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合部辦公室里,幾個女員工圍在一起小聲討論著。
“小紅,你說曉月姐是不是戀愛了啊。”
“你也發現了啊,很有可能啊,你看你看,她臉又紅了。”
“嗯,我前天就注意到了。”
“曉月姐人好看,心底又好,你說得是多蠢的男人才會不要她啊。”
“這你們就不明白了吧,男人啊,就沒一個好東西的,肯定是在外面拈花惹草才不要曉月的。”
女人這種生物,那是最擅長八卦。
在不久前有一人發現李曉月的異常后,不知道怎么傳著傳著就成了李曉月談戀愛了。
不過這幫人討論倒沒什么惡意,除了對李曉月的經歷報以同情外,更多是好奇和一種祝福。
李曉月是蘇州人。
等到過了年,也算是滿二十六歲。
這個年齡的女人,按道理來說孩子早應該打醬油了。
不過李曉月并沒有孩子。
李曉月有過一次婚姻,不過又離了婚。
沒有人知道是為什么。
這種事情又不好問的太仔細。
不過這在女人來看,肯定是李曉月被男人給拋棄了。
一個女人嫁給一個男人,除了被男人拋棄,誰會去選擇離婚。
要知道,一個離了婚的女人,那可是誰都看不起的。
“曉月姐心里肯定很苦,我聽說她幾年都沒有回家了。”
“為什么?”
“還能為什么在蘇北農村,誰家的閨女要是離了婚,那可是門都不讓進的。”
“那曉月姐也太可憐了。”
“是啊,難為她天天還能臉上掛著笑。”
“你怎么知道這么多的。”
“曉月姐有個老鄉碰巧是我的同學,又一次我們在街上碰到曉月姐,后來就聊了起來。”
“她老鄉知道曉月姐是為什么離婚的么?”
“不太清楚,聽說結婚那天,曉月姐是被打出去的,好像是說她天生克夫….”
“克夫?一般結婚前八字不都是看過的么?怎么結婚后才會說克夫?”
“那我就不知道了。”
女人圍到一起,那簡直是幾百只鴨子。
幸好的是,幾個人聲音壓得都很低,并沒傳到李曉月耳朵里。
當然,也有可能是現在的李曉月根本就聽不見。
就像那幾個女生說的,最近的李曉月,精神很恍惚。
時不時的,就會發呆或者臉紅。
那樣子,可不就是跟戀愛中的姑娘一樣。
不過李曉月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她天生克夫,這輩子是別想再有男人要了。
但李曉月終究是個正常的女人。
歐陽蘭小嘴鼓鼓的樣子。
和那一樣讓人會長眼頂的東西。
在無意中看到了一些不該看的東西后。
這兩天,李曉月腦子里總會不由自主飄過這些讓她難以置信的畫面。
一想到那不可思議的一幕,李曉月就會感覺臉上發燒。
大白天的兩個人在辦公室里就敢亂來。
膽子也太大了。
有錢人果然沒一個好東西,肯定是那變態逼蘭蘭的。
李曉月在心里想著。
可是這種想法,她根本就無法說服自己。
這種事情哪里能逼迫。
誰不怕被人突然咬上一口。
然后…
思想開小差的李曉月臉就又紅了起來。
忽然,李曉月面前站了一個人。
李曉月嚇了一跳,她根本就沒注意到有人走到她面前。
一抬頭,四目對接。
然后,兩個人臉都紅了起來。
歐陽蘭。
她手里拿著一份文件,正準備給李曉月,可是兩人眼神一接觸,不由自主就想起了前兩天的事情。
被李曉月看到了最丟人的事情,歐陽蘭那真是臊的想死。
這兩天,歐陽蘭嚇得都不敢來找李曉月聊天了。
要不是這次實在推不掉,她真不敢再見李曉月。
兩人默契的在避開了對方眼神。
那種事情,說出來誰都尷尬。
歐陽蘭定了定神,才開口道。
“曉月姐,老板過我叫我通知各部門主管過去開會。”
“嗯,我馬上過去。”
李曉月也連忙收起復雜的情緒。
她能猜得到,現在公司開會,肯定是為了應對這次公司面臨的兩張處罰。
這讓李曉月不由擔心起來。
在公司呆了這么長時間,她很清楚公司這次面臨著怎樣的危機。
搞不好,可能很多人都要失業了。
這包括她在內。
巨額罰單,以公司的實力倒是還好。
但十年禁入,那足以打垮任何一家投資公司了。
大會議室內,趙江川正在和方中圓聊著什么。
沒過多久,公司管理層就全部到位了。
每個人都有些提心吊膽,誰都不是傻子,以公司目前面臨的危機,也許他們失業就在眼前。
趙江川掃了一眼公司的幾名骨干。
他開口道。
“證監會的處罰我想大家都知道了,罰款還好說,但是十年禁入我想大家都明白對我們公司意味著什么。”
沒人敢開口。
但所有人一顆心都提了起來。
也許下一句,趙江川就會宣布公司解散。
然后,他們就成了下崗職工。
“我們是做投資的,被禁入市場,那自然是沒法再混下去了,所以….”
“砰砰….”
每一名部門主管,都能夠清晰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有的人甚至不由自主握了握拳頭。
他們已經到公司半年了。
公司的各種待遇,對比外面的企業無疑是優厚的。
可以說,在國內任何地方都不可能再找到這么好的工作。
所以每個人都很不甘心。
可現在,一紙處罰,就讓公司只能選擇破產。
寬大的會議室內,針落可聞。
所有人都在等著最后的宣判。
“所以我決定將公司從內地搬往香港,不知道各位有沒有什么意見。”
不是宣布解散?
到場的部門主管都傻眼了。
等消化了趙江川的話之后,就是一種從未有過的狂喜。
香港,那是什么地方。
亞洲的金融中心,財富的聚集之地。
那里,是天堂。
多少人,每年打破頭想到香港。
早些年,那些人在晚上冒著被槍打死,冒著被海水淹死的危險。
為的是什么?
為的還不是能夠游到香港。
可現在,公司居然要直接搬到香港。
這意味著,他們只要愿意,就可以一步登天。
有著公司發過來的工作簽證,他們可以不用冒險就能一步登天。
這是天大的好事啊。
正如趙江川對方中圓說的那樣,所有的事情他早安排妥當。
以趙江川的性格,又豈會等到遇到事情再去處理。
在何天涯出國之時,一家名為巨石資本的投資公司就在英屬維京群島注冊了。
從一開始,趙江川就沒打算在國內一直呆下去。
他很清楚一點,沒有龐大的政治背景,必須得離開才能崛起。
只是趙江川也沒想到,這一天會來的這么早。
比他的計劃還要早上幾年。
原本趙江川是打算九七之后再過去香港。
但現在公司在國內被人砍斷了手腳,他不得不提前執行搬遷的計劃。
多少也有點迫于無奈。
可以說,他現在算是被人給逼出去的。
不過也不算意外。
在操縱了G汾酒把閃石打入十大流通股的時候,一切就已經注定了。
能夠拖到紅小豆之后,無非是讓他可以多長幾斤肉而已。
這一點,趙江川心知肚明。
對于九十年代的華國人而言,能夠離開大陸那不亞于一步登天。
所以在確定了趙江川所說的話后,幾乎每一個都面露喜色。
對此,趙江川并不意外。
他很理解屬下們那種心情。
“既然大家都沒意見,那就回去統計下各個部門愿意到香港的人數,統計好后讓大家把身份證和戶口本交上來好統一辦簽證。對了,到香港的薪酬將按照香港標準發放,周薪為大概4000港幣。”
周薪4000港幣。
月薪一萬六七千港幣。
按照時下匯率,近兩萬人民幣。
每個人都感覺自己在做夢。
很不真實的夢。
每一個人腦子都是一片空白。
被砸的。
就好像天上突然掉下來一堆錢,被生生砸傻了。
華國人均收入每年兩千塊。
可是到香港,每個月就有兩萬。
十倍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