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余光掃了一眼冷傲涵,心想此生永別了,我怕是沒有再重生的機會了。
與其把冷傲涵的暗衛給安陽王這種奸臣她還不如了結了自己呢,她咬咬牙,眼睛微瞇成一條縫,就在那一剎那間她整個人都往這利劍上傾倒傾倒而去。
冷傲涵想要過來已經遲了,他似乎聽到了心碎的聲音,而安陽王害怕的往后退一步。
“哐當”一聲,不知道為何安陽王手中的利劍被一顆棋盤上的白子給打中了,利劍不偏不倚的從梨小雨耳邊劃過去,一縷長發在風中被吹散。
“小雨!”
冷傲涵過來抱住了她,梨小雨見自己竟然沒有死,她扶額,究竟是誰救她啊,怎么不把她救出去啊。
她往四周看了看,剛剛是誰在暗處扔出了一顆白子呢?
安陽王心有余悸,他差些就把這姑娘給殺了。此人還有用處的,再說了,他若是不小心殺了她,朱雀國的太子估計會帶兵討伐大元吧?
“涵哥哥快走,他不敢拿我怎樣的!”她輕聲道。
“小雨!”
“趕緊滾啊,難道你想我們兩個一起死么?”
冷傲涵語塞,他把梨小雨抱起來,說什么,他也不能留她一個人下來!
唉,怎么碰上了這么一個榆木腦袋?安陽王以為冷傲涵會趁著這個機會逃跑的,誰知道他沒有。既然如此,自己就更應該把他們一起關進大牢去了。
“來人啊,這兩人有意要謀害朕,即刻起把他們打入天牢,沒有朕的允許不準放他們出來!”
“是!”
冷傲涵本可以拿劍逃跑的,可是他選擇了抱著梨小雨一起往大牢里去。梨小雨不知道是該感動還是該氣憤,若是他走了,自己興許會埋怨他,若是他不走,自己又覺得他這樣做不值得。
對了,剛剛那位出手相救的人到底是誰?僅是用一枚白子便可以從利劍下救了自己的命?
安陽王也是萬分疑惑啊,他不敢打量四周,生怕對上了一雙令自己畏懼的眸子。有些事情,自己還是裝作不知道的好。
太醫看到眾人離去,他又急忙跑上來,問道“陛下,那顧大廚怎么辦啊?”
安陽王揉了揉腦袋,還有那個麻煩啊。
“隨便了,把他扔回家去吧,別留在宮里死了不干凈。”
“是。”
太醫恭敬地行了一禮便離開,都說帝王家薄情冷漠是一點也不假啊。也許有一天,他也是這樣的命吧。
躺著的顧大廚依舊是昏迷不醒,他的手臂雖然已經沒有那么黑了,可是沒有一點要轉好的跡象啊。太醫哀嘆了一口氣,又吩咐了自己的兩個打下手的徒弟去差人把顧大廚給送回去。
月色打灑在廣袤無垠的地上,對花草樹木都帶了一種柔情,不想日光那樣能把嬌艷的花兒給曬蔫了去。
博陵地界,一道淺淺的劍光引起了眾人的注意。怎么這劍光會是從帳篷里亮起來的,難道,剛剛有人趁著大伙不注意便潛入了帳篷中去?
燕城向來勇敢,他走在前面一把掀開了帳篷,可是里面的一幕卻讓他臉色大變。
“燕將軍,怎么了?”下屬問道。
“沒事!”
他連忙把帳篷的簾布給蓋了回來,不過里面的動靜卻沒瞞得過下屬的耳朵。
“將軍!這是阿澤公子的帳篷!”
“今日的事情,誰都不準說出去,可明白?”
“是!”
燕城咬牙切齒,可是又只能抬頭深吸了一口氣。這怎么會這樣呢,想必她一定很喜歡阿澤吧。
下屬并沒有經常留在燕城身邊,所以對最近發生的事情也是一概不知。燕城一股勁就跑到了河邊去,河水平靜如鏡,水中的月亮朦朦朧朧,像是遮了面紗一般。
他摘了一根狗尾巴草放在嘴角咬著,為什么她要這么對自己?就算自己已經娶妻了,可是他還是覺得她不應該喜歡別人的。
榮北王爺也聽到了風聲,他看到燕城在這里站著發呆他也走過來了。“燕城,你們博陵的月亮真亮。”
燕城回頭,笑道“王爺來了!博陵這里地大物博,不管是看什么,都增添了一種清秀之美。”
榮北王爺“你的事情我不過問,正如涵兒的事情我也不會多加過問。不過男兒當自強,切不要為了兒女私情而誤了大事。”
燕城點點頭,他知道這個關鍵時刻自己不該傷心的。可是他還是抑制不住內心的悲傷,也許,在心里的某個地方,還留著一個位置是給她的。
草叢中走來一人,他過來行了一禮,又道“王爺,京城飛鴿傳書說世子爺被抓去大牢了。”
榮北王爺一愣,這不可能啊,他的涵兒向來武功高強,怎么會被抓進大牢呢?不可能的,除非他是自愿被人抓的。
“怎么回事?”
“因為梨姑娘被安陽王給抓了,世子爺為了救她所以便沒有走。最后兩人卻是被一起抓進去了。”
“知道了,密切關注京城那邊的消息。有什么風吹草動就來告訴我!”
“是!”
暗衛一個閃身便消失在夜色之中,他們榮北王府最不缺的就是訓練有素、武功不凡的暗衛了。
所以,剛剛安陽王一個獅子大開口要冷傲涵給他榮北家的暗衛時梨小雨便不答應了。若是這些暗衛都給了他,天下豈不是要遭殃了?
榮北王爺微微有些尷尬,剛剛還勸人家燕城不要太在意兒女私情,誰知道自己家的傲涵卻這么不給面子。
燕城不懂他的心思,他只是覺得自己只要想到還有張若晴就沒有那么傷心了。也許,有些東西,是可以用其他東西來彌補的吧。
暗衛們都隱藏在不被容易察覺得到的地方,對于主家的事情他們心知肚明,卻也不會對他人亂說。冷傲涵身邊那幾位年輕了一點,自然也就不能和其他的相比。
燕城“王爺,夜深了,我們也回去休息吧。”
“也好,回去吧。黎明之前便開始行路,不可拖沓。”
“是!”
布谷鳥在遠處的樹上“咕咕咕”的叫著,草叢里的蟲子聽到了有人走過便趕緊閃到了一邊去。天氣有些炎熱,饒是在這山林之中也依舊能夠感覺到夏日的熱氣。
燕城沒有走剛剛那里,他從這邊繞了過去,又一直回到了自己的帳篷所在處,他躺下,卻又睡不著。
腦海里盡是那種離奇的畫面,他想念張若晴了,這個溫婉可愛的女子,她總是會鼓勵自己,無論自己做什么她都覺得那是值得被贊賞的。
哪個君子不喜歡愛慕自己的女子?他也不例外啊,得一傾城美人對自己展露笑顏,他便覺得那是世上最美的期待了。芳華絕代,又明艷動人,他默默的告訴自己,忘記那些對自己百般嫌棄的人吧,何不好好珍惜那個愿意給自己笑容的人呢?
天色不暗,反而越來越明了。他呆呆的望著四周,還是睡不著。
想必剛剛那個她一定很厭倦自己吧,她在恨自己什么呢?不過是區區一件琉璃榻而已,她為何如此的掛念?
依舊記得,那日幾人一起有說有笑。她時常沉默不語,害的自己手足無措,生怕她會討厭自己。
“然姐那兒有一件琉璃榻,你且拿回屋里去放著吧。”
“然姐的東西就是然姐的,我要來做甚?”
他當時拒絕的十分干脆,卻忽視了她的感受。她喜歡然姐,可是她不喜歡自己。
過后,她說自己沒能留下那件琉璃榻是因為自己心中沒有她,事事不能為她著想。他心里如同死去鮮花那般索然無味,不過是一件琉璃榻而已,他可以給她買十件,一百件的。
又翻了個身,他還是睡不著。腦海里依舊是那些舊事。她來燕家不過是短短十來天而已,怎么他覺得她已經來了半個世紀?
后來然姐又送來了一件琉璃榻,可是人家張若晴也沒像她一樣要死要活的,難道,她是真的很討厭自己?他怕是要徹夜難眠了,都怪那件琉璃榻。
待她成婚之日,自己送她一件吧。不過卻也覺得諷刺,自己曾經用心守護的人,竟然要嫁給別人了。也不知道,別人能不能夠時時都顧慮著她的感受,若是她嫁了一個像自己一樣不懂女人心的人,那她豈不是經常受委屈?
男兒家的想法總是直截了當的多,他想著是不是因為自己送她的東西太少了?思來想去,好像也真的是啊。
不過好像自己無論送什么她都會覺得是理所應當啊,這樣也太沒意思了,他還不如不送呢,反正她也是那樣的表情。
腦海里再次浮現了張若晴的影子,自己送給人家張若晴一袋鴨翅時人家都開心的不得了。而且,人家張若晴還會時常逗自己開心。是不是,溫笙笙真的不喜歡自己?
他敲了敲自己的頭,快點睡覺了,別再想了,沒用的!人都已經不是自己的了,再想也只能說是自討無趣罷了。
只是,就算他怎樣安安靜靜的瞇眼,他腦海里還是會浮現她的影子,若是想要看到張若晴,他便要刻意去想才能記起張若晴的模樣來,而她卻不一樣,自己只要一閉眼就能看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