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丹沒問題，是最好的下線人選，形象好，也有名有錢，某種程度上來說甚至比自己更白更精英，和一樣放眼全球，但更不喜歡提黑人屬性，經紀人大衛法爾克和聯盟、耐克、芝加哥市都很小心地呵護著他，完全不碰黑人群體的抗議活動，連不咸不淡發表下聲援都從沒有過。
這點上運動員天然比娛樂明星有優勢，只要賽場上表現好，少介入社會活動沒人會責怪什么，為他服務的整個團隊將公關尺度也拿捏得很穩，底層黑人群體還是奉他為偶像，屋子里貼他的海報，為了買昂貴的鞋或者球星卡不惜去偷去搶。
“我們已經開始對喬丹進行評估，規矩他都知道吧？”
“知道，我都轉告了。”
“嗯，評估過程可能會很久，你有經驗的，讓喬丹耐心一點。”
六月底，宋亞才等到了芝加哥司庫的電話，馬上給喬丹致電通報進度。
“你真的不在洛杉磯再置套房子嗎？其實我挺喜歡馬里布海灘那套的，可惜了。”
哈莉在餐桌對面邊嚼生菜葉邊看雜志，雪琳芬帶兒子在愛爾蘭，艾米跟新戲劇組去澳大利亞了，這段時間自己一直住在她家，“不用買圣馬力諾那么遠，你以前租過的比弗利山莊那套就挺好。”她瘋狂暗示。
“哇喔，你是在趕我走人嗎？”
宋亞裝傻。按她的性格，等年底自己送給艾米的比弗利山莊豪宅到貨，肯定又要氣急敗壞地哭訴什么我難道不值得被你舔嗎之類的話，但很快又能不放在心上灑脫地該干嘛干嘛，心里還挺期待瞧瞧她到時候的反應，特有意思。
“怎么會你的雞胸肉。”
她把盛著白煮雞胸肉的盤子推過來，作為前妻吃喝習慣上的反面，她從十幾歲參加選美時就極為自律，胃口小得可憐，否則魔鬼身材也不會多年保持如一了。
跟她住一起就這點不太習慣，吃得少，運動量還大，因為她對待健身的態度也非常嚴肅，每天規律性的跑步、鍛煉一套下來自己都有點跟不上的感覺。
呃，也不能說吃得少，都是專業人士計算好的熱量和營養比例，就是口腹之欲太受罪了。
“謝謝。”
宋亞給手撕雞胸肉上澆了點從亞洲超市買的芝麻油，然后叉起來送進嘴里，還是味如嚼蠟。
“你可以讓營養師配點蛋白粉吃，我更喜歡能讓胸肌抖起來的男生。”她又說。
“呃。”宋亞低頭試了下，好像不達標，“我感覺那樣就壯到有點油膩了，難道我現在的身材在你眼中還不夠好？”
她擺擺手，“別誤會，很好，但部分原因是你還年輕，按你的飲食習慣，這種身材絕對維持不到三十歲。”
“嗯，你是專家，我會考慮的。”
兩人很自然但又不那么老夫老妻地隨意聊著，今早兩人的心情都有點一般，她是因為艾迪墨菲的肥佬教授暑期檔大賣，那位曾經的派拉蒙寵兒和棄兒在環球又靠一部戲回春翻紅了。
當年艾迪墨菲給初入好萊塢的她偷心情圣女二，算是有知遇之恩，但很快因為妻子妮可米切爾的嫉妒，當時在好萊塢黑人圈子了話語權很大的艾迪墨菲又轉而對她無視，這幾乎等于事實上的封殺了。
幸好她靠演技、顏值和鉆營牢牢卡住了最美黑人花瓶的位子，在一系列白人電影闖出了天地，當然宋亞也幫了點忙，但主要是靠她自己的能力。
她手中的帝國雜志封面就是艾迪墨菲在肥佬教授里的突破性扮相，一位通過化妝技術呈現的肥胖黑人教授，艾迪墨菲把這個角色演得惟妙惟肖，再加上變瘦后配合劇情的一系列反差笑果，全球票房上看兩億五千萬，制片成本才五千四百萬，重奪黑人商業片影星第一名寶座。
所以她現在不怎么開心，而宋亞自己 低頭看向桌上的時代周刊封面，穿著充滿硅谷風藍牛仔褲和黑色襯衫的馬克安德森赤腳坐在黃金寶座上，旁邊配有大大的字母ns。
翻開內文，吉姆克拉克也被這家極富影響力的雜志評選為年度二十五位全球商業領袖榜首。
全他媽靠網景名利雙收了，自己呢？真被當成幸運的空氣豬無視了唄？
“嘿，馬克，我看到了哈，還能是什么，時代周刊，恭喜你榮登封面人物。”
背后氣歸氣，電話還是要打的，“吉姆，恭喜你，這是你應得的。我？我沒打算減持啊？！哦，那是奧格雷迪主張的，他說是為了平衡我的資產配置，對，都是他的主意，我真心不騙你還不了解我么？”
“呸！”
放下電話，宋亞對著話筒啐了一口，嘴里罵罵咧咧，“區區百分之零點五股份兜售到現在都脫不了手，你還好意思訓我？”
“吃好了嗎？”哈莉指指手表，“我們要出發去劇組了。”
“馬上。”
宋亞腦補意大利餐廳的肉丸子，三下五除二吞下雞胸肉和菜葉。
劇組安排的文戲越來越多，自己的臺詞逐漸也多了起來，但不難，大多數時候只有三種表情，扮酷、冷漠、還有受傷或撂狠話時的齜牙吸血鬼獠牙咧嘴。
“等等，你拿我當誘餌？”
“看開一點。”
“有這必要嗎？”
汽車后座，她把腦袋枕在宋亞大腿上，舉起臺詞本懶洋洋地對著臺詞。
“要不你今天休息一下？”
“嗯？你臺詞沒這句。”
“我是指你，今天狀態不太好”
沒有人能永遠保持活力和艷光四射，她也是如此，住在一起快半月后，宋亞才看到了她的另一面，也會情緒低落，也會不修邊幅，也會默默跑著步一句話都懶得說。
“是因為艾迪墨菲翻紅嗎？”宋亞問。
“沒有，我又不靠他在好萊塢混。”
哈莉否認，她有些憂傷的說：“我快三十歲了，花瓶還能演多久？你都拿完奧斯卡了，而我呢？連金球不，土星獎都他媽沒提名過，真見鬼！”
“沒事，有我呢，我保證”
是啊，只比雪琳芬小一歲半，宋亞寵愛地刮刮她的臉許諾，“幫我管好森林，我會給你一切想要的榮譽，我辦得到。”
“還真是渣男會說出口的情話呢。”她翻白眼吐槽。
“你做得很好”
她確實做得很好，甚至還會教自己怎么在好萊塢女孩身上省錢省資源，她阻止了自己打算再給艾倫旁派上新戲的機會，讓自己對她說等八月份突變上映后再看情況，然后用新車加新住處的一筆房租錢就把那個心機女孩暫時打發了。
一個好萊塢影業明年新項目的配角，輕松安撫住剛來好萊塢闖蕩的同劇組新人阿莉喬夫。
宋亞甚至感覺自己跟著她變壞了，就像斯隆幫自己改掉了把握不好支持政客的尺度一樣，現在的自己，花在森林里的金錢和資源也急劇減少，一切都剛剛好能令森林們滿意，效費比超高，時間還能分配得井井有條。
“所以你發誓？”
“發誓什么？”
“奧斯卡影后。”
“呃”
宋亞稍一猶豫，她呲溜坐了起來，雙眼亮晶晶的抱怨，“剛還說什么一切的榮譽。”
“影后有點難度”難度大了去，“不如折算成錢好了，你最喜歡的。”
“我最喜歡錢的話根本堅持不到現在。”
她沮喪地躺回去，“我喜歡表演，我想拿到好萊塢女演員最高的榮譽，做夢都想。”
“嗯”
她確實很熱愛表演，宋亞永遠忘不了她病懨懨來試鏡時，初次見面的樣子，認真想了想，“可能得過些年之后，我才能具有那樣的能量，我并不擅長在電影業沖獎。其實你憑自己就很有機會，你演技那么好，你只需要運氣，接到一部好電影”
“不管，我可以等，但你要發誓。”她撒嬌。
“好吧好吧，我發你在干嘛？”宋亞看她開始在包包里翻找。
“等等，我找個東西錄下來可以了”
“呃”宋亞被她用磁帶隨身聽懟在嘴邊，“呃”只能硬著頭皮說道：“我發誓，一定會幫哈莉貝瑞拿到奧斯卡”
“影后。”
“影后。”
她高興了，婊里婊氣地小心將隨身聽收回包里，低落情緒一掃而空。
也行吧，反正這也算自己的遠期目標之一，即使不靠哈維韋恩斯坦那種沖獎大師，也能在頒獎季予取予求。
“呃，哈莉，今天安吉麗娜阿克會來探班，你的白大褂戲服還有多嗎？”
“呵呵，你已經許諾她在你新戲足球尤物里有個配角對嗎？”
“是的。”
“那可以了，她還很天真，多說點不要錢的情話哄著就行”
“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