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很虛弱,剛剛從麻醉之中蘇醒過來之后就很虛弱,面無血色,甚至連喂奶都做不到——用華佗的說法,現在的她的身體,喂奶只會讓她更加虛弱。
“很抱歉,我連一個母親的責任,都沒辦法盡…”郭嘉現在甚至是抬手的力氣都沒有,虛弱的看向王庸懷中的嬰孩,臉上不禁充斥著慈愛,同時還有歉意。
“我也預料到這個情況,所以提前準備了羊奶,不過你還是要養好身體,這畢竟是你的責任。”王庸關切地說道。
“若有機會,我會的…咳咳…”虛弱的郭嘉笑了笑,然后劇烈咳嗽。此刻她的呼吸非常的不順暢,氣息也跟著虛弱。
“音!過來看看!”王庸連忙高呼,華佗也第一時間接管過來。她仔細把脈,不,手搭在手臂上的第一時間,伸到郭嘉的額頭上探了探。
眉頭一皺,然后看向傷口,傷口的止血情況很糟糕,非常糟糕!血小板分泌不足還是什么原因,居然沒有能徹底止血,又或者剛才的咳嗽,導致傷口裂開…外面的都裂開,里面那就…問題是送不能再把肚子剖開來檢查吧?
“情況很嚴重,她的傷口無法順利自愈,開始潰膿了!”華佗已經預料這個結果,但是真正出現的時候,還是有些不敢接受。
“有辦法嗎?”王庸著急的問道。
“……”華佗搖了搖頭,醫術的發展到現在,依然很原始。
“物理降溫!然后嘗試用高度酒精消毒…”王庸只能急病亂投醫。
“我會盡量試試…”華佗點了點頭,目前只能進行保守治療!
整個晚上,郭嘉都很痛苦,人也越來越虛弱,王庸親自準備了晚飯,她也吃不下。喝了點用麥片和牛奶熬出來的稀飯,也只能吃下兩三口。
“你和她好好說說話吧…”第二天凌晨的時候,華佗走出營帳,然后看向王庸。
“……”王庸不知道說些什么才好,只是默默走了進去。
郭嘉傷口的血根本沒有很好的止住,人也一點血色都沒有。高燒也沒有退下,整個人似乎已經油盡燈枯,甚至于,連睜開眼睛的力氣都沒有。
“抱歉,我沒辦法幫你…”王庸強忍著淚水。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時。
“我…沒有…遺憾…我…郭嘉…很幸福…”郭嘉勉強的說道,然后強打精神,朝著王庸笑了笑,說道:“不要…傷心…我…會…回…”
話沒說完,整個人已經失去了所有的力氣,緩緩抬起的手,如同失重一般垂落。
她甚至沒有給女兒取個名字,雖然本身已經有備選的名字——郭奕,這是歷史上郭嘉的兒子。所謂取名字,是給女兒取的閨名。
“節哀…”典杰緩緩來到他的身邊。
“我現在多么希望,你跟我說,她是你們的人…”王庸緩緩說道,就如同典韋一樣,當初雖然死亡,但之后以典杰的身份回來了。
“……”典杰左右看了看,然后緩緩說道,“如果你需要那么認為,那就是好了。”
“!!!”王庸猛地回頭,看向典杰,“這個時候,不要和我開這樣的玩笑!郭嘉和你,并不相同!”
冷靜下來,王庸可是記起來的,典韋根本沒有情感這種東西,所以更換身體,據說這個身體,可以讓她更好的接納和處理情感,并且更好的學習情感這個東西。
郭嘉不一樣,她從一開始感情就豐富,就如同那一天,兩人就隔著一個門板,她在那一邊,不斷的哭泣。那一刻,就算是他,都能感覺到,郭嘉對荀彧的情感。
“既然你認為不是,那就不是吧。”典杰想了想,回答道。
“所以到底是不是?”王庸有些焦躁。
“所以,你到底覺得是,還是不是?”典杰很奇怪,為什么王庸一會說是,一會又在不斷否認。他現在到底是想要什么,這個情感的根源到底是什么?!
“我希望她是…但理智告訴我她不是…”王庸努力穩定自己的情感,“她的情感很豐富,而且還能懷孕…”
對,這個也是疑點,畢竟典韋也說過,她不具備懷孕的能力,所以需要更換身體。
“一個有情感,懂得愛人和被愛,同時也能懷孕的存在…”典杰看向郭嘉,“若是沒有一些限制的話,很快就會發展成為一個族群…”
“你別告訴我,她的心臟先天不足,其實是‘故意’的!”王庸有些激動,他似乎意識到了什么。
“你…難道一直沒有意識到?”典杰有些疑惑的看向王庸,“身為浪子的郭嘉,正式出仕到現在,一直很低調,低調到,很多人甚至都開始小看她了?你覺得,會發生這樣的情況,是為了什么?”
沒等王庸解答,典杰指了指王庸:“因為,你代替了她,成為了‘浪子郭嘉’。”
存在即合理,本來郭嘉扮演的角色,被不正經的王庸取代。他允文允武,經常給曹操出謀劃策,于是原本的‘浪子郭嘉’自然不需要再出面。畢竟,她當時已經是王庸的妻子!
“她存在的意義,無非兩個…”典杰比了兩個手指,“一個是作為第三世代的種子,進行嘗試,一個有情感的世代。第二個意義,便是打入曹營,幫助曹操按照歷史的軌跡發展,確保‘歷史的正確性’。”
頓了頓,繼續說道:“誰都沒有想到的是,情感這種東西,真的很復雜。她本來奉命接觸荀彧,創造出一段虛假的友誼。卻被荀彧浸染,產生了情愫…之后是你,她一次次因為感性的問題,拋棄了理性的思考。包括,這次懷孕…”
“為什么?她知道對自己有害,還要那么做?”王庸只覺得此刻腦子里面一片漿糊,相處了那么久的郭嘉,居然是那個組織的人?
“因為她希望,以‘郭嘉’的身份,給你留下一個孩子…因為,她也愛你…”典杰緩緩說道,這本身是郭嘉讓她幫忙說的。
“我現在只想知道,她什么時候回來!”王庸一屁股坐在地上,閉上眼睛,緩緩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