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陽愣了一下,什么你就包起來?你問過我沒有啊?
當下也不搭話,徐陽就把六根野山參都收了起來,然后抽出一根遞給王經理,說道:“說好的,這根是賣給你的,我給你一個賬號,你打進去就好。”又掃了年輕男子一眼,繼續對著王經理說道:“至于你再賣給誰,我管不著。”
雖然他也能直接把人參賣給這個看起來非常急需的年輕男子,不過左右不過是多了幾十萬,徐陽還真看不上,現在哥可是有錢人。
而且事先答應好的事,徐陽不想毀約,畢竟以后還得靠王經理幫自己宣傳。
王經理一看,被年輕男子攪了局,收購另外那五根野山參的事沒戲了,心底對那年輕男子不由得也有些埋怨。
不過他手下可一點都不含糊,先把人參收好了再說。
至于說貨款,有了賬號就夠了,那么大的藥店也不會抵賴一百萬的貨款,畢竟得走財務程序,沒那么快。
年輕男子見徐陽收起了人參,沒有搭理他,心下便是大怒。
“你知道我是誰嗎?這人參你怎么就敢收回去?我金耀華想要的東西,還從來沒人敢拒絕!”說著,年輕男子就拿出來一本支票本,又抽出一支金筆:“說,你想要多少錢,只要你敢開口,我就敢給你!”
徐陽樂了,這位傻大膽啊?我要是開口十個億你也給我?
當然,徐陽不可能這么說,這樣就不是做生意,而是奔著結仇去的了。
年輕男子看上去溫文爾雅,穿戴也都是名牌,即使在如此境遇下,也能保持鎮定的氣場,給人的感覺就是非富即貴。
這種人,若是能結交,遠比搞成仇人要合算的多。
“人參呢,暫時我是不想賣的,今天帶過來無非是請王經理幫忙掌掌眼,看看能值多少,如今既然知道了這人參還能值幾個錢,那就夠了。至于你想要,王經理那里我留了一根,你跟他商量一下價錢比較好。”說罷徐陽轉身就要走。
“你給我站住!”金耀華有些急眼了,呵斥了一句。
徐陽并沒有理他,原本他對這人還略有些好感,現在么,對于沒有禮貌的人,他懶得搭理。
金耀華馬上就覺察到自己的態度有些過分,馬上就轉了口:“我是說,請留步,剛剛我的態度可能有些不太好,若有冒犯之處,還請這位先生見諒!”
說罷,端端正正給徐陽鞠了一躬。
徐陽有些意外,這種有錢人家的子弟,能有這種涵養的,確實很難得。
不過這也是徐陽見的有錢人少,一般來說,除非是暴發戶那種,不然在任何地方,但凡家里有錢的人家,勢必會從小就好好教育子女。
富家弟子,打小就有家教,長大了也會去就讀各類名牌學院,畢業出來都是文質彬彬,一表人才。
金耀華就是這么一個世家子弟,自由受到了良好的教育,之前若不是因為急于要購買那幾根人參來救家人的命,也不至于一時失態。
金耀華態度很恭敬,徐陽一時倒不好撒腿就走了,也緩和了一下語氣問道:“我看你急于買野山參,難道是家里有人病重?”
這話算是交淺言深了,畢竟名門豪族,很多事是不能拿到臺面上來說的,有時候不經意間透露出的信息,都可能會給家族帶來很大的麻煩。
不過好在金耀華并沒有顧忌這點,只是神色有些黯然地說道:“家父多年來為了家族事業殫精極慮,積勞成疾,年前就病倒了,求醫問藥都無法確診,這次終于請到了帝都中醫學院的副院長龍老先生診脈,開出了一劑藥方,里面最主要的一味主藥就是三十年以上的野山參,只是這味藥并不好找,我們全家都在各處尋找,今天偶然路過慶春堂,只是想進來問問,沒想到真的找到了這救命的良藥,只是…”
此刻金耀華望向徐陽的眼神,充滿了希冀和渴望:“只是這味藥方里,野山參所占的份量很重,這一根野山參恐怕用不了多久,而龍老先生說了,這味藥起碼得服用半年以上,才能根治家父的陳疾,這位先生,不管什么價錢,只要能救回家父,哪怕就是砸鍋賣鐵,轉讓金家所有的資產,耀華也一定要救治家嚴,還請您只管開價,方才我說的不還價,絕對不是隨口妄言!”
見金耀華確實是個孝子,說的話也非常合情合理,徐陽也難免有些心動。
他保留人參的目的,無非是想通過煉制成藥來賺更多錢,既然金耀華都愿意開出天價了,那么賣給他一些又如何?
反正這種等級的野山參,自己隨身空間里沒有一千也有八百,比這更好的,上百年的野山參也超過兩百根,如果僅僅是多賣五根人參就能救回一條人命,自己又能賺上一大筆,何樂而不為呢?
只不過,
有些事還是得說清楚比較好。
“這位,嗯,金先生是吧?”徐陽問道。
“不敢,您叫我小金,或者耀華都可以。”見對方態度松動,金耀華大喜過望,顧不得其實他要比徐陽大上五六歲,姿態放得很低。
徐陽點點頭,看起來這個金耀華是真的孝順,便道:“你年紀比我大,我還是叫你金先生吧,不然我不習慣,小姓徐,金先生以后叫我小徐就可以了。別怪我多問一句,令尊得的是什么病?一定要用野山參來治療嗎?”
提起父親的病,金耀華的臉色有些陰郁,沉吟片刻才說道:“此地人多耳雜,徐先生,不如我們找個安靜的所在,再商量吧?”
一旁的王經理也是一拍腦門,是啊,怎么就在這店堂里聊了那么久呢?這可不是待客之道。
“那二位,不如進我后堂商量如何?后堂非常靜謐,我再泡一壺好茶,大家坐下來慢慢聊?”
都沒有反對意見,徐陽和金耀華便跟著王經理進了慶春堂的后堂。
畢竟是家有年份的老藥鋪了,后堂面積比前面的鋪子還大,一部分用來炮制藥材,還有一部分被當做了倉庫,而王經理則把二人迎進了小會客廳。
小會客廳面積不大,大概二三十平米的樣子,果然如王經理所說,地處后堂的偏門旁,環境非常地幽靜。
兩人既然安坐,王經理就借口要去泡茶,離開了會客廳。
他留下二人的原因,是為了做成這筆生意,他也怕金耀華跑去直接問徐陽買藥,這樣自己就沒辦法攀附上金家這棵大樹了。
剛開始,金耀華進門,王經理還沒認出他來,只是覺得他有些面熟。
剛剛徐陽和金耀華對話了幾句,王經理這才想起來,這金耀華不是魔都最著名的幾個家族之一,金家的長房長孫嗎?
金家,屹立于魔都數十年不倒,家族生意雖然做得并非很大,但是歷來都和很多軍政界的名人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
前些日子聽說,金家的掌舵人,金明光積勞成疾,董事會上突然發病暈倒,由此很多心懷叵測的人,就開始蠢蠢欲動,想要利用這個機會來謀奪金家的資產。
但后來不知為何,這一切行動都偃旗息鼓了。
如今看來,若不是蟄伏已久的老爺子出霆一擊,就是眼前這個名叫金耀華的商界奇才,接過了他父親的擔子,擺平了所有陰謀者。
仔細分析起來,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畢竟金家老爺子壽齡已高,就算他出手,怕也只能震懾住家族內部的一部分人,而并不能把所有敵對勢力都擺平。
金耀華,難道就是金家重新崛起的關鍵性人物?
這個答案看起來很明顯了。
能在疾風驟雨中,將金家這艘破船重新開上穩定的航道,恐怕金耀華并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么溫文爾雅,人畜無害。
這樣梟雄級別的人物,不借機好好結識,還等什么?
至于徐陽,則更為王經理看重,畢竟金耀華能給他帶來的利益只是從長遠來看,而徐陽則是一塊敲門磚,只要他愿意把自己當做長期的銷售對象來考慮,什么人脈自己搭不上?
強行抑制住興奮而激動的心情,王經理從保險柜里拿出自己珍藏已久的大紅袍去泡茶了。
當然這大紅袍并非母樹產出的那種極品,不過也算是極為珍貴了。
屋內,金耀華確定王經理走遠了,這才開口道:“徐先生,金某先前也是逼不得已,否則不至于如此失態。”
徐陽點點頭,通過接觸,他能確定平時金耀華必定是那種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的人物,今天這樣大失常態,必然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家父的身子一直不是太好,為人又過于敦厚,做生意喜歡講究交情而不顧及利益,這也是金家麾下的那幾家企業,這些年來并沒有取得太大業績的原因之一。自從兩年前金某從國外學成歸來,先后也參與了一些家族企業的運作和管理,家父也算是放下了一些擔子。”金耀華此刻談起過往的經歷,免不得娓娓道來,倒是顯得神態悠然。
畢竟徐陽肯這樣問,那么他手里的幾枝人參,肯定沒跑了。
心里擔子放下一半,便也恢復了原本平和的生活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