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雙拳緊握,卻又不可能做什么。因為,她已經沒了那個權力!
只是看到官兵欺壓百姓,她心內卻又是覺得那么憤怒!她雖然不盡完美,卻也不會連心內那點憐憫之心也沒了。
他想要將她帶走,只是她哪里愿意?
“你就不出手?”她問道。
“皇上決定的事情,我們又能做什么?”
“可是,你就真的能夠眼睜睜看著他們受害?你看看,他們多無辜?”
“你只是看到了表面而已,你可知道他們葉家素來同外商有來往?這圣旨已經下來了,我們這么貿然去幫他們的話不就是違抗圣旨么?”
“你張口閉口是圣旨,說白了,你就是不想幫他們?”她瞪大了雙眼,心內甚是驚訝。
她怎么想得到,自己放棄了一切想要換來的人,卻是這般的冷漠無情。
他對自己好又有何用?有一天在利益面前,他或許也能絲毫的不眨眼將自己推進萬丈懸崖吧。
她甩開了他的手,只見她憤怒的樣子看起來有些可怕。
男子不曾有過任何的表示,他就站在她身旁。無論她如何鬧,它也不為所動。
只見這官兵將葉家的人一個一個的帶走,連同小孩也不放過。一時間,這里哀聲怨道,簡直是民不聊生。
她內心毫無觸動那是假的!難道,她又做錯了什么么?
“回吧。”
“為什么…你要這么冷漠?”她回頭看著他,卻依舊不覺得他眸中有過任何同情。
沒有回她的話,他將她直接抱走了。
感受到風從耳邊吹過,她整個人打了個噴嚏。她只覺得眼前的人,真的好陌生。這個人真的值得她傾心相待么?她不禁開始懷疑自己的眼光了。
她眼里只有那一種淡淡的憂愁,就好像她開始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了。
到了一處無人的地方,男子將她輕輕地放下。
她腳觸碰到那軟和的草地時便覺得安心了,她心里有那么一點害怕他。因為,她至今都沒有了解過他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
“你看前面。”
她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只見幾個打扮怪異的人正在運送著什么。
“這些人是誰?他們又在74做什么?”
“葉家曾經是這京都最大的茶葉商,往年經常和外地商人合作。只是現在圣旨禁止了外地商人在京都做生意,他們便不得不撤離。”
“那這未免也太殘忍了,他又為何要把外地商人趕走?”
男子摸了摸她的發絲,只覺得她真的好純真。她的心里善惡分明,總要把事情問出個是非對錯才甘心。
他又如何能夠傷害到她呢?不過,他想讓她明白,有些事情不是說說就可以的事情。
“你可明白,若是有人為他們出頭,他們怕是連家也回不了?比起這上千人命來,區區一個葉家又算得了什么?”
“可是這樣對他們也不公平啊!憑什么他可以那樣做?”
“因為他是王,是這大元至高無上的存在。而我們,只是螻蟻,朝不保夕。”
她有些不愿意相信,因為常年不聞朝中之事,她已經不知道現在大元究竟發展到什么地步了。
男子怕她又胡思亂想了,他便。輕輕地抱住她。
她一愣,又害怕自己失了禮數。只是,她在他面前還有禮數可言么?
“姝兒,有些事情不是那么簡單的。一切都要從長計議,你我的事情也是如此。”
“我和你?”
“我會娶你,給你一輩子的幸福。”
她搖頭,這讓她如何放得下內心的固執呢?
“不可以,我和你,終究是沒有可能性的。”
“為何不可?姝兒怎么知道,有一天你不會是我的枕邊人?”
“不可能就是不可能!”她有過那么一死的向往,不過終究是將這個念頭扼殺在搖籃里了。
拋開這些煩人的瑣事,他們一起往那遠處的平原走去了。那里有平坦的麥田,這個時候的小麥在前段時間收割了,所以現在燃燒著麥稈。
京都是以種植小麥為主的,一年一期,從頭年冬季開始播種到次年春季便可以收割了。
望著這良田千畝,她微微有些驚詫。這大元南北氣候分明,想必又是有不同的景色了。
她這一生,只在京都附近游玩過。而更大疆土她卻是沒有機會去過,這么一想,心中未免會有些遺憾。
男子害怕她會跌倒,所以便緊緊地牽著她的手。她的目光是在遠方,而他的目光則是在她腳下…
所謂伊人,不正是眼前人?
如果不能好好珍惜,那真是一大憾事。
只見田間有人家,此時炊煙裊裊,當然了,也有荷塘,還有雞鳴狗吠之聲。
一下子仿佛置身于另一個田園世界,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去看看這里的人家是如何生活的。
“你哪位?踩到我的麥子了!”
她一驚,回頭一看竟然是個滿臉橫肉,氣勢洶洶的婦人。
她在一看自己的腳下,她一直走在這田埂上,怎么就踩到人家的麥子了?再說了,這里哪里有麥子?
“這位大娘,你是不是誤會的?”她的聲音輕輕地,似是有一根羽毛悄悄的從人心田滑過。
“我說你踩了,你就是踩了!”婦人雙手叉腰,似乎一點也不想放過這個姑娘。
男子有些不悅,只要這個婦人敢做什么,她便出去將她揍一頓!
“我真沒有啊。”黎姝君現在是沒了那皇后的頭銜,整個人說話的氣勢都弱下來了。
看來他說得果然沒錯,自己離開了那皇宮便什么也不是了。呵,真是有些可笑吧?
婦人拿起了手中的鋤頭,只見這鋤頭上還沾了泥水。黎姝君不禁被嚇到了,她緊緊地拉住了男子的衣袖。
男子將她擋在了身后,這婦人臉色一變。不過隨后又恢復了那不饒人的氣勢,她點了點黎姝君。
“可知道這是誰的地盤?犯了事可把你抓到官府去!”婦人又出言恐嚇道。
“你的?”黎姝君探出了個頭,不過她又不敢直接出來。她害怕這婦人手上的鋤頭會直接打到自己的身上來,現在有這男子給自己擋著,她倒是可以放心一點。
“別磨嘰!趕緊賠錢!”
黎姝君一下子明白了,原來是來坑錢的。這里真真是“窮山惡水出刁民”!
男子笑了笑,臉上似乎有些不屑。
黎姝君覺得自己有靠山了,她便站了出來。
“你惡意污蔑我,咱們官府去唄!誰怕誰啊?”
“那走啊!”
看著婦人有恃無恐的樣子,她心里有心疑惑,難道這官府和這婦人有什么關系?
心內似乎又有什么猜想了,黎姝君未免有些氣憤!
現今的大元只是面上風平浪靜而已,其實背地里真真是危機四伏。
“是不是怕了?給錢私了不就好了?”婦人語氣緩和了一下,眉目也慈祥了不少。
“你就使勁坑人吧!”
黎姝君拉著男子就要往回走了,只見這婦人扛著鋤頭又攔在了兩人面前。
“不準走!”
“讓開!”
婦人一聲大吼,又將這鋤頭橫在了肩膀上,這下子可是真的將兩人的去路攔住了。
“你們休要走,來了老娘的地盤,不給錢的從來就沒有能夠活著出去的!”
“好怕怕!”
黎姝君拍了拍胸脯,貌似也是一副“驚恐萬分”的樣子。
婦人得意的笑了笑,那泛黃的八顆牙齒似乎有些耀眼吧?
黎姝君又拉著男子往相反的方向走,前面就是村落了,她匆匆忙忙的往那里走去了。
對于這不按常規出牌的兩人,婦人表示有些無奈!
是不是,自己的套路不行了?
她低頭沉思了一會兒,又發覺自己找到了另一個商機。
“兩位稍等!”婦人大喊了一聲,然后又追了上去。
黎姝君以為這個婦人心生不滿要上來殘害他們了,她便拉著男子一起跑了。
這一幕讓幾人后來想想都忍俊不禁,是不是有些滑稽呢?
這村里因為是靠近京都的,所以也不算是很破舊的那種!她隨意的走進了其中的一條巷子去,這里階梯盤旋著不知道要通向哪里去。反正她就這么跑,而這婦人就在身后追著。
“好姑娘啊!你倆等等啊!”
婦人跑得都要斷氣了,她直接將這鋤頭扔掉了,說是扔掉,倒不如說是放在了一個較為隱秘的地方而已。
黎姝君瞧見這婦人也要追上來了,她跑得更快了,而自己身后的男子也是跟著她一起跑。
幾人顯得頗為狼狽,這里的屋舍有高有低,有些門口竟然竟然還是建在在這石階旁的。
她覺得自己仿佛置身于一個另外的世界,這里安靜而美好,極有煙火味,又不失天景味。
“我說你們給我站住!”婦人咆哮了一句,她怕是要把自己全部的力氣都用光了吧。
黎姝君被嚇得愣在了原地,一時間也忘記了要繼續往上跑了。
男子則是陪在她身旁,從頭到尾都沒有想過要立刻帶她走。
婦人走上前來,只見此時的她已經是滿頭大汗了。那凌亂的婦人髻竟然不忍直視,實在是太糟糕了。
“我說你這人怎么這么能跑?我比這村里的黃狗還能跑,今日竟然還跑不過你們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