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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再哭我就干你

  許笛笙面無表情的望著千伊從被迷住到反應過來然后羞著臉將自己埋進抱枕里的媚態,他可不認為這不是她對他的勾引。他看著千伊將抱枕放在自己身后,然后背對著床閉目睡覺,表現出一副她一點都不想跟他有肢體接觸的樣子,許笛笙很生氣,他最討厭女人對男人使用欲擒故縱的把戲,而今天他卻被一個自己厭到骨子里的女人使了這樣的計子。

  他對她和頭一晚時沒有兩樣,毫不留情,很狠的侵占和肆虐令好不容易恢復的千伊身上又起了那些顯眼的淤青。她疼得想尖叫但為了不讓自己叫出聲她咬住了許笛笙的肩膀,累得幾時睡去的她也不知道。

  千伊已經有很久沒有再做過那一個夢了,但其實又不是夢,那是不堪的過去。

  千百厲深夜回到千家老宅,他和以往的每一次買醉一樣喝得酩酊大醉。他似乎做著一個叫做以前的夢,他走進主臥喊了沈晚的名字,但是沒有人回應他,他想起來自己的妻子偶爾會去女兒的房間陪女兒睡覺,于是搖搖晃晃的走進千伊的房間。

  千伊聽著漸進的腳步聲,小小的身子顫得愈發厲害,她躲在房間的最角落,黑暗中看著門把被擰開。千百厲一進來就大喊大叫著沈晚的名字,但是沒有人回應他,醉眼朦朧里,他在千伊的床上別說看到沈晚的身影,就是自己女兒的影子,他也沒看到。他愣怔在原地,猛地想起來,他的妻子早就跑了。他的心不可抑制的痛起來,他始終不明白,好好的,為什么她會狠心離他而去,他究竟,做錯了什么?

  他看見瑟縮在角落里的千伊,嘴角猛地勾起一抹猙獰的笑來,那張和沈晚如出一轍的臉。他大步走向千伊,用力將她從角落里拽出來,千伊嚇得大哭,嘴里不停喊著:“爸爸…”

  千百厲頓住腳步,轉過身看著努力將自己蜷在地上的千伊,他蹲下來,忽然面無表情問道:“你為什么離開我?”

  “爸爸,我沒有離開你!”那時的千伊,清清楚楚的感覺到從自己父親身上流露出來的悲傷,那么濃那么重,洶涌的包圍著千伊,所以她哭得更兇了。

  “你說啊,你為什么離開我?”千百厲緊緊攥著千伊的雙肩,像是要將千伊捏碎般用力。他磅礴的怒意無處發泄,可憐的千伊僅僅只是一個宣泄的出口。很多年之后的千伊一直在想,如果那時千百厲不是將她當做沈晚發泄自己內心膨脹的怨恨的話,恐怕他早就瘋了吧。

  千伊疼得臉色發白,雙肩像要被擰斷一般的疼:“爸爸…”

  一雙淚眼掙扎著闖入千百厲的眼中,他茫然的望著千伊,腦海中自動將沈晚和千伊的臉分開,他突然才反應過來這個一直被他當做沈晚的女孩兒是他的女兒,同時,也是她的女兒。父債子償,千百厲腦海里猛然躥出這句話,那么沈晚欠他的,不就應該千伊來還嗎?

  千百厲忽然猙獰的笑起來,他的眼神像來自地獄的使者一樣陰冷。千伊不知道千百厲怎么了,卻也明顯察覺到他的變化。她趁著千百厲松開她手的空檔,爬起來就要沖出房間。但門被千百厲搶先一步關上,千伊望著步步逼近的千百厲,以及他手中緊緊攥著的一只還會動的壁虎,目光驚恐。她永遠也不會想到,兩年前還十分疼愛她的父親,會逼著她吃下那只還在試圖掙開奪走它自由之手的壁虎。

  那時的千百厲只被內心的仇恨支配著,加上他喝了酒,根本無法意識到自己究竟在做怎樣喪心病狂的事情。他憑著本能用力將那只壁虎摁向千伊的嘴唇,千伊緊閉著唇,不斷扭動身子掙開困住她自由的千百厲的手并不斷擺脫那只貼在她唇上的壁虎。她的眼淚就像下著暴雨的那個夜晚,怎么止也止不住,她想開口求饒,可是她只要一開口那只壁虎勢必會被千百厲摁進她嘴里,所以她不敢開口。

  混亂中她不知摸到什么東西,狠狠砸向千百厲的頭。

  一切像被中途剪斷的影像,戛然而止。

  千百厲的手滑落在地上,那只壁虎也落在了地上,它在地上掙扎了幾下,然后永遠也沒有再動過。

  千伊看著倒在她懷里的千百厲額頭漸漸沁滿鮮血,她的指尖顫得非常厲害,整座別墅,響的是她凄厲而尖銳的痛哭。

  而這一年,她十二歲。

  她最終以砸傷自己父親為代價沒有吃下那只壁虎,但此后她只要再看見蜥蜴類的生物,就會嚇得大腦一片空白,甚至呼吸急促,失去行動的能力。有些恐懼是帶著傷的,深深烙在心口,哪怕一輩子,也無法泯去。

  千伊是在睡夢中驚醒的——她眼淚不停掉,千百厲躺在她懷里不斷流血時她哭得非常用力,她已經失去了母親,盡管千百厲對她似乎已經沒有了愛,但她依然不愿失去父親。她的哭聲驚醒了身旁的許笛笙,許笛笙眉心“突突”跳了起來,他不知道大半夜的她在發什么神經。他轉過身粗暴的扯住她的身子,聲音冰冷低沉:“你搞什么鬼?”

  但千伊沒有回應他,她不停哭著,卻緊閉著雙眼,意識到她正在做夢是因為她抓著他的手嘴里呢喃道:“不要,不要…”

  最后一聲驚呼后她猛地從床上坐起來,意識到自己夢見了十二歲時發生的那件事,她仍心有余悸,眼淚失控的掉著。許笛笙擰眉,見她一動不動的坐在那里,他猛地將她拽下來。她發出一聲驚呼,看見壓在她身上的許笛笙閃著暗芒的雙眼,她不知怎的,忽然覺得特別悲傷,她的眉頭整個擰在一起,臉上是許笛笙從未見過的悲戚,她說:“許笛笙,我是真的怕…”

  她沒有說她不是故意的,也沒有道歉,她只是說,她是真的怕。她的眼睛源源不斷有眼淚流下來,她目不轉睛的盯著他,沒有做任何舉動,也沒有發出一星半點的哭聲,她只是靜靜流著淚,靜靜讓那些潛藏在心里的悲傷慢慢隨著眼淚流走最后蒸發掉。

  說不震動是假的,許笛笙望著那雙噙滿濃濃悲情的眼睛,心口被什么撞了一下,然后不可抑制的產生一抹悸動。

  兩個人的目光對視了許久,許笛笙不知道自己看她哭了多久,猛然反應過來時他感覺自己撐在她耳邊的手變得濕濕的。而千伊還在哭著,像是要哭一個世紀那么長,一點沒有見停下來的跡象。許笛笙張了張口想喝她不許再哭,可是張了幾次都沒有說出口。許笛笙的手慢慢握成拳,他這是怎么了,最后一次張口還是什么都沒有說后他猛地整個人貼在千伊身上,倆人身上都沒有穿衣服。千伊感覺有什么東西抵在她兩腿之間,登時愣住。

  許笛笙見她終于有了別的反應,大掌不安分的滑向她的大腿,他的氣息噴在千伊耳際,酥酥麻麻:“再哭我就干你。”

  千伊嚇得立馬噤聲又捂住眼睛,然后悄悄夾緊大腿,許笛笙察覺她的小舉動不由一愣,他翻身從她身上下來,背對著千伊繼續睡覺。

  千伊也背過身,胡亂擦掉臉上的淚,吸了吸鼻子然后深吸幾口氣慢慢再次睡了過去。

  聽到千伊逐漸平穩的呼吸聲,許笛笙睜開眼睛,他轉過身看著千伊的側顏,腦海里驀地又闖入那雙溢滿悲傷的眼睛,心中一動。她說她是真的怕,想起今天她看到蜥蜴之后的反應,他目光深了深。如果她的反應都是真的,那么她究竟為什么會那么怕?

  破天荒的,許笛笙一整夜都沒有再睡過。

  千伊醒來時身旁的被褥已經失卻了溫度,昨夜太晚睡,加上噩夢,她的生物鐘失靈了。

  “噩夢…”千伊嘴里呢喃了遍這兩個字,猛然想起昨夜她和許笛笙的對話。昨天晚上她從夢中驚醒后情緒失控了,幸好,不是在他面前哭得一塌糊涂。但是,她還是在他面前哭了啊,千伊懊惱的拍了拍自己的腦袋,這一拍不要緊,卻猛地讓她想起許笛笙最后說的那句話。

  再哭我就…

  明明這話不是她說的,她卻羞紅了臉重新躲回被子里去,勸個哭都不會,安慰一下也好啊!

  千伊憤憤的想,可是又突然想到他那么討厭她,她的臉不由自主的耷拉下來。其實他那么討厭她昨晚她做噩夢哭著吵醒他時他沒有不耐煩的將她扔下床,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吧。千伊抿了抿唇,下床去浴室泡了個澡。許是前兩次被許笛笙虐慘了,這一次像是習慣了一樣,除了雙腿間傳來的些許不適,她沒有像上次那樣下不了床。

  她下樓時張媽正在晾衣服,笑著和張媽打了聲招呼,沒有吃早餐的她此刻餓極了,正要沖向餐桌時門鈴響了。她詫異的偏了偏頭,許笛笙并不在,而且并沒有認識她的人知道她住在這里,怎么這個時候有人按門鈴?她搶在張媽前跑去開門,但門前卻沒有一個人,她四處張望了遍,發現地上放著一個很別致的黑色信封。她沒有任何猶豫的打開信封,里面滑出來兩張照片,拍攝的角度千伊一眼就知道是遠距離偷拍,但她還是一眼就認出那個被她從未見過的漂亮姑娘抱著的男人是許笛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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