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流不息黃河兩岸上,眾人在等,等這石棺平復下來。
而黃河之上,秦楚明也在等,等更多的人入局。
遠方,在滾滾黃河之上,披著蓑衣、帶著斗笠的黃河老人帶著一僧一道順著黃河的涌浪而下。
細線在老人的手中如同鞭子,在兩岸從容飛渡。
木筏不時濺起黃河之中的浪花。
“前輩,你這木筏不會飄著飄著就散了吧,那大和尚怕是要下去喂魚了。”
大和尚小心翼翼的坐在竹筏之上,仔細的打量著腳下用藤條綁住的竹筏道。
大和尚這幾天可是見了這黃河的詭異與莫測。
不只是修道人一旦入內就會變成軟腳蝦。
而且下面就像是有著一個世界一般,他拿著繩子綁住山石下沉了四十余米,卻都沒有沉到底部。
這黃河之下就像是沒有底一般。
“這黃河之中有魚嗎?”
青年道士撓了撓頭,看著身邊流過黃河水問道。
這河中若是有魚怕是了不得。
畢竟連修道者都下不了的河水之中會有什么怪物,誰也不好說。
“黃河這里的干流是有魚的,不然怎么會有鯉魚躍龍門的傳說。”
黃河老人滄桑的聲音響了起來。
“龍門躍鯉可成龍,大世將起,或許我們有一天可以看到這樣的盛況。”
在老人聲音落下之時,此地的陰氣已經開始有了變化。
世間的陰氣在天地間涌流著,四面八方全部朝著一個方向涌去。
老人收回了手中的絲線,抬頭向著遠處望去。
遠方那里天空之中的云層破了一個大洞,無盡的云氣被好像被什么拉了下去。
而恐怖的陰氣在那里被吞噬著。
“那就是你們說的黃河鬼棺?”
“不出意外就是了,我的個乖乖,這有點猛啊!”
大和尚咽了咽口水道。
黃河老人面色凝重,他一抖手上的細線,絲線射出纏住遠處的山石,道:
“抓緊木筏,老頭子要提速了。”
而第九局的軍旅已然趕到了黃河的不遠處。
“九州官方來人了。”
劉淮站在山壁之上,他看著遠處出現的一道綠色的如同鋼鐵城墻的邊線,自語道。
然后他隨手取了兩個銅錢扔起又在大風即將吹走的時將銅錢抓回手中。
“火中取粟,險惡重重;大難不死,必有馀幸。卦象不太妙啊。”
劉淮皺著眉頭道,他是劉伯溫的后人,八年前得到劉基為后人留下的《解皇稽經世稽覽圖》。
繼承先祖的部分相術、卦術和部分周顛真人贈與先祖的橫練之法。
“且看看,按照卦相我有瀕死之劫,若是離去則氣運離散,這是逼我賭一把啊。”
收起銅錢后,劉淮環顧著周圍的地勢,按照卦象走到了生門的位置。
而生門旁此時正站著一個女子,那女子詫異的看了他一眼。
“你有事?”
“沒事,覺得這里位置好,所以便來了。”
“切,這是我見過最差勁的搭訕借口。”
劉淮聞言,也不言語,只是望著遠處趕來的軍旅之人。
大風如同洪流,修道的眾人全部站在黃河兩岸,觀察著遠處的軍旅。
自天地靈氣復蘇之后,他們或是隱修,或是隱藏在市井。
還從未與官方接觸過。
帝國對于修道者的態度究竟是如何,沒人知道。
而此時前來的軍陣更是難以辨別來意。
至于九州之外的修士更是對于遠處的軍陣嚴陣以待。
俠以武犯禁,儒以文亂法。
對于他們這些修道之人來說,誰的腳底也不干凈。
軍陣緩緩前行著,但是前行了一段后他們便發現不對了。
但是這里風太大了,連人都無法前進的離黃河太近。
而聲音根本傳不了多遠便會被大風掩蓋。
以至于軍陣之中的人居然一時找不到與河邊的修道者們交流的方法。
“怎么辦?行進過去嗎?”
“不,不能再前進了,無法交流,一旦靠的太近,很可能發生戰斗,到時候我們可并不占便宜。在這停下,等待第九局人員的回話。”
軍陣緩緩停下。
大風依舊呼嘯著,但是黃河兩岸的氛圍已經有了詭異的變化。
沒有交流只是因為風勢太大了。
一旦風停下來,那么就是變局的開始。
大家都在等這風停下來的一刻。
石棺之中不可能無窮無盡的吞噬一切,它早晚會停下的。
而這時候,劉淮又占卜了一卦。
這一卦是算的危險來自何方。
銅錢落下呈現大過卦的卦象,上下各一個陰爻,中間是四個陽爻。
這是指棺材的卦象。
劉淮有些詫異,看來棺材里頭的東西很危險。
隨后他又連續為周圍之人算了危險。
但令劉淮更加詫異的是眾人基本上全部是來自棺材的危險,棺材里到底有什么?
他來之前倒是算出此地有重寶。
但是此時顯然不太一般。
劉淮緊接著又將手中的銅錢擲起,但當他再次將銅錢收入手中的時候。
一雙如若凝脂的手按住了他的手腕。
“你有完沒完,走到我旁邊來炫富來的?”
按住他手的正是身側的女子,她的語氣有些不善。
“不是炫富,只是算卦,來這里也是因為,這是這片山勢之中的生門,不得不說你站的卻是是個好位置。”
“算卦?生門?”
白衣女子皺皺眉頭,這靈氣復蘇的世道上要是真有卦師,倒是也沒有什么不可以接受的。
尤其是這里無數修道者匯聚。
“這樣吧,你要算對我叫什么?我就姑且信你。”
“你的名字不用算,從面相就可以看出來,你叫武婉兮,撒手吧,我手中這一卦關乎這里所有人的生死。”
劉淮將手從那白衣女子手中抽了出來。
手中的銅錢是的卦象極其詭異。
“宦官?陳奉?”
右手合攏,劉淮眉頭,他是讀過明史的人。
陳奉這個人他還真的知道。
這是盜墓的祖宗啊,如果是他的棺材,那恐怕真的是一個大麻煩。
白衣女子秀口微張,驚訝道:
“你真的會算卦?幫我算算姻緣如何?不,幫我哥算一下。”
“算姻緣?現在不用算。”
劉淮皺了皺眉,然后搖搖頭回絕了。
“為什么嗎?”
“因為我剛剛起了一卦,算眾人吉兇,大過卦。意為不成功,便成仁。活過這一關,才有姻緣,活不過去。就不用算。”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