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你,可是你心里卻是沒有我的,我又能如何呢?裝著不在意吧,又似乎能夠聽到自己心碎的聲音。
梨小雨睡得好不舒服,那被窩也是越來越暖和了,聽著那爐灶便柴火被燒得發出噼里啪啦的響聲,就這樣,時光也有溫柔待我的時候。
“前邊,便是江南水鄉了,乍一看,這兒還是最美的。”
馬車里的笑道,其他的兩個男子也掀開了那馬車的藏青色簾子,只瞥見外邊遠遠的風景。
代明月眉頭一皺,這兒好生熟悉,再前邊不就是外祖父所住的地方了么?他的眸子一刻也不敢離開前邊那地。馬車緩緩地駛過了這街道,代明月只瞧見了前邊的住宅處是白幡飄飄,在這煙雨中尤為的凄涼。
當“慕容府”三個大字出現在自己眼前時,他只覺得自己的呼吸都要停住了。他雖然只來過兩次江南,可是那是外祖父家他還是不會忘記的。微微的小雨也飄灑在了他臉上,他心里有種不好的感覺。
“牛旺大哥,可否停一下馬車?”代明月對著馬車外邊趕車的人兒問道。
“吁”馬車緩緩停下,只見這慕容府外邊也是停了不少的馬車,不過他們停下的時候已經有不少駛出了。
“可是怎么了?”玉面公子問道。
“我想看看外祖父,也不知道他身子是否安好。”
“瞧我這記性,你母親娘家是這江南第一織錦世家,快去吧,我等邊不叨擾了,代我們向老家主問聲好。”玉面公子說道。
“好!我去去便回,你們大可放心。”
“公子快去吧!”三公子也說道。
代明月點頭,然后彎腰下了馬車,這牛旺有些好奇,但是終歸也是沒問什么,剛剛他們的對話自己是聽到了些的,但是也沒有過意去猜測的意思。
代明月一下車,只覺得好生的違和。他來時慕容府還是陽光明媚,一家子人都出來迎接自己了。但現在,他卻是只得自己一個人進去,這白色的幡布讓慕容府看起來便像是一位蒼老的老人,看著有種力不從心的感覺。
他甩了甩腦袋,想要將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甩到了一邊。他走上前去,只見兩個家仆攔住了他。
“這位公子,送葬隊伍已經回來了,夫人吩咐這憑吊結束了。”一位家仆說道。
“送葬?這是怎么回事?”代明月問道。
家仆將代明月上下打量了一下,然后說道:“難道你不知道么?我們老家主去了。”
代明月臉上的笑容愣住可,他嘴角哆嗦著說不出話來,腦海里“嗡嗡嗡”的聲音傳來,家仆說了什么,他也不想知道了。
他猛然沖了進去,兩位家仆也跟在他身后追著他!
代明月跑了一會兒后又不知道往哪里走了,他又轉身,只見兩個家仆氣喘吁吁的停下來。
“我外祖父呢!!!”代明月眼睛紅了,他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辦,為什么,為什么,姐姐去了,外祖父也去了!
兩位家仆相互看了看,然后一位家仆又問道:“你是表少爺?”
“我外祖父呢!他在哪!”
“老家主今早已經出殯了…表少爺節哀順變吧。”
雖然事實有些殘忍,但是兩位家仆還是如實說了。代明月只覺得一道雷直直地劈到了自己的身上,那種無力,那種痛苦,他要窒息了。
另一個家仆趕緊跑到了后堂去了,他匆匆地對阮氏說道:“夫人!表少爺來了!”
阮氏剛剛閑下來,這水都沒能喝一口這就有人來報事了,她有些不悅的問道:“哪個表少爺?”
家仆:“夫人,是京都外家的表少爺!”
阮氏愣了愣,過了好半晌才想起來,原來是京都尚書家的小公子。不過,她也沒有什么特別欣喜的。要知道,自己女兒被迫離開這里還不是因為那個表小姐?他們家就只會從江南外家這里貪圖錢財,一點好處也沒有給他們。
心里憋了一口氣,不過她還是要出去做做面子的。
“走吧,隨我去見見表少爺!”阮氏說道。
“是,夫人這邊請!”
家仆走在前邊領路,阮氏便走在他后邊,遠遠望去,只見那花園里有個年輕的男子站在那里。阮氏心里明白,那便是他們慕容府的表少爺了吧。她對這個表少爺印象不深,也只是見過幾面而已。倒是那個表小姐是年年都來,一來便是住上了一兩個月才被送回去。可見,那老家主是有多么的寵愛她。自己的女兒醉藍卻是沒有那般的榮幸了,要不是有自己拼死護著她,她怕是早就被遺忘了。
“這可是表少爺?”阮氏在還有一定距離的時候便開口了,代明月聽不進,直到阮氏來到他面前了他也才反應過來。
“你是?”代明月并記不清這慕容府的人,他只記得他的外祖父。那位總是對自己慈眉善目的老人啊,他竟然去了。代明月只覺得自己像是一只失孤的鳥,其他的鳥兒都飛了,這個世界只有他孤身一人了。
阮氏尬笑,真是矯情的大家公子!不過她還是收斂了臉上的表情,笑道:“表少爺可是不記得我了?也是,當時抱表少爺的時候表少爺還是個小娃娃呢,如今這一轉眼,就長成了這俊俏模樣了呢。”
“你可是二舅舅的妻子?”
“嗯,也虧表少爺還能想的起來呢。”阮氏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我外祖父呢?為何他去了?”代明月顯然還不能接受這個傷人的事實,他期待的看著阮氏,但是阮氏也卻不會有半分的心動。
“你外祖父啊,怕是不想要我們了。可不,這下子便扔下我們去了。這諾大的慕容家可該怎么辦才好呢!”阮氏說得好不動情啊,只見那早已哭紅的眼睛又泛起了淚光。
代明月總算是死心了,外祖父是真的離開了。他還是來遲了一步,為何,為何要這么對他?外祖父這么好的一個人啊,他還沒來得及盡孝,外祖父也便就這么去了,這可要他怎么辦呢!
“表少爺不傷心了,可來讓我為你準備房間歇息吧。”阮氏說道。
“不了,我只想去看看外祖父。讓我再看看他,我便走了。”代明月說道。
“可是這兒不適合表少爺住?那我再令人安排其他的房間給你住下如何?”
“不必了,我還有事的,便不叨擾了。”
“表少爺真是太見外了,你我本是一家親,又何談這種東西見外呢!”阮氏說道,語氣中似乎還真是帶著一絲的不滿。
既然她都說了是一家子親了,代明月也不好意思在隱瞞了。他開口道:“我姐姐也去世了,這次路過江南也只是路過而已。”
阮氏的心一上一下的,仿佛有點兒刺激!那個小賤人死了?看代明月這表情,應該是真的死了吧!她有些竊喜,小賤人,你可算是死了!
“你說什么?暮雨她怎么會…。”
阮氏和代明月一同回頭,只見一個一身白衣的男子站在了那院墻不遠處,他嘴唇發白,發絲凌亂,像是大病初愈的樣子。
阮氏收起了自己的小心思,然后趕緊過去扶住了他。問道:“大少爺怎么出來了,這兒天還寒著呢,快些回去待著。”
可是這個男子并沒有聽,他看著代明月,問道:“你說,暮雨如何了?”
阮氏:“沒什么事的,大少爺放心好了,表小姐好著呢!”
男子:“明月,你說!”
代明月愣了愣,這過了一會兒也才認清了來人是自己的表哥慕容辰逸。他點點頭,神色有些哀傷。
慕容辰逸:“怎么會,暮雨怎么會死!她怎么會?咳咳咳!”
代明月也顧不得那么多了,他趕緊扶住了慕容辰逸。
“表哥,不要傷心了,姐姐已經去了很多天了。”
“為什么?為什么祖父去了,暮雨也要跟著去,還有彩蝶!”慕容辰逸悲痛萬分的閉上了眼睛,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阮氏站在一旁有些膽戰心驚的,她還真怕這慕容辰逸一下子想不開也跟著去了,他們慕容家可是受不起那口水文啊!
想著前些天這外邊的市井一直在傳自己是山紅怪的事情,這讓她整個人都不好了。她明顯的感覺到了那些官家的太太都有意無意的離自己遠了些。要是再整死了一個慕容辰逸,她估計也要被口水給淹死了呢。
“辰逸表哥,你不要過于傷心了。”代明月安慰道。
“暮雨,我只想見見暮雨。”慕容辰逸很是固執,他想要見的人啊,究竟在哪里?
“表哥,等你身子養好了我便來找你,你不要擔心的。”
“不!我現在就要見她!”
看著慕容辰逸,阮氏心里有些發酸,憑什么那個小賤人要讓這么多男人惦記著她?真是和她那死去的娘親一個德行了!
她拉著代明月的手,又說道:“表少爺先扶著辰逸回去休息會吧,也許你跟辰逸說說話,他還能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