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鬼!姑娘在這過夜不知道家里會不會擔心啊?”潘安問道。
山鬼也是細想一下,好像還真有可能,他給二叔公蓋了件衣服就走了。
“去哪里?”潘安問道。
“哦,那潘叔去吧。”
“我去哪里?”
“告訴人家姑娘啊!”
“唉,我來。”
潘安大步跑去了暮雨的住處,只見幾間房子都是黑漆漆的一片,其中的一間房子里還有女子說話的聲音。
潘安禮貌的扣了扣門,里面立刻安靜了。
他又輕輕的扣了一下,里邊的語琴馬上拿起了墻角的扁擔,而語蘭則是問了一句門外是何人?
潘安不語,他怕驚動了這旁邊的幾家村民,語蘭心里有點惶恐,這大半夜的小姐又不知道去了哪里,這門外會不會是小姐啊?
抱著試一試的態度,她開了一點點的門縫,看到是個男子的服飾她嚇得立刻關了門。
潘安一愣神,看來自己還是說明一下來意吧。
“是我,潘安!”他開口道。
語蘭仔細想想,好像有這號人哎…不過這大半夜的還是不要開門的好。
“來做什么?”語蘭問道。
“你家小姐睡了么?”
語蘭的心揪了一下,她不能告訴小姐不在家的消息,不然傳出去小姐的閨譽可是要被毀了,這也就是為何她們不再繼續找下去的原因了。
“小姐已經睡了,要是沒事你就回去吧。”語蘭說道。
語琴手里扁擔依舊沒有放下來,她死死地盯著這木門,倘若有人進來她就會毫不客氣的一棍子下去,讓他抱頭痛哭,流淚不止!
潘安覺得奇怪,明明暮雨就不在,這個丫頭為何要撒謊呢?難道里邊的那個不是真的?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麻煩了,里邊的該不會是鬼怪吧?想想沈三羊那半死不活的樣子潘安覺得更加有可能了。
潘安再次敲門,這次依舊沒有說話,他在等里邊的人出來開門。
語蘭很害怕,她看了一眼在黑暗中的語琴,語琴也害怕啊,她抓著扁擔的手都出汗了呢!
“語蘭,他會不會走了啊?”
“我也不知道。”
“那為何還會再敲門呢?”語琴這一問題讓兩人覺得更加恐怖了。
“不知道,總之一定不開就是了,可能天亮了就會走了!”
“那萬一是小姐呢?”語琴又問道。
語蘭記得直跺腳,她有些懊惱了,這小姐到底去了哪里呀!還有那可惡的夫子怎么家里也關了門呢!
對了,今天小姐和夫子可是在一起待了很久的,這夫子不會把自家貌美如花的小姐給拐了吧…
“語蘭,好像外邊沒人了哎!”語琴說道。
“那也不能開,誰知道會是誰呢!”
“那我們就這么站著么?這里的蟲子好多。”
“那我們坐在床邊等小姐回來吧。”語蘭說道。
兩個小丫環靜靜的坐著,門外的潘安覺得自己真是失敗透頂了,這夜里的霧水也挺大的,他覺得有些發冷了。
“我說你們兩個小姑娘,快別矯情了。”潘安小聲的說道,他感覺自己現在就是一個猥瑣的大叔在要小姑娘們給他開門一樣…
“語蘭!我們要不要開門啊?”語琴問道。
“還是不要開了,萬一來者不善呢!”
“那我們就干坐著么?”
“那你去開吧。”
“嗯。”
語琴摸索著開了房門,只見潘安背對著她。
“潘叔?”
潘安轉過身來,開口道:“可算是開門了,你家小姐呢?”
“小姐睡了,您有什么事么。”語琴問道。
里邊的語蘭豎起耳朵認真的聽著兩人的談話,要是他敢有所圖謀自己就一個扁擔打暈他去!
潘安覺得更加奇怪了,這里面的到底會是誰呢?
他一個側身便進去了,語琴趕緊跟著她。
語蘭還不知道情況,所以她手里的扁擔狠狠的打上了潘安。
潘安吃痛的捂著腦袋,“做什么啊這是!”
“你個好色之徒,今天看我不打死你!”語蘭怒氣沖沖的再次舉起了扁擔。
“停!”
“你說停就停,我還是要往死里打!”
“你家小姐呢?”潘安問道。
“你還想打我家小姐的主意?這更該打了!”
潘安無語,他一把搶過了語蘭手里的扁擔,畢竟男人的力量比較大,語蘭一個愣神手里的扁擔就沒了。
“你想做什么?”語蘭雙手環胸問道。
“我問你你家小姐在哪?”
“不知道!”
“不知道你剛剛又說在睡覺?現在人呢?”潘安問道。
“我家小姐在不在關你何事啊?你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語蘭罵道。
潘安覺得自己也是猛撞了點,可自己不是擔心里面人的安危嘛,沒想到她們在撒謊騙自己…
“你家小姐在我那里,不知道你們所謂的睡著了的那位又是誰!”潘安有些不悅的說道。
語琴和語蘭怔了怔,什么!小姐居然在他那里!
“小姐真在你那里?”語琴問道。
“不然呢!”
“可她為何不回家?”
“這不是累壞了嘛!”潘安說道。
語琴和語蘭瞬時覺得他很猥瑣,她們本能的后退了幾步路,這三人之間的氣氛瞬間變得有些尷尬起來。
“你把我家小姐怎么了?快說,不然我們就是拼了這條小命也不會放過你的!”語蘭惡狠狠的說道。
潘安嘴角勾起,感情人家一直把自己當作是好色之徒啊!也罷,亂闖女子閨房傳了出去也不好聽,他趕緊的出了房門。
“總之,你家小姐一切安好,她說別來找她就行。”
潘安留下這么一句話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語琴和語蘭面面相覷,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小姐為何不讓她們去呢?難道小姐遇到了更大的危險?
“語蘭,我們現在應該怎么辦啊?”語琴怯怯地問道。
“我也不知道啊!我好替小姐擔心!我現在是心亂如麻了。”
“你說潘叔的話可信么?畢竟你剛剛打了他一棍他也沒同你計較呢!”語琴又說道。
“不管了,等天亮了我們再去吧!”語蘭說道。
“好!”
兩個小丫環撐著快上閉上的眼皮一直在坐等天亮,外面的公雞也不知道叫了多少回了,直到天蒙蒙亮的時候兩人睡著了。
代明月不知道暮雨沒有回家的事情,他照常起了床后洗漱,然后吃了些干糧就去學堂了。
奇怪的是今日夫子家里的門房是關著的,他拿鑰匙打開了學堂大門,又開了一間用來上課的門,學生們還沒有來,他便開始了晨讀,這《四書》、《五經》也照樣的背了起來。
不過像代明月這樣天資聰穎的人這些普通的書早已經背得滾瓜爛熟、耳熟能詳了,他需要的是進一步去領悟其中的道理,然后作出更加祥明的解釋去提高自己。
清晨的微光總是懷有希望的,它照進了人們沉睡了一夜的心里,那種簡單而純粹的美好使人們很樂意去看它、感受它。
代明月也是感受到了清晨的美,他聞到了門外竹林飄來的陣陣清香,還有一顆夜來香,雖然種在了后院,不過這里也是能聞到它甜膩的味道的。
明月覺得這里的生活也是很不錯的,沒有過多的功名利祿纏身,就只是一個自我欣賞、自我成長的教書匠的美好世界,他更加深情的朗讀起經書來了。
暮雨趴著睡了一夜,早晨的時候醒來,她立刻想到的就是沈三羊,至于自己是在哪里她也沒空去想了。
她檢查了一下傷口,還好沒有繼續腐爛下去,她又輕輕的摸了摸他的額頭,只見手里有了些酥麻的感覺。
坐在板凳上的二叔公也醒了,他覺得自己是腰酸背痛啊,而且這衣裳又是誰的,怎么還有股霉味呢?
他愣神了一會,又看到了坐在床邊的代暮雨這才想起來自己原來是在山鬼家里。
“咳咳!”他輕咳一下。
可是暮雨就像是沒有聽見一樣,她深情款款地凝視著沈三羊的臉,那能夠浸出的表情著實讓二叔公心生妒忌啊!
“咳咳!”二叔公又咳了一下。
暮雨還是沒有理他,二叔公覺得自己仿佛就是個擺設一樣,而且還是被裸的忽視了的那種。
“咳咳咳咳咳!”
“二叔公,別咳了,這肺可矯情的很,經不起你這樣折騰。”山鬼走進來說道。
二叔公更尷尬了,這小兔崽子怎么這個時候進來了。
“山鬼!”
“怎么了二叔公?”山鬼問道。
“準備好早飯沒有?我餓了,今日要在這里吃。”
“沒有米。”
“昨晚…”
“都在床上了。”山鬼還指了指那張被糯米灑得白花花一片的床。
“你個敗家玩意,沈三羊醒了讓他給我賠回來!”
“二叔公還真是愛斤斤計較,和那市井上的婦娘有得一拼了。”山鬼諷刺道。
二叔公老臉一紅,他又咳了咳來緩解自己的尷尬,這下可把暮雨驚醒了。
暮雨轉過身來看著兩人,問道:“二叔公可是著涼了?”
“咳咳咳!”二叔公這下是被嚇到了,自己哪里著涼了,可別詛咒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