在原地,一動不動。
梁綠珠困惑,瞧著梁紅霞漸漸地變得有些慘白的面色,梁綠珠心知麻婆子并沒有說謊。
那,到底是什么事情,能夠讓梁紅霞這般恐懼?
難道是?
忽的,梁綠珠再次想起上次梁紅霞在自家找藥,后又干嘔著離開的場景,那時候,她便有所懷疑,只不過是沒有證據,如今一聽麻婆子這么一說,越發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只不過,若自己猜的沒錯,麻婆子確實狠心了一些。
這個時代的女子將清白看成了命,若是麻婆子將那樣的事兒散播出去,那就等于親手斷了梁紅霞的命。
就為了討好自己?至于嗎?
梁綠珠始終不解,可,仔仔細細的想了想,又覺得想的明白。
當初麻婆子那么心疼梁紅霞,怕也是為了給自己留一個后路,想讓梁紅霞嫁個好人家,自己也跟著沾光。
如麻婆子這般,說翻臉就翻臉,竟也當真沒有一點母女情了!
“娘,紅霞性子本就如此,也沒什么壞心眼兒,不礙事兒的。”耳旁傳來周氏的聲音,麻婆子搖頭,無奈道:“就你心善,我們老梁家能娶你這么一個兒媳婦,真是命好。”
聲落,梁紅霞蹲在地上就是一陣干嘔。
周氏原本想不明白麻婆子為何要說這些話,可,此時聽著梁紅霞此起彼伏的干嘔聲,不由擔憂她。
“紅霞,你這是怎么了。”周氏起身,想要去攙扶梁紅霞,卻被梁綠珠拉住了。
她娘如今這般大的肚子,她可不能讓她娘跟梁紅霞靠的太近。
“不用你管。”梁紅霞憤憤的吼了一聲,這就朝著外頭沖了出去。
周氏詫異的看著梁紅霞的反應,一時半會兒說不上來了,她為何會覺得梁紅霞的性子越發多變了。
梁綠珠的嘴角卻是勾的越發的深了。
起初也不過是有諸多猜測,可現在看來,一切都不是那么簡單了,一次干嘔,可以是身體欠佳,兩次呢,那就定然不是巧合了!
“娘,還是去看看紅霞吧。”周氏心中擔憂,見麻婆子沒有舉動,不由提議。
麻婆子原本還在氣惱梁紅霞的反應,一聽梁綠珠這話,頓時滿臉堆了笑:“你管她干什么,以前就是我對她太過于寬容了,方才導致她現如今這般胡鬧,你啊,就是心好,她那么為你,你還處處為她著想。”
周氏干笑,面上卻是極其不自然。今日的麻婆子實在是太奇怪了,讓她陌生不已,她竟有些坐立難安了,只怕一會兒麻婆子又得讓她嫁女兒!
想及此,周氏心中一緊,試探著道:“娘,你今日過來,可還有什么要緊事兒?”
她已經想好了,若是麻婆子又是為了賣她女兒來的,她這些東西也統統不要了,就算是跟麻婆子徹底的翻了臉,她也絕對要保護好綠珠和雙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