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他現如今正當醉的認識不清,她也是害怕,怕自己一時不慎,將他給摔了。
“梁姑娘。”冷不丁的,栓子的聲音忽然傳來。
梁綠珠聽見了栓子的聲音,趕忙回頭,此時,她還拉著吳修遠的手,想要將他的手拉著繞到自己的脖子上。
顯然,栓子也根本沒有想到自己會看到這一幕一般,整個人的眼中,浮現了一絲困惑。
梁綠珠干咳了兩聲,面上閃過了一絲不自在,趕忙將人放下,這就道:“咳,你來的正好,他喝醉了。”
栓子一聽,恍然驚道:“喝醉了?他可是滴酒不沾的,怎么會喝酒。”
滴酒不沾 梁綠珠面上一愣,想著之前,吳修遠跟柳萬金喝酒之時那駕駛,哪里有一點點滴酒不沾的樣子,根本就沒有!
心里暗暗吐槽著吳修遠裝的深沉,她則是退到了一旁,由著栓子來打理吳修遠。
她原本還愁眉不展呢,不知道如何將吳修遠給搬出去,就算是搬出去了,也不好找馬車吧。
索性,栓子一來,倒是解了她的燃眉之急了。
“梁姑娘,馬車已經在外頭備下了,你還有什么東西沒拿的,一并拿上,前面的山路不好走,只怕到時候堵在路上,回不來。”
梁綠珠聽著這話,正想罵栓子烏鴉嘴,此時,抬頭看了看天色,顯然,此時時間已經不早了,她還得回鎮上拿背簍呢,若是再耽擱,又得讓她娘和雙喜擔心了。
不敢多話,正要搖頭,瞟見桌上不曾動過的炒螃蟹,她忙讓掌柜拿了東西來,將螃蟹全部包好,這就帶在身上,隨著栓子往外走。
吳修遠是醉的人事不清的,因為山里有些崎嶇,梁綠珠害怕吳修遠摔倒,趕緊用手扶住吳修遠的手臂,讓他靠在自己身上。
“梁姑娘,今天還得多謝你。”馬車外傳來栓子的聲音。
“多謝我什么。”梁綠珠淡淡的回了一句,閉上了眼睛準備休息休息。
“今天多虧你幫了修遠一把,不然。”栓子在外頭說著,梁綠珠確實不準備再回答他了。
以往聽見栓子一聲又一聲的叫著吳修遠的名字,梁綠珠并沒有多想,此時此刻,再聽他這么稱呼吳修遠,梁綠珠卻覺得心中古怪不已。
吳修遠好歹是吳家的二公子,栓子頂多也是吳修遠的跟班,可他稱呼起吳修遠來,卻少了吳十八那種對主子的敬畏和客氣。
她忍不住去想,會不會正是應了柳萬金那句話,吳修遠在吳家是沒有任何地位的。
閉著眼睛,她悄無聲息的長吁了一口氣。
這個世道本就是這么不容易,生在高門大院中,也未必是一種幸運,勾心斗角,人微言輕的事情,從來就不會少。
她曾是貴族中的私人保鏢,更知道人為了財產和權力,任何事情都做的出來,只怕,吳修遠面對的,恐怕比她想象中的,還要難吧。
旁邊依舊是‘咕嚕,咕嚕’車軸子聲音,梁綠珠的思想有些飄忽,心中,竟迫切的想要了解他更多的事情,傾聽他更多的話語,幫他解決目前困窘他的一切事情。
這一世,不為錢財,只是想單純的幫助他!
聞著他身上淡淡的竹香混著酒香的味道,梁綠珠的意識有些游離,漸漸的昏睡了過去。
她做了很多夢,夢里全是一身白衫的吳修遠,背對著她彈琴的場景,她想要走過來,再靠近一些,可是,不論她怎么走,吳修遠離他依舊遠遠的。
她終于急了,趕忙向著吳修遠追了上去,可不知怎生回事兒,吳修遠和她之間的距離依舊和之前一樣。
不論她作何努力,到頭來,始終是沒有成效。
‘碰’的一聲巨響傳來,車軸子的‘咕嚕’聲戛然而止,梁綠珠從夢境中醒來,心中還有一種心悸。
想想夢中的場景,她扭頭看向了吳修遠,只見他正靠在自己的肩頭休息,一時之間,她大大的松了一口氣,心中安定了下來。
“梁姑娘,前面的路被石頭擋住了,你等等我,我去搬石頭。”栓子說著,這就下了馬車。
“嗯。”梁綠珠應了一聲,這才掀開了車簾子,緩緩的往外頭看了去。
只見前方的路上確實擋著許多碎石,想來是因為剛剛下過雨的緣故。
“水。”耳旁傳來吳修遠微弱的聲音,梁綠珠回神,趕緊放下車簾子,向著馬車內四處張望了一陣,只見旁邊有個水袋,她連忙打開水袋往他嘴邊湊。
“喝水。”她小聲的提醒著他,可這時候的吳修遠又陷入了昏睡當中,儼然,剛剛說話的人根本就不是吳修遠一般。
梁綠珠微愣,還是收好了水袋,準備等他先睡。
“梁姑娘,你們再等等,很快就好了。”外頭傳來了栓子的吶喊聲,梁綠珠想要回他一句,又怕驚醒了一旁的吳修遠,只能掀開車簾子,想要沖栓子擺擺手。
就在這時候,坡上一塊石頭落了下來,馬兒出了一聲長鳴,接著便是徑直的瘋了一般,撒開了馬蹄子的跑。
梁綠珠被這樣的變故嚇了一跳,下意識的緊緊的將吳修遠攬在懷里,只怕吳修遠被摔出去。
車外,拴在著急的大喊聲傳來:“不要,梁姑娘,修遠!”
但,因為馬過快,栓子的聲音即便是再打,很快還是被摔在了馬車后面。
梁綠珠的心里一沉,拉開車簾子向著外頭看了看,心中已然涼了大半截。
此時,他們所處的位置是十分的危險,右邊是高山,許是因為下過雨,山上并沒有什么植被,故而,山上的石頭總是時不時的往山下落。
左邊倒是看不到底的懸崖,若是馬兒受驚了,往懸崖下面跑,那么,他們也別想活命了!
帶著一絲沉重,梁綠珠早已經說不出任何的話語來了,斷斷的時間內,她已經下定了決心,她要組織一切災難的生。
她和吳修遠都不能死在這里,他有他的東西要去捍衛,她也有親人要去保護,他們絕對不能就這么死了!
心中想著,她再也顧不得那么多了,將吳修遠平放在馬車上,這時候,她出了馬車外,一手抓著板子,以防備被馬兒扔出去,一手則是嘗試著去夠韁繩。
此時的韁繩正掛在離她不遠的位置,眼看著就要掛不住了,梁綠珠心里自是擔心,怕晚些時候,自己當真是抓不住。
此時,天邊下起了雨,雨點原本就不大,可是因為馬的奔跑度實在是太快了,那原本不大的雨點噴灑在臉上,竟也如冰錐子一般的扎人。
冷風在耳旁呼嘯,霎那間,梁綠珠忍不住想抱緊自己,牙齒也開始打起了冷顫,殘存的意識告訴梁綠珠一定要堅持。
伸手,梁綠珠狠狠的擰了自己一把,讓自己徹底清醒過來,這時候,連忙伸手去夠韁繩。
她必須要拉住馬韁繩,否則,她和吳修遠會生什么事情,根本說不清楚。
因為扶著木板,她根本夠不著馬韁繩,索性,她趕忙將木板放下了,這就伸手去夠馬韁繩。
她嘗試著用雙腿勾著馬車板子,又壓低了聲音,這個辦法果真是有用的,很快她就拉住了馬韁繩。
就在這時候,腰上一個大力,她被人抱住了,整個身體后傾,她竟直直的躺在了一個帶著酒香的懷里。
他醒了?整個人一僵,實在是因為此時此刻,他們挨著的姿勢實在是會讓人多想。
“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耳旁,他清冷的呵斥聲傳來,梁綠珠回過神來,仰頭看了看他,只見他揚著下頜,整個人臉上的表情十分的難看。
他在生氣?
此時,那原本清冷的眸子里,帶著一絲毫不掩飾的慍怒。
梁綠珠則是有些詫異,實在是沒有想到,慍怒的神色,竟也會出現在她的眼底。
有過片刻的晃神,梁綠珠忽然笑出了聲來。
他不是整日里一副云淡風清的模樣嗎,現在倒是不裝了。
梁綠珠一邊在心里吐槽著他,一邊又是覺得一片暖然,他是自于真心的關心自己的吧,不然,也不至于這副模樣。
雖然,之前原本還有些生氣,氣他隱瞞自己,可這時候,那僅剩不多的怒意也是完全沒有了。
“你還好意思笑,你知不知道弄不好就會出人命的,你還笑什么笑。”吳修遠涼涼的說著,心中是真的著急。
天知道他剛剛醒過來就看見她這個模樣,他究竟是有多么的害怕,連著他自己都不知道,原來,他竟那般的不想讓她有事兒。
帶著一絲沉悶,他將她緊緊的摟在懷里,聲音暗啞道:“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你還在生我的氣,氣我隱瞞你,可我。”
他說著,語氣當中竟還帶上了一股子酸味兒。
梁綠珠心中一震動容,原本還想點頭說自己還在生氣的,可看著他這模樣,終究還是不忍心這般,只得道:“早就不生了。”
“我。”吳修遠一點兒也不相信她的話,想說些什么,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此時,因著梁綠珠拉住了馬韁繩的緣故,馬兒已經放慢了度,緩緩的走著。
天才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