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就不跟大伯說出去了…
起碼他還可以繼續舒舒服服地泡在魂池之水里突破,而不是被這模樣磣人的骨頭人追著打啊!
可是這個世界上并沒有后悔藥,后悔也沒有用。
幽王耀就像一條弱小的魚,在海里拼命逃躥,而那個骷髏人就像一個海怪似的,對他窮追猛打。
唯一能擺脫這個骷髏人的辦法,就是將他打敗,或者速度比他快。
無論是哪一種情況,都必須以絕對的力量作為前提,說到底,就是要抓緊時間突破境界,否則被這骷髏人抓著了,那他就絕對完了…
于是,幽王耀只得一邊狼狽地逃,一邊拼命煉化周圍的魂池之水。
無可否認,當一個人陷入絕境的時候,的確能激發潛能。
這不,幽王耀的突破速度就快了很多嘛!眨眼間,就從無星境二重,突破至無星境三重。
修為又突破了一個小境界,幽王耀的實力又有所精進,而且一直被骷髏人追著打,他的反應速度和應變能力都在迅速提升著。
只是,每當幽王耀的速度提升了,骷髏人的速度也會跟著提升,幽王耀仍然無法擺脫骷髏人的追殺。
幽王耀暗暗叫苦。
莫非這個骨頭人,是逗著自己玩的不成?就像貓鼠游戲那樣…
明明就擁有一擊致命的實力,卻欲擒故縱。因為一下子就將獵物捏死了,就沒趣了?
幽王耀想到自己只是貓爪底下掙扎的小老鼠,他就覺得郁悶極了!
不過,除了拼命提升修為,他還能有什么辦法呢?
又是過了小半天,幽王耀的修為突破至無星境四重。
實力又有所精進之后,他的感應能力也提升了不少,他突然發現,這個骷髏人的氣息雖然很可怕,可是有幾分熟悉,好像在哪兒見過似的…
錯不了!
自己以前一定見過這個人!
難道他是木星大伯麾下的人假扮的不成?
這么想著,幽王耀仿佛又捕捉到了一些蛛絲螞跡。
恍惚間,在魔界歷練的一幕幕情景出現在他腦海之中。
那時候,七叔被魔軍誤認為畫魔的手下,送上絞架處決,在千鈞一發之際,一個鐵面黑袍人威風凜凜地從天而降,以君臨天下之勢,將魔軍擊退,救下七叔…
幽王耀記得,七叔喚那鐵面黑袍人為“蘇”,并摘下他的面具。
但面具下,是一張英俊而雄姿的臉,又豈是眼前這樣的骷髏人?
幽王耀永遠都無法忘記,當時那家伙抱著七叔時,凝望著七叔的眼神,簡直是想把七叔寵上天,當成掌心的寶貝,那些欺負七叔的人,最后都被這家伙修理得很慘…
既然黑袍人是大伯派來的使者,也就是說,是大伯手下。
此刻自己身處大伯的空間法寶里,那么遇到大伯的手下,就在情理之中啊!
對了,這個黑袍人一定是大伯派來給自己當陪練的吧!
想試探一下,骷髏人是不是黑袍人蘇,其實很簡單…
想到這里,幽王耀計上心來,他嘴角微微一揚,腳步一頓停下來不逃了,轉身笑瞇瞇地望著。
那骷髏人原來是張牙舞爪地對著幽王耀撲殺,眼看那白森森的骨爪就要抓向幽王耀的臉門。
幽王耀淡定地不閃不避,笑著道:
“前輩,一段時間不見,別來無恙?說起來,謝謝上次你在魔界救了我七叔,我七叔對你甚是思念。”
說到最后兩個字,“思念”時,骷髏人的手爪就在距離幽王耀眼睛不到半寸的地方頓住。
“云河他,真的在想我?”
骷髏人從咽喉那里發出一陣激動的吼叫,這聲音帶著金屬的質感,隨著這聲追問,所有的攻擊都煙消云散了。
哈哈!居然蒙對了!
骷髏人說這話,不就是不打自招,證實了他就是上回在魔界拯救了大家的鐵面黑袍人無疑嗎?
其實云河可沒有跟幽王耀說過,他想念黑袍人這樣的話,只不過,以幽王耀對他七叔的了解,七叔重情重義,善良純厚,對待敵人尚且姑息,更何況是這位有羈絆的故人呢!
自從魔界一事之后,就再沒有見過鐵面黑袍人出現在七叔身邊。
七叔偶然想起魔界的事,念著黑袍人的救命恩情,又有什么不可能?
所以說想念,也不是完全算撒了謊吧!
面對骷髏人緊張的追問,幽王耀很懂得扶棍直上,他立即機智地笑著回答:
“七叔當然想你!可是前輩,你為何要呆在魂池里不去見七叔呢!現在還扮成這副磣人的模樣嚇我,一點兒也不好玩好不好?”
“我是一個有罪之人,待在這里削骨侵魂之刑,是為了接受懲罰。”
骷髏人黯然地說著,模樣和聲音都發生了變化。
原本白森森的骨頭上長出了血肉,變成了一個偉岸如山的英俊男人,而他的聲音,也由金屬桑音變成了低沉而有磁性的聲音。
雖然身披黑袍,卻是自成王者之威。那犀利的眼神,仿佛能洞察世上一切的陰霾。
這個人,就是前無上神域的皇帝,酈蘇。
完成了魔界那趟任務之后,回到木星面前復命,酈蘇自愿重入魂池,繼續接受魂池的削骨侵魂之刑。
直到剛才,木星給了他一個新的任務,就是幫木星特訓這個叫做幽王耀的小子。
酈蘇認得幽王耀。
這小子跟著云河在魔界歷練,雖然修為不怎么樣,但是很有骨氣。起碼在云河受苦的時候,明知道打不贏魔軍,他并沒有退縮,而是勇敢地站出來,為云河據理力爭。
也因為這小子拖延了些許時間,自己才能趕到,從絞架上把奄奄一息的云河救下來。
酈蘇對幽王耀是有好感的。
而且一段時間不見,酈蘇察覺幽王耀變化非常大,不只是修為突飛猛進,就算體質和氣息都發生了變化。
最明顯的是,幽王耀身上散發出來力量帶著紫蓮的氣息,也帶著狐血的力量。
感覺跟云河的力量非常接近。
酈蘇在想,想必這小子是得到了云河的指點吧!
這也讓酈蘇感到更加好奇,云河現在不是一個凡人嗎?他怎么有本事讓一個化神突破至圣祖的,用的還是紫蓮和狐血的力量?
總之,能讓云河這樣做的人,說明云河對這個人極珍視。
愛屋及烏地,酈蘇對幽王耀的印象越來越好。
助這個小子一把,酈蘇沒什么意見,只不過這小子認得自己,估計有所依賴,未必能激發出他的潛能,酈蘇便以骷髏的模樣出現。
其實這模樣并不是酈蘇的偽裝。
他在融魂池一泡,就成化了骨頭。需要在神念的驅使之下,才能恢復血肉之軀。
幽王耀聽了酈蘇的理由,汗汗地笑著道:“你好歹是七叔的摯友,就算做錯事,大伯對你的懲罰也太重了吧?非要把你煉成骷髏嗎?”
酈蘇不以為然地笑了笑:“我不覺得罰得重,主人能讓我繼續存在于世,已經是對我最大的開恩。”
幽王耀聽了,覺得不寒而悚。
都被泡在一堆骨頭了,還說罰得不重?若不是神魂神軀,早就不知死了多少回!
這個叫做蘇的家伙,是個挨打狂嗎?
幽王耀又笑著問:“對了,前輩,是大伯讓你當我的陪練嗎?”
“是的。”酈蘇坦然回答。
酈蘇,可是一位境界跟木星大伯和彥叔不相仲伯的人物呀!有這樣一位人物當自己的陪練,幽王耀覺得自己這回走大運了!
酈蘇望著幽王耀,又緊張地追問:“云河他最近過得好嗎?”
他待在魂池里,不知道外面的事情。
偶然有人進來魂池潛修,木星也不允許他接近。
這是酈蘇在魂池里第一次有機會跟人交談,他忍不住就去打探云河的消息。
提及云河,幽王耀的臉色突然黯然下來,他難過地說:“前輩,七叔他過得并不好,為了保護我,他被黑莎女王重創,如今只剩下幾十載的壽元。我這次懇求大伯幫我特訓,就是為了去幫七叔報仇!找那黑莎女王算帳!”
“什么?誰是黑莎女王?她對云河怎么了?你快告訴我!”酈蘇一聽說云河受傷,就抓狂了,他突然抓著幽王耀的手臂,大力得指甲都掐進幽王耀的肉里。
若不是幽王耀是木星和云河的小侄,不能冒犯他,酈蘇早就直接用神念探進幽王耀的靈魂讀取他的記憶了。
“前輩,你冷靜一點!”幽王耀被他抓著,緊得全身直冒冷汗,連動都動不了。
無星境與無日境九重巔峰相比,簡直有如天壤之別,幽王耀在酈蘇面前弱小得如同一只螻蟻,連半點掙扎的余地都沒有。
看到幽王耀痛得臉都扭曲了,酈蘇方知道自己失態,連忙松開幽王耀道:“抱歉,我失態了…”
“沒事…”幽王耀汗汗地笑了笑:“你只是關心七叔而已,我可以理解。”
整個飛狐谷全都是像酈蘇一樣的人,對七叔緊張到不行,幽王耀的確是見怪不見的。
只不過,酈蘇要是再稍微大力一點,幽王耀的這條手臂就要碎了。
接著,幽王耀便把在婚禮上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跟酈蘇說了。
當聽聞黑莎女王打碎了云河的氣海,挖出云河的內丹時,酈蘇氣得臉都白了,他怒吼:
“主人!報仇要指望一個如同白紙的小子,那要等到何年何月?還不如直接讓我出去!我一定會將黑莎女王捏死!還有,我愿意舍棄一身修為為云河續命,望主人成全!”
他這話是說給木星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