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綠珠見楊鐵牙被嚇傻了,眼里的嘲諷之色更加的明顯了,這就用手撇了撇趙玉瑾,努嘴道:“人家都懷疑你的身份,以為你是擋路狗了,你還不表明身份,難道,你還當真想讓人以為你是擋路狗。”
趙玉瑾對于梁綠珠的惡作劇感到好笑,這楊家二叔就快嚇的跌坐在地上了,梁綠珠還想給他一個悶聲重擊!不過,他跟梁綠珠的想法倒是很一樣的,他向來也是討厭楊家二叔這樣的人,但凡是遇上了這樣的人,他也絕對不會給臉的。
微微干咳,趙玉瑾十分配合梁綠珠道,:“我就是安縣的縣令趙玉瑾,實在是不巧。”
楊鐵牙往后退了幾步,有些跌跌撞撞的自言自語道:“怎,怎么可能的,怎么?”
在她看來,趙玉瑾是王秀秀的親戚,王秀秀和梁綠珠有過那么多的過節,我梁綠珠怎么可能聽她一句,這當真是根本不存在的事情!
難不成,其中還有別的事情,他簡直是想也不敢想的!
以前只聽人說,梁綠珠膽子大,勾引了吳家大少爺,這縣令不會也讓梁綠珠給勾引了吧,要是當真讓梁綠珠給勾引了,那這塊肉是注定吃不到自己嘴里的了。
楊鐵牙看著梁綠珠,心里錯綜復雜,竟是許久也說不上一句話來。
“或許,你還不相信?你要是還不相信,那就只有麻煩你敢縣太爺走一趟,去衙門里好好的審判審判,就針對這擋路狗的案子,如何?”
梁綠珠掩唇一笑,只見得楊鐵牙渾身一顫,竟差點就往地上摔了去,嘴角咧的越發厲害了。
這只紙老虎,還當真是有點自信的,她還當真以為自己有個什么,誰知道呢,他竟就這么點能耐,當真是不堪一擊!
“胡說,我什么時候不相信過安縣英明神勇的縣太爺,我剛剛是在說我自己呢。”楊鐵牙畢竟是見過世面的,在市井當中待的久了,自然而然的,倒也懂得察言觀色。
雖然,他分不清楚現在站在自己面前的人究竟是不是安縣的縣太爺,可暫時退一步,讓著這人一些,倒也失不了什么。
這人到底是人是鬼,很快就會讓人看得清清楚楚了!
梁綠珠看著楊鐵牙眼睛珠子直轉的模樣,頓時忍不住笑出了聲來:“呵,你的意思是,你剛剛在說自己是擋路狗。”
周圍所有的人,頓時笑出了聲來,就屬梁雙喜笑的最是大聲,周氏怕引來禍端,這楊鐵牙是個什么樣的人,她們都很清楚,更何況,自家還欠了楊鐵牙的銀錢。
周氏拽了拽梁雙喜,這就沖著她搖了搖頭,示意她莫要再笑。
梁綠珠一直都在觀察著楊鐵牙的表情,只看見楊鐵牙面上陪著笑,眼里卻是帶著一絲冷意,偏偏,他這樣火爆脾氣的人,在這種時候,竟也不敢開口說上一句違逆的話!
好半響,終于楊鐵牙開了口:“縣太爺你怕是不知道吧,我今天過來,是要回我的錢的,這梁綠珠他爹實在是太過分了,我原本是好心好意的要借錢給他,誰知道,他居然不領情,還。”
不等楊鐵牙將控訴的話語說完,梁綠珠已經很快的打斷了他的話:“等等,你可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要錢就跟我進屋。”
說著,梁綠珠徑直的回了屋中,趙玉瑾雖是沒有弄明白,但也跟著進了屋中。
“綠珠,綠珠。”周氏叫了梁綠珠兩聲,想要將梁綠珠叫住,這種不要臉面的事兒,她還是不想讓趙玉瑾知道的,她只怕趙玉瑾知道了,到時候,會看不起他們!
她到時無所謂,到時綠珠,她也沒有別的朋友,好不容易有了趙玉瑾這樣一個貴人一般的朋友,她可不想連著趙玉瑾也嫌棄她家綠珠!
只可惜,梁綠珠徑直的往前面走著,根本就沒有聽見她的話語,由著她叫了好幾聲,梁綠珠也根本就沒有停留下來。
周氏沒法子,只能捂著腦袋跟著進屋。
楊鐵牙瞪大了眼睛,真沒有想到梁綠珠就這么將他往家里面帶!據他所知,梁家已經是身無長物,別無其他了,在這種時候,怎么可能還有銀錢來還給他!
而且,他借給梁大海那二十文錢,明明就是輸到了自己手上的!他可以篤定梁大海再拿不出一分錢出來了。
心中篤定,她再也不說別的話語了,這就跟著進了屋中。
梁大海起初一直都在偷聽外頭的對話,實在是沒有想到梁綠珠竟會將人往屋子里面臨,這時候,一看見趙玉瑾過來,他忙擠了一個笑臉出來,剛剛的對話,他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這趙玉瑾可是安縣的縣太老爺,他得討好討好才是。
此時,看著趙玉瑾,他儼然就像是看到了金銀珠寶一般,眼神里自帶客氣之感。
梁綠珠一看到梁大海這個表情,心里頓時了然了,面上浮現過一絲嫌惡之色,兀自干咳。
梁大海收斂了臉上的笑意,只剩下了滿臉的討好之色,這時候,正要說點別的什么話,冷不丁的,卻又看見楊鐵牙進了屋。
一時之間,梁大海的面色變了變,他冷著一張臉道:“你怎么來了?”
楊鐵牙聞著屋里的藥味兒,忍不住道:“我說你這屋子里的味兒也太大了吧,比我那豬圈里的味兒還要大的多。”
這話才是剛剛一說出來,梁大海的眼睛里頓時浮現了一絲憤怒和陰狠:“你給我出去。”
他才剛剛看到了安縣的縣太爺,這縣太爺長得也是不錯,而且,三番四次來找她家女兒,同為男人,他哪兒能不知道男人的心思,可是,這楊鐵牙一來,定然也不是什么好事兒,她的心里頭頓時就只剩下了憤怒。
只怕楊鐵牙將趙玉瑾這樣的金主給嚇跑了。
“你說什么,老兄,我怕是聽錯了吧。”楊鐵牙將手放在了耳朵邊上,假裝在仔細聽一般,又是過了好半響之后,她終于忍不住笑出了聲來:“梁大海,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我昨兒個已經是寬限你了,你可別以為我們這種莊戶人家,做不出什么事情來,趕緊,把錢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