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繡兒,朕見過這世間最為浪漫的女子便是你。你多才多藝,朕尤為喜歡你。”
“臣妾,也喜歡慧眼識珠的您啊。”
一陣風鈴般清脆的聲音飄來,眾人差些沒把隔夜飯嘔出來!
如今的嬪妃怎么都如此大膽了?這動不動就說這些不要臉的話?有些臉皮薄的秀女聽了更是臉一紅,喲喲喲,聽不下去了,太肉麻了!
董紋繡給了她們一個挑釁的眼神,她才不想這樣的呢。只是要有所得,那必須有所舍得。這些浪漫純真在他面前表演,自己并不覺得可惜。
反而,這樣能夠得到他的歡心,自己還覺得是足夠了。
宣儀太后對著董紋繡也是一頓的夸贊,這眾人才漸漸明白,恐怕這太后娘娘不只是為了夸贊她這么簡單吧?也許,這兩人在私底下達成了什么協議也不一定呢。
董紋繡笑容可掬,小眼神一拋,足以令這眾多嬪妃自慚形穢了。皇帝的目光全都是停留在她身上,只覺得這個女子十分的有魅力。
太陽慢慢爬高了,這御花園里漸漸熱了起來,撲蝶一事且到此為止了,董紋繡跟著皇帝離開,而眾多嬪妃心里雖然有怨氣,可是卻也沒有人家大膽終究停住了腳步。
“諸位都散了吧,沒事別找事。這后宮女子,最要緊的就是注意自己的品行修養。”宣儀太后稍微警告了一下也便悠悠的離開了,從前是她同宮里的女子爭斗,如今是她看著她們爭斗,心里倒也有些平衡了。
相國寺 這兒常年煙霧彌漫,冬日白雪一片,夏日郁郁蔥蔥,因為海拔較高,又遠離鬧事,所以一進來便覺得十分的安靜。
除了聽到鐘聲,便是那僧人念經的聲音了。聽著聽著,仿佛靈魂能被這些經文所洗禮,把那藏污納垢的靈魂深處也一起洗得干干凈凈,一塵不染。
至于今后是不是還會有灰塵,那便不知了。
佛爺剛剛回到,這茶水還未來得及喝一口,一個小僧人便匆匆跑了過來。“佛爺,這廟門外有女子在等您,到現今為止已經等了三日了。”
佛爺一愣,這香客中自然不缺虔誠之人,這位愿意苦等三日,只怕真的是有要事吧。
“帶我過去看看。”
“這邊來。”
兩人腳步匆匆,不一會兒便來到了這廟門外。從這門口望出去,便是那綿延不絕的群山。蔓延的蔥綠,還能瞥見遠處那山間的瀑布從高山上一瀉千里。
遠處白云朵朵,輕輕地飄在蔚藍天空下,又在那群山之上。
“這位施主。”
“大師!”還不等佛爺說完,這女子便趕忙走了過來,她眼神急切,看到了佛爺仿佛看到了救命的稻草。
佛爺輕咳了一聲,又有意無意的同她保持一種距離感。額,怎么這位施主有些眼熟!
女子察覺到了自己失禮之處,便又往后退了一步。
“不知施主在此苦等三日是所謂何事?”佛爺又問道,裝作不認識她。
“我想削發為尼,求大師您成全!”她“撲通”一聲跪了下來,眼中帶著堅決。
小僧人搖搖頭,這女子分明就是塵世厭倦了。看她眼神清冷,這心里一定是受了不少的傷吧!
“皇后娘娘,我不敢擅自做主!還請您不要為難我!”佛爺又道。
她一驚,看著佛爺欲言又止。她曾以為,自己把臉擦黑了些,把眉毛抹黑了點他便認不出自己了。沒曾想,他還是認出了自己來。
小僧人更為驚訝,他萬萬想不到,出現在他眼前的這位,竟然是當今母儀天下的皇后娘娘啊。
“不!佛爺,求求您了,成全我吧!”黎姝君兩眼淚汪汪,那樣子也是著實可憐啊。
“這個,我斷然不能做主!”
“我已經無處可去,只求佛門收留!”
黎姝君狠了狠心,她想好了,與其惶惶不可終日,她倒不如入了佛門,從此潛心念佛,與這世界再無瓜葛的好。
“娘娘又是何必呢?您那富貴是一般人想求也求不不來的。再說,您在宮里也依舊能夠一心向佛,實在是沒有必要來此地的。”
“佛爺!我心已死,我也回不去了。求求你,收留我吧!”
見她也是個苦心之人,佛爺哪里忍心將她趕走?關于皇后離奇失蹤的消息他自然是知道的,這其中又有什么恩恩怨怨,他一介出家人是不能隨意問的。
收留她,只怕耽誤了她。
不收留她,又只得讓她獨自忍受塵世的苦痛。
“你真意一已決?”佛爺又問道。
“嗯!”黎姝君重重的點頭,她絲毫不留戀所謂俗世,那種生不生,死不死的感覺,她再也不想過下去了。
佛爺只是在她頭上輕輕的點了點,只見她發髻上輕輕地出現了三個凹陷,不過很快也便恢復了原狀。
“我也不再勸你,只是,我不能立刻為你削發,你且需留著這長發等待三年后再做決定。”佛爺又道。
“為何?”
“如若你心真在佛門,那自然不會關心這發絲。如若不在,我斷你三千發絲,也只是生生的斬斷你同這世間的牽連罷了。”
“那好!”她咬咬牙,橫豎不過是入了佛門。只要能夠讓她逃離那些紛擾,她樂在其中。
佛爺對她微微一笑,人啊,要是真能放下一切,只怕也不會來此地了。
這黎姝君心里,恐怕還有一絲的不舍。自己若是答應了她的請求,那才是真的害了她。
小僧人站在一邊看著,他倒也不開口說話。
眼睛,不就是心的窗戶么?
隨著黎姝君跟隨佛爺進了寺中的大殿,一抹隱藏在屋檐上已久的身影幾個閃身便也消失在了相國寺。
不一會兒,這身影竟然出現在了尚書府北宮宇的書房里。
“大人!皇后娘娘出家為尼,現今事成定局。”
聞者手上的書簡“啪嗒”一聲滑落在地,他雖面無表情,只是這心里恐怕不會是波瀾不驚吧?
“大人?”這來人又試探性的叫了一聲。
“你且先回去吧,她那邊不用盯著了。”
“是!”
這抹身影又飛身而出,來時如風,去時依舊如風!
北宮女閉眼,輕輕地嘆了口氣。心中似乎藏著些許的無奈,也不知,這無奈該能同誰人說去。
淺淺淡淡,如那清風扶面。她傾城動人,又令自己如何放得下她?
如今你已遠離塵世,那我于此還有何用?我倒不如,也隨你去了,也不枉留下一段佳話。
這書房里的事物過于熟悉,他看了幾眼便轉身出去。只要出了這門,他便只得把內心的傷悲收起,以那冷漠的神情示人。
恰巧,這出了門便瞧見了管家走上前來。他低語幾句,北宮宇便點頭跟了過去。
這尚書府布局精巧,如若是外人不小心闖入了,只怕還真是難出得去。亭臺樓閣,建筑以靈巧為主,過了幾道拱門,又繞了幾圈回廊,這才慢悠悠的來到了招待客人的正廳。
此次造訪的人,可謂是同自己坐在同一把椅子上的人。因為對方也是正兒八經的尚書大人,他不禁覺得有些嘲諷了。堂堂大元,怎能又兩個尚書大人呢?
兩虎相斗,那受苦的定然是百姓。也如同那大鬼打架,小鬼遭殃的道理一般。
他面無表情的笑笑,又輕輕地走到了那來訪者的對面坐下。
“見過尚書大人。”他雙手相襯,算是行了個禮,不過這是普通的見面禮罷了。
“你我就不行這些虛禮了,今日前來打擾,該是我行禮才是。”
“您方才還說不行禮的呢!”
“哈哈哈!北宮大人真是有趣得很,不過也是后生可畏啊!”
確實如此,人家北宮宇年紀輕輕便是那一國的尚書了,這能力自然是也是不能小覷的。而自己已然是四十而不惑的年紀了,站在這小輩面前,未免有些尷尬。
無事不登三寶殿,北宮宇倒也懶得同他噓寒問暖了。他便直接了當的開口道:“不知今日您造訪,究竟所謂何事?”
這代程明臉色一白,不過隨后又恢復了自然。
他呵呵一笑,道:“今日皇上下令讓你我二人一起負責那江南貢品一事,不知道你可有想法?”
北宮宇:“往年貢品皆是以絲綢、瓷器為主,那今年這絲綢和瓷器也是不能少,我聽聞江南的繡花作品也不錯,若不也征收些上來?”
代程明:“這繡花雖然是不錯,只是這東西用在哪里?”
北宮宇:“宮里新進了一起秀女,這衣裳之類的必定短缺,這些繡花成品大可以用來裝飾衣裳用。而且,也能從不同方面為那江南的民眾減輕稅收負擔。”
代程明點點頭,貌似這個也可行!
沒曾想,這北宮宇一個男兒家,竟然也對人家女兒家的事情如此熟悉。看來,是自己低估了他。
“那你我便一同前往江南去?”代程明又問道。
“嗯。”
怎么,突然覺得兩人一起去有些麻煩了。不過代程明還可以趁機去前妻的家里探訪一下,他也點頭答應了。
“此次路途不遠,你我走水路即可。陸路山賊多,若是雇用鏢局的話成本太高,這樣劃不來。”
“額,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