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怎么是自己發現他私藏了別人的手帕,到頭來怎么是自己去查這手帕是誰的?
“你想借機打消我對你的懷疑?冷公子,你最好給我一個交代。”她笑道。
“小雨就真的不相信我對你的真情么?天地可證,日月共睹,又怎會欺瞞于你?”他道。
唉,怎么聽一點好聽的話就忍不住心軟呢?若是他真的喜歡別的女子,那她也大可以成全他們啊。
只要他覺得和別人在一起能夠幸福快樂自己也是愿意拱手相讓的,雖然自己心里一定會痛苦萬分。
“既然如此,那我去找個人幫我查一下。”
“何人?”
“你父王,榮北王爺咯。我想他看在我替你治病的份上一定會答應我這個請求的,你說呢?”
奸詐,實在是太奸詐!若是讓父王知道自己衣服里藏了其他女子的手帕他一定會對自己失望的,他可憐兮兮的望著梨小雨,只是那求人的話還是說不出口。
她故意要往外走幾步,并且大聲說道:“哎呀呀,不知道被榮北王爺知道自己兒子身邊桃花無數時會不會開心得睡不著覺。”
冷傲涵咬牙,可是,他還是說不出口讓她別去。有時候梨小雨的淘氣就是讓他有些無可奈何啊!
“榮北王爺,您看看這塊手帕吧,粉粉的,多好看啊。您想知道哪里來的么?”她故意對著門外說道。
“哪里?”
哪知,門外便出現了一個男子,梨小雨目瞪口呆,手上的手帕也忘記了收回來了。
不是吧,說曹操曹操到?這突然出現的男子正是榮北王爺,也就是冷傲涵的父王!她尷尬的連一抹笑容也擠不出來,只得定定的呆站著。
榮北王爺信手而立,他微微打量了一下冷傲涵,開口道:“涵兒,朝三暮四可不好,你看看我和你母妃都不那種人,你也不能成為那樣的人。”
冷傲涵點點頭,目光卻落在了梨小雨手中的那塊帕子上。這到底是何人給他的帕子?他也不曾記得自己有和別的女子說過話啊。
梨小雨上前一步,又將這手帕攤開來,問道:“這塊手帕還給你,我先出去了。”
冷傲涵:“小雨!”
梨小雨:“哼!”
她毫不猶豫的離開了,想來這父子倆是有話要說吧,她還是不要在這里擋路了。
屋內的兩人說了一會兒話也就不說了,而此時的梨小雨已經偷偷地從相國寺后山的小路溜了出去。她現在正置身于京城外的一處碼頭,望著遠處孤帆遠影,她幽幽的嘆了口氣。
怎么還見不到楚楚他們啊,從古州來到這里路途遙遠,行程不定,她只得這兩日來此處苦等了。
“姑娘,可否隨我來?我家主子有請。”
她回頭一看,竟然是昨日那劃船的漁夫?他家主子醒了?她不知道為何自己心里會有些歡喜,也許是因為她治好了他吧。
漁夫走在前面為她帶路,她則是東看西看一路走過去。看到前面不遠處正是自己昨日抓藥的那家醫館時她有些好奇,不知道那位老大夫還在不在?
沒等她走到時便聽到了一陣嘈雜聲,這聲音好像是從醫館里傳出來的。她碰了碰漁夫的肩膀,開口道:“我們能去看看醫館里是怎么回事么?”
漁夫:“姑娘請便。”
她趕緊快步走了上去,等到走到門口時卻忽然被一塊飛出來的陶瓷碎片給嚇到了。幸好漁夫身手敏捷一個轉身將飛出的碎片接住,不然她的小臉估計要被砸了。
醫館里的眾人神色不善,一個個兇神惡煞的看著里邊的人,而且嘴里還罵罵咧咧的,那罵人的話語極為難聽。
“喂,這位大哥這是怎么了?”梨小雨找了一位站在自己面前的小伙子問道。
“還能怎么了?這醫館大夫怕是老糊涂給人開錯藥了,現在人家抬著尸體進來找他算賬了。”小伙子嘆道。
梨小雨一看,這才發現了人群掩映中放著一個蓋了白布的人,她扒開了人群走進去,不料卻被一個婦女給瞪了一眼。
“哪里來的丫頭片子,看熱鬧也不挑地方,快走開,我們還要跟著庸醫討個公道呢!”婦人一臉兇相,說話時唾沫星子隨便亂飛。
“你們以為我想進來啊,還不是路過這里突然被一塊碎片砸到了?我告訴你們,要是你們砸到了我我可要你們好看!”梨小雨忽然叉腰大聲喝道。
前來看戲的眾人又看向了這位突然冒出來的小姑娘,怎么這位也像是來找碴的?
梨小雨一說話時眾人都自覺的往后退了一小步,她剛好看到了那被人罵的狗血淋頭的大夫。
“姑娘,你的事待會兒再說。況且,你現在不是好好的么?”婦人不耐的說道。
“什么叫沒事?你這隨便可是嚇得我每晚都要做噩夢,久而久之說不定就得失心瘋了,我不管,今日你若是不給我點賠償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梨小雨喝道。
婦人無奈,又只得從荷包里拿出了一塊小小小小的碎銀出來,“喏,自己拿著吧,趕緊滾!”
梨小雨接住了這小到她可以直接忽視的碎銀,現在的人實在是太小氣了。
“趕緊走,別在這里擋路!”
“這里沒有路啊,而且我也想來看看熱鬧。你們繼續吧,我就看看而已。”
眾人松了一口氣,原來她來熱鬧的。不過這姑娘也是個容易被收買的,竟然一塊小小的銀子就能讓她閉嘴了。
婦人也不理她了,手指著那老大夫罵道:“你個庸醫,今日你若是不給出一個交代來,我可要報官了!”
老大夫顫顫巍巍的想要走過來,不過卻被婦人一瞪又不敢上前來了。梨小雨能夠感受得到他眼神中的無助,出了認命可不是小事,他又怎會心安呢?
“喂,你們不能欺負一個老頭吧?興許是這躺著的人吃了其他與藥物相克的東西呢?”梨小雨忽然開口道。
“不可能!我家幺叔臥病在床數月有余一直就喝他開的藥,每次吃都不會吃其他的東西,又怎么會相克呢?”婦人道。
“可否把藥方給我看看?”梨小雨問道。
老大夫哀嘆一聲,又只得將昨日里留下的藥方拿出來。醫館里給誰開過什么藥都會留藥方下來備著的,為的就是怕自己百口莫辯啊。
婦人打量著梨小雨,一個出來看熱鬧的小丫頭?不過也好,人多力量大,今日這老大夫是要賠條人命來了。
“我的藥方中不會有相克的藥物,昨日里給他把脈時也正是對癥下藥,至于為何會突然沒了呼吸,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老大夫嘆道,又把藥方遞給了梨小雨。
若是一般人他不會給的,梨小雨就不同了,她昨天傍晚來過這里抓藥,一看到她那嫻熟的動作就知道她是個懂醫術的。
她仔細看了看藥方,這藥方是治療咳嗽的,而且沒什么毛病啊。她又看向了自己身邊的婦人,道:“這位靚姐姐,可否讓我掀開白布看看?”
婦人心里是排斥的,一個小丫頭懂什么啊?“你會醫術?若是不會就一邊去!”
“略懂一二,我想看看是不是這其中有什么誤會了。再說了,我不偏袒任何人啊,出了事必須要有人負責不是?”
“那好吧。”
見她說的也是有道理,既然如此就讓她看看也無妨。梨小雨回頭看向了周圍的人,個個人都屏住了呼吸,有些人甚至扭頭不敢看了。
就在她手停留在白布上約莫一公分的距離時,一個孩童嚇得哇哇大哭起來了。梨小雨趕緊停了手,生怕嚇到了他。
“別哭啊,娃子!”婦人將這孩子一把抱起,又小聲安慰道。
“嗚嗚嗚,好怕怕!”小孩哭道。
梨小雨覺得這小孩哭得簡直是莫名其妙,有什么好怕的?再說了,你要是怕剛剛為何不哭?她不大喜歡那種鬼哭狼嚎的孩子,只覺得吵鬧無比,終日不得安寧。
“哄哄他吧,我要掀開看看了。”
“嗯。娃子不哭哦,嬸娘在這兒呢。”
梨小雨慢慢掀開了手底下的白布,一張中年男人臉露了出來。她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沒什么感覺。又伸手翻了翻他的眼皮,她有些疑惑便替他探了探脈。
“這人是什么時候發現咽氣的?”梨小雨抬頭問道。
“今早唄,我們吃了早飯喂他吃了藥他不久便沒氣了。”婦人道。
梨小雨心里松了一口氣,她讓老大夫過來幫她將男子扶起來,而自己則是伸手封住了他心口的幾個穴位。
“你們干什么!我家幺叔已經這樣了你們還要折騰他?”婦人緊張的說道。
“他應該沒死,我說的是如果他運氣好一點的話。”梨小雨道。
她素手在男子手心穴位上點了點,又用指甲不斷在他心口穴位上用力掐了一下。沒辦法,她又不是隨身攜帶銀針的人。
眾人議論紛紛,有人說這少女該不會是傻了吧?也有人在惶恐的看著她,這女子膽量真是太大了,竟然也敢面對一個死人。
婦女臉上神色變來變去,一會驚慌一會兒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