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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他怕黑

  手心里有一股子血腥味傳來,那是剛剛撿斑鳩的時候,染上的斑鳩血,梁綠珠不喜歡這種血腥味,本想在衣服上擦一擦,將這種味道給擦掉,可手才剛剛挨著衣服,她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她今兒個可穿著一身干凈衣服呢,明日還要去集市上去,若是染上了血,那便不好清洗了。

  到了第二個窩點,她照舊蹲下來一陣拉彈弓,毫不意外,樹下又是傳來一陣陣斑鳩落地的聲音,她摸著黑,將打來的斑鳩數了數,正好是七八個,隴上背簍,她剛要走,只見得山坡小道上遠遠地跑來了一個身影。

  那人影高高大大的,顯然是個男人!

  梁綠珠心中一跳,趕忙往林子里跑。

  “姑娘,請留步啊。”那人跑的有些氣喘,不斷的在后頭追趕著,梁綠珠意識到這人可能是沖著自己來的,趕緊將自己手里的煤油燈吹滅了。

  荒山野嶺的,這人根本就不認識自己,誰知道他是什么樣的人,防人之心不可無,再來,自己現在這個身子骨,實在是太差了,若是斗硬的,根本就不是這種人的對手。

  不敢再去想太多,她徑直的往林子里鉆了去,這些天來,她已經走了好幾次這條路了,故而,即便是沒有燈,她對這里的路形還是很熟悉的。

  “姑娘,姑娘?”身后隱隱的傳來了男人的呼喊聲,直到后來,根本就聽不見男人的聲響了,梁綠珠總算是松了一口氣,掏出火折子,緩緩地將煤油燈點亮,這時候,她再顧不得其他,沿著這條路子緩緩地往前面走去。

  前面還有兩個窩子,梁綠珠將雙手托著背簍,真是沒有想到,這斑鳩雖是小個小個的,數量多了,竟還是這么的重。

  梁綠珠心中一樂,想來今晚冒著雨進山,也是有收獲的,明日一早,她早些起來,打整了斑鳩毛,先給她娘燉上兩只斑鳩,好好的給她娘補補身子。

  此時,山里的雨已經不如之前那么大了,細細密密的,梁綠珠剛剛還不覺得,此時走在林子深處,頓覺得渾身涼颼颼的,她忍不住去想,自己應該加一件衣服的。

  沒法子,她只能將蓑衣拉了拉,試圖讓蓑衣擋住大部分的風。

  眼見著快到目的地了,梁綠珠趕緊放慢了速度,找了個位置,緩緩地將油燈放下,拉著彈弓,一陣忙活,她趕忙到樹下去撿。

  猛然之間,身后腳步聲再次傳來,梁綠珠一愣,回頭看去,只見得當真有人往這邊走,梁綠珠一皺眉,趕緊將斑鳩撿了往背簍里放,眼下,也顧不得數一數自己到底打了多少斑鳩,她背著背簍,拿著油燈,趕忙往前面跑。

  “姑娘,請留步啊。”身后那人的聲音再次傳來,梁綠珠卻是加快了腳上的步伐,心中暗想,她腦子若是有毛病,她才會留步!

  可算是跑到了山邊,梁綠珠回頭,見沒有人追上來,她總算是放下心來,踩著步子優哉游哉的往前面走,還有最后一個窩子了。

  忽然之間,只見得前方似是有人,她腳步微微遲疑,漸行漸近,只見得那是一個身穿墨綠色長衫的男子,梁綠珠想起之前一直讓自己留步的人,心里頓時生了一種不好的預感,這時候,她腦子里的第一個想法是趕緊走。

  可,不曾想,那男人忽然抬頭看向了她,面色異常蒼白。

  梁綠珠整個人面色僵住了,只因為她竟是那日樹下的清冷男子吳修遠。

  “你怎么了?”看她狀態實在是不好,嘴唇發白,額頭冒汗,梁綠珠終究還是打消了轉身走人的念頭。

  吳修遠凝神看著梁綠珠,緩緩地站直了身來,他可算是認出來了,這女子就是那日在山里徒手射竹葉青的人。

  可是,這么大半夜的,她怎么還在山里面行走,即便是山野中長大的姑娘,怕也沒有這么大的膽子吧。

  吳修遠探究的目光放在梁綠珠的身上,面上的詫異之色越來越明顯,但見得她帶著蓑衣和斗篷,顯然是在下雨之后,有備而來的。

  她看上去年紀不大,難道,就沒有一點點害怕?

  困惑之間,梁綠珠已經走到了他的身旁,:“你沒事兒吧?”

  感覺到了她的詢問,他緩緩地搖了搖頭,:“沒事兒。”

  聲音一如往常那般的清冷。

  梁綠珠正想問他這么大半夜的怎么還在外頭,可一想起,自己和他原本也不熟,倒也不該多問,便是作罷。

  “姑娘,追上你,可真是不容易啊。”這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忽然傳來,梁綠珠猛然回頭,這人,好像就是剛剛三番兩次讓自己留步的人!

  梁綠珠防備的看著他,三番兩次的追上來,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吳修遠察覺到了梁綠珠的小動作,眉頭微皺,不悅道,:“栓子,你嚇著人了。”

  “你們一起的?”梁綠珠困惑的看向吳修遠,見得吳修遠沖著自己點頭,這時候,心里頭總算是放下心來了。

  此時,她仔細看向那人,越發覺得那人有些熟悉,像是當初跟在吳修遠身邊的聒噪男人。

  栓子被吳修遠指責,撓了撓頭,有些局促道,:“剛剛在林子里看到一絲光亮,這不趕緊追過去了嗎,要不是因為你怕走夜路,我也不至于這么著急。”

  害怕走夜路?

  梁綠珠詫異的看向吳修遠,只見得他身形偉岸,根本看不出來竟是個害怕······走夜路的人呢。

  “咳咳,多嘴。”吳修遠的面上閃過一絲可疑的紅色。

  梁綠珠回想著剛剛見到吳修遠的場景,此時再看吳修遠,只見得他面色好了許多,額頭上的冷汗也不復存在了。

  梁綠珠想起有一類人是害怕黑暗的,在黑暗中他會感到恐懼,即便是內心當中再是去強大,面對黑暗的時候,他終會崩潰。

  栓子看吳修遠不說話,再看向梁綠珠,這時終是賠了笑道,:“剛剛將姑娘你嚇著了,可否跟姑娘同行一程。”

  梁綠珠扭頭看向吳修遠,只見得吳修遠扭開了頭,面上的表情十分的不自在。

  不知為何,梁綠珠竟忍不住笑出了聲來,:“好啊,只不過,我還要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兒,你們若是要一起,就得等等我。”

  “那不成問題。”栓子點著頭,這就趕忙來幫梁綠珠拿煤油燈,一邊,還不忘記叨叨道,:“我剛剛在山邊摔了一跤,手里的燈給摔沒了,這不,運氣好,還遇上了你。”

  梁綠珠一聽,連忙叮囑道,:“那你可小心些,這回摔掉了,可是當真沒有了。”

  “不會,不會。”栓子連忙搖頭,一臉信誓旦旦的樣子。

  梁綠珠忍不住的搖頭笑了笑,回頭看向吳修遠,只見得他面色有些疲憊,不由道,:“怎么這么晚了還上山?”

  原本這話是詢問吳修遠的,沒曾想,栓子這話癆卻很自然的將話接了過去,:“明天有一批船要運走,我們是來清點清點茭白和稻谷收成情況的,正準備回去呢。誰知道下過雨,路又很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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