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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一章 心思縝密

  “千小姐曾以許先生有私生女許莞莞為由,堅持他有遺棄子女的行為,并認定許先生喪失了撫養親生兒子的資格,為了以正視聽,前幾天,在與許莞莞的母親達成共識之后,許先生飛赴華盛頓,與那位疑似私生的女孩許莞莞做了DNA檢測,相信現在這個報告,足以證明許先生的清白。”這位姓程的律師代替許笛笙向眾人解釋道。

  千伊同申海對視了一眼,說實話,她沒有料到許笛笙會這么做,當時千伊在對他提到這件事的時候,許笛笙除了矢口否認與許莞莞的關系外,口氣中也表明,不屑于自證清白,然而,他的想法轉變得…讓人措手不及。

  從申海的目光中,千伊也感覺出了他的疑惑,千伊不免想笑,她記得那一年卡爾頓酒店大堂,林月將懷孕的事告訴她和當時在場的申海時,何等得坦然自若,竟是沒有一絲因為說謊而不自覺流露出的緊張。

  不得不說,林月的膽量不小,當年她敢說出這樣的話,顯然根本不擔心許笛笙在知道真相后,會對她什么采取嚴重的手段。

  想到這里,千伊不免自嘲地笑了笑,她還真是多慮,許笛笙對林月的縱容和疼惜也不是一天兩天,當初機場上,兩人依依惜別的場影歷歷在目,恐怕就算林月殺人放火,他也會想盡辦法替她脫罪,更何況只是一個“小小的”謊言,所以多年之后,許笛笙利用關系幫著林月的女兒尋醫,也可以理解了。

  程律師又道:“對于千小姐關于在婚姻存續期間,許先生與林月女士有不正當關系的指控,許先生對此也全部否認,這一切純屬千小姐臆測,而許先生卻因此承受了不應當有的壓力。”

  聽到這里,申海卻反問了一句:“許先生提及自己承受到了壓力,并且歸咎于千小姐對他與林月女士之間關系的無端臆測,不過我想問一問,林月女士當年公然以許先生情人自居,并通過各種方式不斷挑釁千小姐,作為丈夫的許先生為何沒有加以阻止,反而有意袒護她的行為?這一點足以證明,許先生承受的所謂壓力,都是…自找的。”

  品北雖然低著頭在聽,但此時肩膀已經開始不自覺地聳動,明顯是在偷笑,小方神情有點不知所措,到后來,下意識轉頭咳了一下,顯然是震懾于許笛笙的虎威。

  千伊早捂著嘴笑了半天,好半天后指了指門外:“如果我記得沒錯,辦公區里坐著的一位女士,曾經是林月女士的助理,她當時一直待在林月女士身邊,應該知道不少真相,就比如,某一天卡爾頓酒店套房里的…發生的事。”

  “小方,把她叫進來。”許笛笙這時已經轉回身來,看了千伊一眼后,猛不丁開口道。

  小方立刻起身,小步跑出門去。

  許笛坐到了自己的辦公桌后,表情沒有一絲忙亂,反而冷嘲道:“千小姐不是一直對我的道德操守橫加指責嗎,那么,今天讓你知道所有的真相。”

  不一會,那名助理跟在小方身后從外面走了進來,神情明顯非常局促。

  “沒想到你還記得她。”看來申海終于認出了來人,小聲地在千伊耳邊道。

  千伊笑了笑,用手支著額頭道:“印象不要太深刻。”

  其實千伊只見過這個助理兩回,頭一回此人出現的時候,看到林月對她呼來喝去,千伊心里還挺同情,但是很明顯,人家并不需要同情,反而早就習慣于受林月驅使,并且非常得忠心。

  “張小姐?”看了看對方胸前掛著的工作牌,程律師客氣地問道:“聽說你曾經做過林月女士的助理,有些關于她的事,現在需要問張小姐,可以嗎?”

  助理忐忑好半天,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卻又轉頭拿眼瞧瞧小方。

  小方這時擺起了上司的架子道:“許氏的員工,第一條必須遵守的準則就是誠信,你知道應該怎么做,許先生就在這兒呢。”

  “我沒做什么。”助理嘟囔了一句,可是表情卻顯得越發緊張。

  千伊有趣地看著這個助理,如果真的沒做過什么,為什么要緊張?

  “張小姐,在你擔任林月女士助理期間,有沒有看到,許先生與林月女士…怎么說呢…有過單獨相處機會,或者說,舉止親密到超越普通朋友的界限。”

  千伊瞟了一眼提問的程律師,覺得他這個問法未免可笑,誰會有膽子當著老板的面,揭發他私生活不檢點?

  助理的答案自然是在眾人的意料之中:“沒有,我印象里,當時許先生很少來見林小姐,都是林小姐有事去找許先生,而且我每次都在場,更說不上什么親密的動作。”

  “我說,這種事,不好當著笛笙的面問吧!”品北忽然來了一句,眼神中卻帶著一絲促狹,顯然,他的想法同千伊是一樣的。

  程律師終于笑起來:“看來是我問了個假問題,不過沒關系,我們的證據非常充足,足以證明許先生沒有任何背叛家庭的行為,更不存在什么袒護林月女士,最多是出于朋友立場幫助她,卻因處理不當,引發太太的的不滿。”

  對于程律師這么輕描淡寫地描述當年那些讓自己悲痛欲絕的往事,尤其是想起印紫劫持她時,許笛笙卻因為林月的原因而遲遲不到,千伊只能低下頭,不想讓人家看到她的嗤之以鼻。

  后來還是申海忍不住問道:“張小姐一定還記得,六年前,千小姐和我在卡爾頓酒店與你巧遇過?”

  助理“嗯”了一聲,并沒有否認。

  “那么還是我們當年提的問題,那個時間點,許先生是不是在樓上的套房里?”申海直截了當地問道。

  千伊轉了一下頭,無意中掃見許笛笙將辦公桌上一個相框拿到手里。神情專注地看著,仿佛現在大家正說著的事,跟他沒有一點關系。

  “沒有。”助理令人意外地回答得毫不猶豫。

  “哦?”申海笑了笑:“我記得很清楚,當時我們遇上張小姐的時候,你言語中有明顯的暗示,許先生當時在套房中,并且是和林月女士在一起,張小姐還記得自己怎么說的嗎?你原話是——‘許太太,這件事情和我沒有關系的,我如果告訴你,許先生會解雇我。’”

  “我…”助理瞠目結舌,大概沒想到,連自己都忘記說過的話,居然有人會記得那么清楚。

  申海居然還特意解釋了一下:“不好意思,律師的職業習慣,喜歡記住別人說的話。”

  “小張,告訴大家真相。”見助理遲疑了好一會,小方厲聲道。

  助理差點要哭了,最后才紅著眼睛道:“我…是林月教我這么做的,她故意讓我下樓遇上許太太,然后讓她以為,許先生回來了。”

  申海這時打開手機的錄音鍵:“張小姐,看來你是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不如請你說一下吧!”

  助理抹了抹眼睛,有些怯怯地道;“許太太回到a市后,林月一直派人盯著她的行蹤,后來終于等到許太太出來了,林月就讓她男朋友扮成許先生的模樣,坐著車在她面前經過,然后把她引到卡爾頓酒店來。”

  一時之間,不但千伊和申海,連品北和小方都聽得愣住了,大概誰都沒想到,林月還有這么縝密的心思。

  許笛笙的律師這時慢條斯理地從包里掏出了一個筆記本電腦,放到面前的茶幾上,而許笛笙依舊神色淡定,甚至又將另一個相框拿起,左右看了好半天,似乎在比較哪張照片好看。

  “林月的男朋友?”申海故意瞅了瞅不遠處的許笛笙:“難道不是你們許先生?”

  “不是許先生,那人是林小姐之前在酒吧認識的一名服務生,聽說當時還在傳媒學院上學,林小姐非常喜歡這個男人,說他長得像許先生,最重要的,他還是模仿天才,學起許先生講話,簡直可以以假亂真。”

  “居然有這樣的人?”品北立刻來了興趣:“有沒有照片之類的,讓我們見識一下。”

  助理搖頭:“林小姐又鬧自殺之后,許先生切斷了與林小姐的一切關系,將我也調了回去,我后來再沒見過林小姐,之前拍過照片也全部刪除了。”

  “補充一點,那個服務生在認識林月之后,應她的要求去做了整容手術,從外貌上,與許先生的確有些像。”律師這時補充道。

  品北大笑地站起來,走到許笛笙跟前,故意左右看看:“讓我瞧瞧,現在的許老板到底是不是真的,不會真貨被林月扣住,這一位是贗品,專門來謀奪許氏財產的吧!”

  雖然被品北的身體擋住了視線,不過千伊還是能感覺到,許笛笙此時狠狠白了品北一眼。

  “對林月女士當時的所作所為,許先生并不知情,他是在林月女士試圖自殺后,才了解事情的來龍去脈,這里有我從林月女士那里得到的那名服務生的照片,還有他的聲音視頻,各位想不想看看?”律師已經打開了電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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