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少主寬宏大量,我們一定會盡心盡力為喬家多做貢獻的。”云河表面笑了笑,心里卻有些寒心。
這番看似放權給自己,提升自己地位的話語中,充滿了對生命的漠視。
“你繼續用心打理這些靈花,要是做得好,我會重重有賞,你很有潛力,我覺得,你的能力,遠不止高級園藝師的吧?”喬晉似笑非笑地打趣云河。
事實上,撇開云河對種植方面的經驗不談,單單是敢直面自己,臉不紅,氣不喘地據理力爭,寵辱不驚的這份淡定,就不是一般的人所見具備。
還有,連加害自己的人也救,這份氣度,也不是常人所能及啊!
喬晉覺得,如果云河真的是別有居心,潛入喬家,或者對靈花圖謀不軌,今天就絕對不會救阿壯的。
說不定還會趁阿壯毀掉靈花田這個契機,盜走剩下的靈花,那么他們既能安全逃逸,又有阿壯這個替死鬼了。
總之,今天這件事,幾乎讓喬晉打消了對云河的疑慮。
他甚至還在覺得,說不定是天上落下兩個人才,助他喬家振興呢!
喬晉走了,那兩個隱衛放開阿壯,也隱退了。
阿壯整個人打著顫跪在云河面前,聲顫顫地道:
“云先生,對不起!阿壯知錯了。謝謝你不計前嫌,以德報怨,救我一命,大恩大德,無以為報,阿壯的命,從此以后就是云先生的,阿壯愿意為云先生做牛做馬,請云先生千萬別殺阿壯啊!”
阿壯都快嚇哭了,也羞得慚愧地低下頭。
自己一心想置云河于死地,在計劃失敗之后,他以為自己這次完蛋了,沒想到在千鈞一發之際,云河卻冒著被遷怒的風險,向喬少主替自己求情。
他是被云河感動到。
還有,云河說出那一番對靈花的見解,也讓他對云河心服口服。
而且,還正是因為云河的學識,才令自己將功補過,有了活命的機會。
剛才少主都說了,自己的命是云河的,生死都是云河說了算。
那豈不是說,讓自己給云河當奴仆嗎?
因為,獲救之后,阿壯立即向云河求好。此刻他是真心真意的,之前那些歹念都嚇得煙消云散了。
“行了,阿壯,你起來吧!你放心,我不會殺你,否則我就不會救你了,我只想安安靜靜地在喬家莊過些日子,希望大家能和睦相處而已!”云河淡然地笑了笑。
“我明白!云先生是個隨和豁達的人,所以才不跟我一般見識,以后我會改正自己的缺點,不會給云先生帶來任何麻煩的。”阿壯老老實實地說著,然后就開始殷勤地侍候云河。
他對云河的態度可謂一百八十度的轉變。
之前對云河傲慢且鄙視,如今他還真的把自己當作奴仆,把云河當成主人那樣侍候著。
阿壯對云河的稱呼,也從直呼姓名,改成恭恭敬敬地喊云河為“云先生”。
高級園藝師,那就不是一般的園丁,是有知識,有文化,有技術的人。
就連喬少主都贊云河是一個人才了,那么稱他為“先生”那就很合理。
“云先生,你口渴嗎?”阿壯給云河端來了一杯茶。
“云先生,你餓嗎?這里有葡萄,是新鮮的,要不要試一試!”阿壯又不知道從哪里摘來一串葡萄,用山溪水浸洗干凈,就給云河端過來。
“云先生,你熱嗎?我來給你扇扇風哈…”阿壯又找了一把大扇子,給云河扇涼。
看到阿壯從一只亂唳的兇狗,變成了一只聽話的“哈巴狗”,趙英彥都對云河豎著大拇指道:“哥,你真牛啊!”
在趙英彥的視覺之中,他一覺睡醒,就看到阿壯被自己的哥收得貼貼服服了,他自然是對自己的哥無限崇拜的。
“阿壯,我們今天還需要挑一百桶水嗎?”趙英彥皮皮地反問。
一聽到趙英彥提“挑水”兩個字,阿壯嚇得臉都青了,流著冷汗連忙道:
“不敢,不敢!這種粗重的活兒,怎能讓您兩位先生來做,我現在立即就去挑水,在太陽下山之前,一定會挑滿一百桶水,請兩位先生放心!”
阿壯說著,就跑到田邊,用扁擔挑著兩個大桶水,就向著遠方的水井狂奔。
真是風水輪流轉了,昨天他壞心眼地命令云河和趙英彥挑一百桶水,還對他們呼呼喝喝如今,他自作自受,只能自食苦果。
而且比起埋在田里做花肥,這挑水澆花原本就是他的日常工作,根本連懲罰都算不上好不好?
“動作快點喔!否則天黑之前,就挑不完的啦!”趙英彥幸災樂禍地拍著手掌呼叫。
看他那激動的樣子,就像一個對大人惡作劇的小朋友。
云河原諒了阿壯,不等于趙英彥也原諒了阿壯。
開什么玩笑?
這片花田,是哥用血澆活的,這個阿壯竟然半夜跑去把花田踩爛?還想嫁禍給哥?趙英彥當然生氣啦!
不好好地懲罰一下這個家伙,趙英彥心里還下不了這口氣呢!
云河就覺得好笑了。
昨天他在泥田里澆了狐血,令到這些靈花恢復生機之后,這些靈花的根已經伸展至遠方有水源的地方,能吸收到充足的水分,根本就不用澆水的。
小彥故意讓阿壯去挑水,看來是想必昨天之仇。
畢竟,昨天阿壯對自己的態度十分惡劣,小彥一直記恨在心里。
原本以來,小彥失憶了,心智會變得如此單純的小孩。
如今看來,小彥的單純,也只在自己面前啊!
對其他人,小彥依然是很腹黑的,是整死你不償命的類型。
從前的小彥總是一張討債臉,不謹言笑,沉默寡言的,此刻難得看到小彥不再板著臉,小彥笑得那么開心,看來也是因為教訓阿壯,讓他樂開了懷。
那就讓阿壯繼續陪小彥玩玩吧!
正所謂,笑一笑,十年少,愁一愁,白了頭。多笑點,應該對靈魂和記憶的恢復是有幫助的。
就辛苦一下阿壯啦!
幸好挑水對阿壯來說,的確也不是為難的事情,他身壯力健的,出出汗,更健康。
所以,云河也不點破了。
云河對趙英彥和阿壯道:“小彥,阿壯,靈花田就交給你們打理了,我想去喬家的書閣一趟。”
“沒關系,哥,你去吧!我們一定會把這里打理得妥妥當當!保證明天的花兒開得比今天更艷!”趙英彥笑瞇瞇地說。
“云先生,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辜負你的期望,好好干活的。”阿壯拍著心頭保證。
云河一個人走出了種植園,沿途跟喬家莊的人打聽了書閣的位置,走了一段路,終于找到書閣。
喬家莊的書閣是一座古色古香的建筑,據聞里面收藏了數十萬冊典籍。
藏書量如此豐富,讓云河越來越感興趣。
說不定,能在書海之中,找到自己所需要的東西。
書閣門口站著兩個守衛。
云河走過去,禮貌地對這兩個守衛說:“兩位大哥,你們好!我叫做云河,是在種植田那邊干活的人,我想借閱書閣,請問可以進去嗎?”
守衛一聽,來者是云河,連忙熱情地笑著對云河道:“原來是云先生呀!請進!何伯早就交代過,云先生會來的,要我們好生侍候。”
一個守衛繼續守在門口,另一個守衛在前面引路。
在走進藏書室之前,會先經過一個大廳。
云河看到大廳里站著一位慈眉善目,身穿白袍的老人。
此刻,這位老人正目帶微笑地打量著云河。
侍衛對老人說:“何伯,云先生來了。”
“行了,你可以退下了。”老人擺了擺手。
那個侍衛就退下,回到門前守著。
“云先生,你終于來啦!老夫在這里等你好久了。”老人捋了捋白花花的長須,微笑著自己介紹說:“我叫做何伯,負責管理書閣的。”
何伯是一個面相慈祥的老人。他能管理書閣,是因為他的學識非常淵博。他睿智而清澈的眼神中,透著一股書卷的味兒。何伯和福伯是老朋友,他們一起侍候喬家已經很多年。
福伯早就跟何伯交待過,少主有令,除了書閣的內閣喬家珍藏的秘典,書閣的外閣任何書籍都可以讓云河隨意翻閱。
然后,今天早上,云河在喬家莊里只待了一天,就從一個小小的園丁升職做高級園藝師的消息,何伯也知道了。
其實不止是何伯,整個喬家莊上下都知道了。
此刻,云河已經成了喬家莊的熱門話題人物,只是他本身渾身不知而已。
這就是為什么,守門的兩個人對云河的態度如此恭敬。
能讓少主刮目相看,破格錄用之人,必然是有過人之處的人才。
“何伯,您好!”云河禮貌地向何伯打招呼,他對長者的態度十分尊敬。
何伯暗暗點了點頭,心想:福伯果然沒有說錯,這個云河,是個知書達禮的人。
何伯笑著道:“云先生,歡迎來到喬家書閣,我先帶你看參觀一下這里吧!”
“好的,有勞了。”云河欣然地說。
何伯在前面帶路,云河跟在后面,走進了書閣的深處。
原來這個書閣分為外閣和內閣。
外閣是對外的,喬家上下的人,只要得到允許的,都可以借閱這里的圖書。而內閣,只有喬家的重要成員可以進去。里面收藏的都是喬家代代相傳的稀世秘典。
外閣絕對可以用規模宏大來形容。
書架分成幾層,每一層的書籍都按照一定的編號,分門別類存放。
何伯笑著問:“云先生,請問你想借閱什么類型的書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