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不可思議,這靈魂里仿佛藏著一個無邊無盡的世界,無論他的神念怎么延伸,都抵達不到盡頭。
這真的只是一只初元境小狐貍的靈魂嗎?
尤閩覺得太可怕了,這小狐貍的靈魂里,難道還藏著什么秘密不成?
尤閩想一探究竟,把這狐妖的靈魂研究透徹,便繼續掌控著神念往靈魂深處延伸。
突然,眼前出現一朵紫色的蓮花!
這蓮花散出著耀眼的紫光,這些紫光撒照在尤閩的神念上,仿佛烈火般開始煅燒他的神念。
眨眼之前,就將尤閩的神念燒去了近三分之一!
尤閩嚇得連忙將神念從云河的靈魂之中退縮出來,心有余悸地望著云河。
“老尤,怎么樣?你看到會嗎?”畫魔好奇地追問。
尤閩聲顫顫地吼:“我找不到他的記憶!不知道他是什么怪物!我的神念差就被他靈魂中那朵紫蓮燒掉了,幸好我撤得快。”
“不會吧…他只是凡人,他的靈魂怎么可能灼燒你的神念?”畫魔不信,分出一道神念,刺入云河的靈魂中。
靈魂兩度被神念刺傷,云河痛得眼眸都快渙散了…
若非他學得無上神通,又有紫蓮護魂,靈魂無比堅固,他已經又死了兩次。
下一秒,畫魔臉色大駭地把神念撤走,他的遭遇跟尤閩一樣。
紫蓮是有靈性的,它感應到有敵意的神念入侵,紫蓮本能地保護主人而已!
雖然云河的修為退化成凡人,但是紫蓮并不是凡物。
當初云河突破至無日境九重之時,紫蓮也跟著突破至無日境九重,紫蓮的升級仿佛永遠都沒有盡頭。
云河雖然無法隨心使用紫蓮,但是紫蓮也不允許任何人指染云河的靈魂。
畫魔望著奄奄一息的云河,又意味深長道:“普通人,受了這樣的重傷,不知道已經死了多少回,而這狐妖卻仍撐住一口氣,這絕對跟他靈魂中那朵紫蓮有關。說不定,這是一件界王神級絕世法寶,又或者是一部能成為創世神的絕世神通。”
高級的法寶和神通,對于修士來說,都是最具吸引力的!
畫魔凝重地接著說:“老尤,既然這狐妖身懷至寶,那三天后的絞架得取消了!否則他死了,我們更加得不到那些神通了!”
“非也!若然那朵紫蓮是一件法寶,這狐妖死后,自然會從他的靈魂中崩離出來,到時候,我們就可以直接獲取。如果是神通,這狐妖死后,護體之術也會隨之消散,那么到時候,應該就沒有力量阻止我們讀取他殘魂的記憶,說不定我們就能獲得這部神通!”尤閩解釋。
畫魔嫣然笑了笑:“呵呵,我的老尤,你真聰明呀!”
被畫魔稱贊,尤閩得意忘形,他陰險地笑著道:
“我再教你一個妙招,他不是狐妖嗎?狐妖不是懂變化之術,蠱惑世人嗎?在上絞架之前,要是這狐妖再不肯老老實實地服軟,那么就將他的模樣變成你的樣子,讓世人以為,這狐妖就是畫魔,是為了掩飾身份,才變成畫魔的模樣到處涂炭生靈,只要這狐妖一死,世人便以為畫魔被消滅,那么你從此就可以高枕無憂。”
“哈哈哈,此計甚妙!此計甚妙!”畫魔對尤閩所獻之計贊口不絕。
云河聽罷,氣得臉都青了。
沒想到這尤閩心腸如此毒,用這種手段來害自己…
看到云河氣憤的目光,畫魔又笑瞇瞇地道:“小狐貍,聽到沒有?老尤已經把厲害關系都跟你說明了,現在你只有兩條路可以選擇,要么成為我的奴仆,我救你出生天,要么成為畫魔,當我的替罪羔羊。反正無論是哪種結果,你身上的至寶都會落入我們手中。要不要活下去,你再好好考慮一下吧!”
“畫魔呀,要是你把那些法寶和神通什么的挖出來,我也要分一份呀!”尤閩貪婪地笑道。
“這當然!如果不是你,我也不知道這狐妖的靈魂中藏著一朵神奇的紫蓮!總之,從這狐妖身上挖出來的寶物,我們各分一半。”畫魔欣然答應。
“畫魔,你對我真好!我真是沒有愛錯你!哈哈哈!”尤閩高興地大笑。
“沒有你三番四次罩著我,我又豈能逍遙到現在?我這人呀,是懂得知恩圖報的,有好東西,當然要跟你分享。”畫魔咯咯地笑著。
畫魔這番話,把尤閩逗得很開心,他一時激動,又一把將畫魔摟入懷中。
他們兩人,已經把云河所懷的至寶當作囊中物,更是把云河當成空氣,視若無睹地在云河面前恩愛。
云河心里又是氣憤又是郁悶。
“小狐貍,再見了,我等你的好消息。”畫魔咯咯的笑著,身影漸漸化用幻影消失了。
她刺耳的笑聲把云河的耳朵震得耳嗚,難受極了。
“哼!齷齪的狐妖,你好自為之!你剩下的時間不多了。老實說,我寧愿你有骨氣一點,熬到最后,大不了一死。我可不想你成為畫魔的奴仆,整天粘在她身邊!”尤閩留下一番無情的狠話,也揚長而去。
“砰!”的一聲,沉重的牢門關上了。
幽陰的牢室里只剩下云河孤身一人,他終于暫得安逸,耳根清凈了。
一身大大小小的傷,痛得難以言喻。
他又昏昏沉沉地失去了意識。
不知過了多久,他又被冷水澆醒。
“齷齪的狐妖,時辰到了!還不醒來受死,再待何時!”
有一把洪亮的聲音在他耳邊大吼。
睜開沉重的眼皮。
這一回,看到的并不是尤閩和畫魔這兩張猙獰的臉。
而是一個正氣的年輕小魔將。
這個人,正是以飛矛貫穿自己身軀的小苡。
小苡一臉憎恨地盯著云河道:“馬上就送你上絞架,讓你得到罪有應得的懲罰!只不過按照我們魔界的貫例,在處決前,都可以飽餐一頓再上路。現在,就是你這可恥的人生中的最后一餐。”
臨死前還可以吃一頓?這魔界也挺人性化的啊!
云河這才留意到,小苡手中端著一個盤子,盤子里有一碗稀粥,和一壺酒。
看著小苡的眼神中充滿恨意,云河用虛弱的聲音斷斷續續道:
“魔將大哥,我知道畫魔涂炭生靈,你們身為魔界,以斬妖除魔為己任,誅殺畫魔義不容辭,但為何我覺得你對畫魔的恨,超于尋常?你身上靈氣紊亂,是心緒不寧,郁結所致,若不好好調理,會損經折脈,靈修之路越走越艱難。你是否有什么難言之痛?”
小苡愣了一下,沒想到這狐妖死到臨頭,卻突然說出一番莫名其妙的話,但是句句說中他的心事。
小苡恨恨地說:“狐妖,你真的那么想知道?那我就不妨告訴你!我有個二妹,她是一個非常活潑可愛的孩子。那一年,她才五歲,畫魔突然出現在我們的故鄉里,吃掉了無數年輕人的靈魂之后,又屠盡了所有鄉民。我和二妹一直躲在水缸后面,滿以為能逃過一劫,沒想到畫魔還是發現了我們!她說二妹的靈魂很美味,可惜她已經吃飽了,就把二妹擄走了,說餓了再吃。我拼命想把二妹搶回來,畫魔一刀刺進我的身軀,我倒在血泊之中,眼睜睜看著二妹她哭著被帶走了。我以為我會死在那里,可當我醒來,才發現自己在魔軍的營地里。原來鬼王帶兵追捕畫魔,剛好來到我們的鄉,只可憐整條鄉只剩下我一個活人。后來,我為了報仇,也投身魔軍,鬼王大人把我安排在尤閩將軍的戰隊。從此,我就在魔軍中勤加苦練,希望有朝一日,能親手去手刃畫魔,為二妹和所有親鄉父老報仇!”
現在云河終于明白,小苡為何出手對自己如此狠。
原來他背負著如此沉重的過去,跟畫魔有著深仇大恨。
這些年以來,小苡一直活在內疚與怨恨之中。
久而久之,小苡身上就縈繞著一層黑色的唳氣。
這種唳氣,要是小苡不能煉化,被其反噬,就是云河說到,損筋折骨的后果,阻礙修為繼續前進。
要是煉化了這種唳氣,那么就會入魔,甚至會喪失心志,變成冷酷無情的魔頭。
只可惜,這種唳氣,普通人看不見,而小苡也不知道,自己的靈修出了岔子。
云河是天狐,又擁有紫蓮,他身上的正氣,正是天地間的唳氣最懼怕的力量,他自然一眼就洞察小苡的不妥。
云河淡然笑了笑:“你們認定了我就是畫魔的幫兇,如此看來,你是恨不得喝我血,吃我的肉了!”
“當然!”小苡恨恨不平地說:“只可惜將軍有令,要讓你活著上絞架,否則我真的想喝你的血,吃你的肉!”
云河似笑非笑地道:“就算你喝了我的血,我依然能活著上絞架。只是你不敢而已!因為你覺得我是侍候過畫魔的人,就算是血,也是齷齪的,惡心得你喝不下去。說到底,你也只不過是一個膽小之徒,一個受了委屈,無處傾訴的小孩,只會在我面前吵吵鬧鬧,叫囂幾聲罷了!”
“誰說我膽小?你這妖孽少狗眼看人低!我跟著尤閩大將軍行兵打仗,不知斬殺了多少敵人!你以為,我真的怕你?”小苡放下手中盤子,然后站起來,“鏘”的一聲,從腰間亮出一把短刀。
“妖孽,死到臨頭仍敬酒不喝喝罰酒!這是你自找的!”小苡氣呼呼地說著,舉刀一揮,利刃就劃過云河的右腕,頓時鮮血奔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