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我知道了,好的,我會辦妥…好的…”
洛杉磯地方檢察官辦公室,吉爾加希提剛剛打完電話。
“Sir,這是安東尼佩利卡諾的案情簡報。”手下躡手躡腳進來,將一份卷宗放在案頭。
吉爾加希提翻閱,“他保鏢殺死他后在車中吞槍自殺?”
“刑事鑒識部門認為還有些疑點,車中濺射出來的血跡方向,唯獨保持光潔的車鑰匙…走訪的警員也報告說周邊住戶只聽到了一聲槍響,而不是四聲…”
手下在卷宗上指點。
“保鏢的作案動機呢?”吉爾加希提問。
“不清楚,安東尼佩利卡諾雖然正式雇傭他不久,但兩人已經保持了多年的情報合作關系,又都是意大利裔,互相之間非常信任。”手下回答。
“都不是大疑點,讓負責案子的警探寫結案報告吧。”吉爾加希提在卷宗上簽字。
手下愣了下但沒有質疑,“好的,不過…”
“說。”
“傳說安東尼佩利卡諾掌握了很多這邊名人的隱秘,他一死就會有委托人或者機構通過約定好的方式將秘密公布出來,現在好萊塢人人自危。”手下報告:“這是他多年賴以自保的方式。”
“不用但心這個…我是指我們做好自己份內的事就行。”
吉爾加希提把卷宗還給手下,“APLUS還沒有度過危險期嗎?九天了吧?”
“是的,一直在昏迷中。”
“把安東尼佩利卡諾被槍殺的消息透露給比弗利山莊車禍的肇事司機,看看他愿不愿意松口,我會授權一些新的辯訴交易條件,包括減少刑期,新身份新住處新工作,等等…只要他認罪并且供出指使者。”吉爾加希提說。
“明白!”
芝加哥,醫院ICU病房。
醫生檢查完APLUS的各項身體數據后又試了試膝跳反射,然后對身邊的護士點了點頭。
護士把藥推進滯留針。
醫生等了會沒等到反應,撥開APLUS眼皮,用醫用電筒照著檢查完瞳孔,再用針刺激他的腳底板和手部位置。
依然沒反應…
醫生看向房間玻璃,外面APLUS的家人和律師、朋友們男男女女圍了一大群,都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
“可能他身體太強壯,藥物耐受性高?”
醫生再做了一遍身體檢查,看向滴滴答答一切生理指標正常的電子儀器,“再來一個單位的吧,通知外面做好急救準備。”
護士用墻上的內部電話給同事打了個招呼,又往滯留針推了一劑藥物。
還是沒反應…
“怎么搞的?”醫生疑惑了,繼續自言自語敲、戳、照,檢查…
卵用沒有,他只好硬著頭皮出來向家屬說明情況,“我馬上安排全面檢查。”
人群里失望、傷心、扶額嘆氣、面無表情各種反應都有,九天了,大家越來越失去耐心。
唯一面無表情的安德伍德妻子克萊爾第一個問:“你認為是什么原因?”
“可能,可能因為當時失血過多導致大腦供氧不足造成了一些腦損傷?一切還不確定。”醫生回答。
克萊爾又問:“你剛才不是說各項身體指標已經恢復到可以宣布脫離危險的程度了嗎?”
“是的,但現代醫學還不能做到完全了解人的大腦…”醫生回答。
“我說什么來著!?當初我說什么來著!?就不該留在這間破醫院!Mam!這里治不好亞力!”
當然還有憤怒,康妮聽到醫生這句話就開始暴躁跳腳,向老媽告狀。
“我又不懂!當時他們都那么說!”
蘇茜和大女兒對吼了起來,“你怪我有什么用?!你叫我怎么辦嘛!?”
“我們要轉院!現在亞力總可以坐車了吧!?轉院!轉院!”托尼也扯著嗓子喊。
一家三口吵死個人,其他人默默移動去外面。
“我不能再留在這里了,硅谷還有一大堆事。”迪萊和古德曼等人握手告辭。
“上市的事…”
“只能回去和機構們再談了。”
“好吧。”
“艾爾,再見。”迪萊和老兄弟艾爾擁抱,“替我向大A問好,保持聯絡。”
“行,我送送你吧。”
“嗯。”
兩人以及里瑟等A旗下高管心情沉重的離開,克萊爾看了眼他們的背影,走到僻靜的消防通道里撥通黨鞭辦公室的電話。
克萊爾:“APLUS還沒有醒來,但醫生說差不多可以宣布脫離危險期了。”
安德伍德:“沒有醒來?什么意思。”
克萊爾:“可能還有一些腦損傷。”
安德伍德:“嚴重嗎?”
克萊爾:“不知道,要等檢查結果。”
安德伍德:“好的,我知道了。”
克萊爾:“安德伍德。”
安德伍德:“什么?”
克萊爾:“傳言某些資助者明年會下調給競選辦公室的捐款數額。”
安德伍德:“我知道。”
克萊爾:“你知道?”
安德伍德:“其中有人給我打過電話暗示了。”
克萊爾:“你也知道原因咯。”
安德伍德:“我知道。”
克萊爾:“我旗下慈善和女權組織的捐款也一樣,有部分人撤資,古德曼剛才私下表示今年份的要等APLUS蘇醒之后再說。”
安德伍德嘆了口氣,“好的,我知道了…克萊爾。”
克萊爾:“我不喜歡聽‘我知道’這幾個字,我希望看到你的行動。”
安德伍德:“我會的。”
克萊爾:“我不容許我們的事業走回頭路,我今年不得不裁員…”
安德伍德:“我會處理,OK?放心克萊爾,我的字典里沒有失敗。”
克萊爾:“保持斗志,親愛的。”
“唉!”和語氣冷冰冰像機器人一樣的妻子講完電話,安德伍德揉著眉心問自己的幕僚長,“APLUS這件事,國會山的人怎么評價我?”
“嘲笑。”道格回答。
他大罵著把外套挽在手中,大步走向門口,在拉開把手前,臉上暴怒的表情瞬間消失了,嘴角掛上往常的標志微笑出現在國會山走廊。
“哈!安德伍德!”
象黨的聯邦參議員約翰沃倫和麥克恩正好路過,約翰沃倫依然維持著前海軍部長一貫的趾高氣昂,“上次在餐廳,你帶來的那個非裔男孩…你和他關系不錯對嗎?”
“可以這么說,沃倫參議員,麥克恩參議員。”安德伍德笑容更盛,謙卑地和兩人握手。
“他怎么樣了?我聽說生命垂危?”約翰沃倫問。
“是的,他有點兒倒霉。”安德伍德回答。
“其實那小子還挺機靈的,對嗎麥克恩,上次大家合作也算愉快,是棉花還是輕武器什么生意來著?我忘了。”
約翰沃倫聲音洪亮,口不擇言,“芝加哥該保護好他的,特別是你安德伍德。”
“紡織品…”麥克恩看了眼周圍,“配額。”
“哦對,瞧我這記性。”
“呃,其實我不怎么了解情況,不過大概回芝加哥時會抽空去探望一下吧。”安德伍德轉移話題。
“那替我們轉達一下問候,可惜了,真可惜了。”
約翰沃倫搖著頭走了,麥克恩跟在他身后,“哈哈哈!”兩人不知為什么突然爆發大笑。
“老東西!”安德伍德寵辱不驚地繼續微笑,直到轉角無人時才小聲咒罵著一拳打在墻上,看到有人過來又立刻切換回笑容。
“什么意思?”
芝加哥,ACN臨時總部,戈登剛接到琳達的電話,“大腦損傷?嚴重嗎?我知道了…”
問清楚APLUS的現狀后他眉頭緊鎖地放下話筒,隨著沉思目光越來越堅定。
當晚,ACN晚間新聞播出后。
四位董事代表氣急敗壞地沖進他的辦公室,三人依然來自州府市府和南岸銀行,另一人從米歇爾換成了康卡斯特的董事代表。
“誰允許你不經董事會批準播放那段三秒鐘錄像的?!你被炒了!戈登!你完蛋了!”
市府代表憤怒地劈頭蓋臉大罵:“從現在開始你不再在ACN擔任任何職務,永遠的滾出新聞業吧!保安!保安!”
他們叫來電視臺保安,“看住他,只允許他帶走個人物品。十五分鐘內!”
戈登也不做任何回應,雙手舉起,保持投降的姿態起身慢悠悠走到門口,才拎起早已收拾好的公文包,然后從衣帽架拿他的老式禮帽戴上,向要吃人般怒視自己的四人微笑扶了扶帽檐聊做致意,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