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今天溫笙笙是要和這個上官氏杠上了呢,她說自己不知道禮數?她偏偏還就真不知道禮數了,那又如何呢?
燕將軍喝一口酒就看一眼溫笙笙,這讓眾人都有種不自在的感覺,真想早早就結束這個飯局啊,在這里真是如坐針氈啊!
溫笙笙:“燕將軍,我也想知道,你比我大八歲,是不是在我一歲的時候見過我?”
本來以為是自己夸張的問話,沒想到人家燕將軍還真就點頭了呢,她差些沒給氣死了。
溫笙笙:“那燕將軍一眼就看上我了?那時候的將軍竟然還真就記得笙笙了,可是笙笙這么多年了,竟然也還不知道自己有個夫婿呢。”
上官氏明顯的臉色很是不好看,她又看著溫笙笙,道:“女兒家的說這些竟然也不害臊呢!也不怕,讓人聽見了害臊去?這婚嫁之事,自古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怕告訴了你,你就纏著人家燕將軍去了。”
燕將軍一頓,他很是樂意!
不過,更加明顯的是,他不知道人家是在故意推脫著什么。
溫笙笙知道他一個武將定然是很難有這種小心思的,她開口道:“將軍,母親不是有意不告訴我的,我生性頑劣,真怕讓將軍失望了。”
燕將軍:“無事,只要是溫姑娘就好了。”
溫笙笙嘴角抽了抽,什么?竟然有人可以對自己這么癡情?也不知道,這癡情是不是好事,若是他對每個人都那么好,那自己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這種好,她不需要的!
上官氏:“好了,大家一起吃飯吧。”
溫太守:“夫人說得對,大家一起吃個飯,為我這新夫婿接風洗塵了呢!”
上官氏:“妾身有些不適,就不同大家一起了。”
溫太守:“夫人可是怎么了?”
某個姨娘早就知道這上官氏的小心思了,她道:“夫人怕是覺得這酒氣重,有些受不了吧。”
上官氏緊緊地握住了那衣襟,又強硬的擠出了一抹微笑,道:“這個倒不會,只是因為妾身是真的有些不適,還請各位見諒,燕將軍,失陪了!”
溫笙笙:“母親要走了?那笙笙都要吃不下飯了呢。”
上官氏:“怎么會呢?有燕將軍在,笙笙可要多吃一些才是啊。”
溫笙笙:“有母親這句話,那笙笙就放心了。想必,母親不會責怪女兒同別的男子說話吧?女兒可不想再抄寫女戒了。”
燕將軍一聽竟然跟男子說話還要受罰?這還了得?是可忍,孰不可忍。
只見他眼底微微起了怒意,這席上的人本來不不敢吭聲的,就現在,那更害怕了。
上官氏更是害怕至極,真是無理之人,竟然這般沒有禮教!將軍又如何?還不是個有頭無腦的人?
“太守,還請給我一個交代?我那年臨走前您可是答應了我的,要護著笙笙,怎么如今還要讓她受罰?”
溫太守臉色也是難看到了極點,這燕將軍官位可是比自己高的,再者,現在是重武輕文的朝代,他們的地位更是難保了。
“夫人只是一時口誤而已,笙笙平日里在家都是寵著慣著呢,有時候調皮搗蛋了,夫人便讓她抄抄《女戒》,我們也好能夠讓她自己明白些道理不是?”
“是啊是啊,這都是妾身的無奈之舉啊!”
“燕將軍若是真的想要保護我,那為何不把我帶在身邊,總是這般裝模作樣又是為何?”溫笙笙突然開口道,她但是要看看了,這個呆子有什么法子讓自己脫離這里。
只要自己可以離開了,她就不用受這些封建禮數的束縛了。真是壓死人不償命啊,她年紀輕輕,卻要被訓得像是個木頭娃娃一樣了。
上官氏的臉由青變白,又由白變黑,好個溫笙笙,真是來了個夫婿就了不起了?
她微瞇著眼,那種略帶寒意的樣子真是讓人覺得可怕。
“讓我們知道,笙笙好歹也是個極其孝順的人啊,這抄寫《女戒》可是我也是聞所未聞,話說老爺,府里何時來了這么一條規矩?”那位姨娘開口道。
“夫人…這!”
溫太守平日里不怎么過問后院的事情,這一下子被人打臉皮了,他也只得看向了上官氏。
溫笙笙知道這姨娘是有意要向自己拋橄欖枝的,不過她不敢接,左右都是狼豺虎豹,她又能守得住什么呢?只怨自己孤身一人,在這四處的荒野中茍且偷生。
“我們不知道,竟然還有此事,我真是害怕至極了。”另外一位姨娘又說道,這眼底的譏諷又是這么明顯。
好不容易有了個可以當眾掰倒上官氏的機會,她們怎么能夠輕易放棄呢?
不過,人家上官氏能夠在府里待這么久,她可是有底氣的。
“老爺,順哥兒也是這么教的,我一個嫡母啊,真是把每個孩子都平等看待的,絕對不會有嫡庶之分的。”上官氏又道。
“夫人真是賢惠,若是讓我知道了夫人的良苦用心,定然不會端坐在這里的。”
是一向沉默不語的三小姐,她乃是那死去的三姨娘所生,這面容姣好,讓溫太守也不忍心拋棄了她。
只看到了她,就能立刻想起那張溫柔似水的臉,那種靜謐,才是他最向往的。只可惜了,天妒紅顏啊,她都不能好好的保護她了。
上官氏看著要造反的眾人,心里一下子有些低沉。好你們這些見風使舵的小人啊。
“老爺明鑒啊,也趁著燕將軍在這里評評理,是不是順哥從來都是和其他幾位小姐一起吃用的?這府中未曾虧待過他們半分。”上官氏說道。
“行了行了,今日可是燕將軍在這里,有什么事,不能飯后再說?”
溫太守一看到自己家要亂成一團了,他有些擔憂,這語氣也有幾分沖。能夠有個做將軍的女婿,對自己的仕途之路也未免不是一件好事啊?
桌上的人兒都不說話了,心志不夠堅定的人,怕是不能承受如此的宅斗了。
“咳咳,你們溫家的事情,我一概不管,只要你們不要傷害笙笙就可以了。”燕將軍說道,他可不想跟他們在這里磨磨唧唧了,這些人說得他腦袋疼。
有什么,拿起刀劍比較一番不就好了?何必使這些小手段?
溫笙笙很是敬佩他的勇氣,但是同時心底又住著一個人,她不敢說,也害怕被人嘲笑。溫笙笙,你就是這么窩囊好了。
可以對著一個不喜歡的人笑,這就是你的一輩子了。
感受不到半絲的愛意,也許有些愛情,只是為了湊合罷了。
畢竟,兩個人,總要比一個人好的。
你且先要知道,在沒擦亮眼睛之前就定下的親事,日后可是一定要后悔的。也不知道,自己能有什么本事,竟然可以別人對自己刮目相看。
她只是覺得,在自己沒能傻掉之前,可以盡快逃離這里。
從一個火鍋跳到了另一個火鍋,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啥心情?說是刺激吧,倒也不像,更像是為了某種懦弱而作出來的妥協。
可不是,有時候,事情不見得有多復雜,但是那雙明眸里卻是可以看得真真的。
因為自己要脆弱的一面而做出了選擇,最后卻也因為這脆弱,而被困了一生。
榮華富貴,誰是誰非,或許真的沒有那么重要了。她只需要知道,自己能夠脫離這里就好了。
在那些榮華富貴面前,她卻是會迷亂了心智,但是在這里的眼中,她最期待的,還是那種可以被仰慕的星星,那種星星可以照耀她,可以給她指點光陰,不虛度余生吧。
再往后的日子里,她或許已經做好了準備。自己可以如何?帶著這脆弱的一面,低人一等,又或者是退而求其次,選擇一個更低的層次去生活。
她知道,自己有其他的選擇。但是在更多的選擇面前,她只能選擇了更多的妥協了。
在哪里都是妥協,又因為這種脆弱而變得邋遢。
閉眼,垂于這八仙桌之上,將這余生的事情想得明明白白的才是最好的,反正無謂于其他的事情了。
看著這個從天而降的未婚夫,她只覺得自己有些無奈,要不,湊合湊合著就算了?
反正人家官位也高啊,這說到底也不用害怕以后的日子會被上官氏拿捏了。
燕將軍看著人家姑娘對自己發呆,他也是老臉一紅,這立刻就不敢看回去了。被一個姑娘看著,這還是自己心愛的姑娘,他能不開心呢?
總覺得,這心里像是喝了蜜糖一樣甜呢。哎呀,看來這甜蜜蜜的也不錯,比起這些干戈烈酒來,確實是不一樣的。
因為這燕將軍一來就發話了,所以他們也不敢怎么出聲了。但是這個上官氏,她有種認清了所有人感慨。
不知道好不好,反正對她來說,能夠好好的過一生就行了。要不,就先讓這個小賤蹄子得意一下?這眼前的形式也不允許她隨意亂來了。
她笑道:“笙笙,是母親不好。平日里多有苛責,現在當著燕將軍的面兒,母親給你賠個不是了。”
此語一出,眾人皆是有些驚訝。怎么這上官氏突然就慫了?難道她也明白了這局勢的厲害之處了?日后要是再想作威作福,那她可就要難咯!
總覺得自己不能再做出什么驚天地泣鬼神的事情來了,她隨意低頭認個錯又有什么?且先讓你一步又如何?日后這個家里,還是我來做主的。
溫笙笙:“母親不必這般,我方才不過是一句玩笑話而已。我也是知道母親持家不易的,家里的大小事情都要親自操勞,這實在太難了。”
說完,她還故作很是傷心的樣子。這燕將軍一看就心疼了,美人垂淚,他哪里忍心啊。
溫太守也覺得自己的夫人太過于勞累了,什么都管,現在都有惹得眾怒了。
溫太守:“夫人,真是太辛苦你了呢!”
上官氏不知道這個鬼丫頭想要干什么,她搖搖頭,笑道:“妾身不累,能夠為老爺分憂,是妾身的福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