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就有一場選戰在打,老朋友,驢黨黨鞭安德伍德推薦的年輕政客羅素,正在巴恩公司的選區競選州眾議員,選舉即將來到投票階段,十一月底開票,明年正式上任。
他的象黨對手背后金主是華爾街投資人愛德華,以及和他合作原巴恩化工地產項目的幾位建商。
“我過來時,看到很多獨棟HOUSE已經快落成了。”
身著一襲白色高級時裝的克萊爾皺眉走進巴恩公司辦公樓,問來接她的伊萊,“今年羅素就算贏也會贏得很艱難,兩年后等居民都搬進來該怎么辦?”
伊萊打趣:“您丈夫會安排好的。”
“我很懷疑。”克萊爾不太認可,“男人總是粗心大意。”
兩人在巴恩公司總經理的幫助下穿過門禁,來到頂層,“嗨,克萊爾。”宋亞等在那里,“謝謝您能抽出時間來幫羅素站臺。”
“選情怎么樣?”克萊爾問。
宋亞苦笑:“很膠著,所以我把伊萊叫來當他的臨時競選經理。”
克萊爾和伊萊早就認識,“讓我單獨和APLUS聊聊。”
“好的,我就在隔壁,有事的話…”這位小個子猶太人笑著退出去。
“APLUS,羅素不能當選的后果對你很糟糕。”她等伊萊關上門,小聲說道。
“是的,他必須當選,否則象黨的候選人會幫愛德華他們針對我的化工廠。”宋亞笑道:“商業地產商最不喜歡化工廠離自己的項目太近,所以我的工人和工人家屬都會投羅素,他們也很喜歡這個小伙子。您放心,安德伍德先生看中的人,我會照顧好的。”
“那就好。”克萊爾臉色并沒有舒展開來,“但是兩年后…”
“兩年后就難說了,選區中產居民人口比例上來后,我們這種模式就難以維持了。”宋亞也很坦然。
他這兩天惡補了一些相關知識,政客是個最不靠譜的群體,特別是州眾議員這種底層政客。現在工人和工人家屬是票倉,羅素肯定會站在工人一邊,兩年后中產居民的人口上來了,羅素的傾向性就不一定了。而且這種小選舉需要的金援不多,所以指不定哪天他就被其他金主拉攏過去,扭頭和自己作對。
再加上如今的熒光劑工廠上升勢頭很猛,工人們和自己這個企業主的矛盾還不明顯,等到兩年后,說不定雙方會站到對立面,到時候羅素還要面臨選金主還是選票倉的抉擇問題,這又是一個隱患。
克萊爾丈夫是驢黨黨鞭,她當然對這里面的門道很清楚,“我和安德伍德希望你照顧羅素,同時也要控制住他。他是個年輕人,有時候會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而且喜歡喝酒。”
“他不是喜歡喝酒,他是酗酒…”
宋亞笑道:“當然,他沒結婚,陪工人們在酒吧里打成一片也是個很好的拉票手段,暫時還不會出大問題。”
克萊爾點點頭,“你的這間工廠運行得怎么樣?”
“今年會賺錢。”宋亞回答。
今年這里的生產線幾乎滿負載運行,熒光劑產品經過了數次提價,到年底大約會創造一千八百萬的毛利潤,當然具體數字他不會透露給對方。
“那還不錯。”
克萊爾從包里拿出一盒錄像帶,“對了,你看看這個。”
宋亞接過來,放進錄像機里,里面是一場本子那邊的演唱會,“西城秀樹?”他認識舞臺上的本子男歌手,在那邊非常紅,而且是長紅,七十年代出道,現在應該快四十歲了。
“看臺下。”克萊爾提醒。
臺下的本子觀眾們高舉著熒光棒,非常整齊,按顏色分成一片一片的,就像夜空下的彩色花海,隨著他們的揮舞隨風起伏。
“你研究過嗎?”克萊爾問。
“巴恩公司的總經理跟我提過幾次…”
宋亞感覺對方其實是為這個來的,“去年年底熒光棒的專利到期,現在誰都可以生產,而且這種封閉包裝,里面的東西有低毒也無光緊要,所以競爭很激烈。我讓他們在菲姬的商演期間實驗性推過幾次,米國這邊的現場觀眾非常不感冒,他們比本子更崇尚個性表達,不喜歡這種把自己變成背景板的東西,他們甚至更喜歡打火機。”
“總會有市場的吧?熒光棒的盤子大很多。”克萊爾問:“你的工廠總不能把賭注全壓在夜店的銳舞之夜上,你是娛樂圈的人,比我清楚流行很容易突然過氣…”
“但我就只有這么一間工廠,而且周邊已經無法承受擴產…”
宋亞猜出了這位掮客的真實目的,“本子那邊的市場你知道的,我們的大化工巨頭都很難競爭得過。”
“和這個人聊聊。”克萊爾遞過來一張名片。
宋亞接過來,看到上面TDCC的Logo就知道她在幫陶氏化學辦事,這家公司總部在伊利諾伊州隔壁的密歇根,距離不遠,心里微微嘆了口氣,“我會的。”
“你好像在敷衍?”克萊爾向來很強勢。
“有很多大化工企業嘗試聯系過我,除了陶氏,還有杜邦、本子的東麗…”宋亞把名片拿在手里朝他示意了下,“我沒什么大志向克萊爾,我只是個十九歲的歌星,一個學季四門課…”
“熒光棒產業現在也和娛樂業掛鉤了。”克萊爾看向電視機熒幕,“你賣不了東麗,你的公司還在為米國軍方服務,你的選擇并不多。而且我也不會把你真的當成一位十九歲的大學生對待。”
“我會聯系他的。”宋亞重申了一次,然后把話題扯開,“安德伍德先生在華盛頓過得怎么樣?我看新聞,兒童保護法案的推動有他很大的功勞,對嗎?”
“是的,不過他沒有MJ功勞大,那位流行之王的丑聞導致這個法案被國會通過時沒受到任何像樣的阻力。”
克萊爾翹起嘴角,“就任第一年就能順利推動這種等級的聯邦法案,大統領高興壞了,這對他的執政威信有很大助益。”
宋亞心里不由替MJ難受了一小會兒,他終于認識到了,起碼法案被大統領正式簽署生效之前,MJ絕對不要想在這個案子里脫身。
“我注意到,你今年的善款好像換了家實體分發?”克萊爾又把話題引回了她關心的事。
“是的,我承諾過把WhereIsTheLove的收入全捐出來,所以以后這筆收入會自動撥給一個受監管的專用賬戶,然后再分發出去。”宋亞回答。
“WhereIsTheLove?那是筆很大的款項吧?”克萊爾問。
“我用了點話術,實際捐出的是我在那首歌里的個人收入,所以會比外界認知的少很多。”宋亞也不遮遮掩掩,省得被誤會給她夫妻倆給少了。
“很聰明的做法。”
克萊爾才沒啥正義感,她笑著贊嘆道:“那我去羅素的競選辦公室了。你記得和他聊聊…”她又指了指宋亞手中的名片。
“請等等,克萊爾。”宋亞叫住她,“聽說彼得近期會出獄?”
“彼得弗洛克?”
“是的。”
“呃嗯…”克萊爾猶豫了下,“你問他干什么?”
“就問問。你知道的,現任州檢察官一直在針對曾經支持過彼得的人,我可不想像MJ一樣哪天為什么莫名其妙的事倒霉。”明人不說暗話,宋亞很直接。
“如果高犯罪率保持下去的話,彼得確實很有機會回來。”
克萊爾也同樣直接,“經過這次風波,大家都認可他是一位能嚴守秘密的紳士。”
紳士…
看來彼得倒霉之后沒為了脫罪亂咬人很得這邊政壇某些人的贊許,其中肯定包括根基在芝加哥的黨鞭夫婦,“那就好,我這沒問題了。”宋亞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