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河跟素竹的對話,他也聽到了。
云河居然沒死?
他那時,連氣都沒有了啊!
想起云河剛才使用的那種神秘紫光,甄王在想:難道云河懂得起死回生術不成?
如果云河是的人,不是鬼,那還有什么好怕呢?
云河啊!
真沒想到這個異界人身上還有這么多秘密!
得到了你,不只能得到那些神通法寶,還能超越生死,掌控世間所有生靈了!
想到這里,甄王的眼神中又燃起了貪婪的笑意。
眼下,云河帶來的那員猛將被蔚遲磐牽制住,云河只身一人,還要保護兩個重傷的人,對甄王來說,這就是機會!
“鏘!”的一聲,甄王亮出寶劍,一步一步向著云河走過去。
云河臉色一凝,把素竹放下,也亮出閃魂劍,將杜博明和素竹兩人護在身后,然后迎著甄王走過去。
看著云河手中那把用純鉆石煉制的寶劍,甄王獰笑著道:“云河啊!你果然活著!鬼又怎會用劍呢?”
“甄王,我活著是不是讓你失很望了?”云河冷笑著反問。
甄王得意地用劍指著云河笑道:“怎么會?本王高興還來不及!本王沒嘗過你的滋味,要是你死了,那就太可惜了!你可知道,本王費煞苦心想找你,哪怕是你的遺體,本王也未曾放棄!如今,你竟然主動出現在本王面前,讓本王省去不少功夫嘛!看來咱的緣分是天注定的。”
甄王所說的每一個字,都像一把冰冷的利刃,憶起樹林里甄王對自己的侮辱,云河氣得身軀微微在顫,抓著劍柄的手青脈緊張地突起,他的手心全是冷汗…
“鏘!”甄王一劍就向著云河劈過去。
云河不敢輕敵,勇敢地舉劍相迎。
兩劍相撞,發出刺耳的響聲。
甄王一臉的兇狠,得意地笑道:“云河,吸取上次的教訓,這回本王不敢下那般重手了…呵呵,你們這些無境的下民弱得就像玻璃渣一樣,哪里被輕輕踢中一腳也會致命。本王要活擒你做面首,要是一不小心打爛了,那就只能制成標本,多浪費!”
甄王一而再,再而三地提標本這事,讓云河氣得臉都煞白了。
“怎么樣?現在本王才使用了一成的力量,你就難受得說不出話了?以后如何侍候本王呢?不過如果是你,本王盡量憐香惜玉的!哈哈哈!”甄王猙獰地狂笑。
兩把劍架在一起,甄王的劍正一寸一寸地往下,云河顯得力不重心。剛才兩劍對撞那一下,他的手腕被震得隱隱作痛,整條手臂都快麻掉了!
聽聞甄王自稱才出了一成的力量,云河心里有些納悶了。
果然,無境與圣境之間,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鴻溝,這實力的差距有如天壤之別…
不能再與甄王硬撞了,哪怕被擊中一下,那就玩命。
想到這里,云河眼神一凜,黑瞳瞬間變成了藍瞳。這雙眼睛依然清澈透亮,仿佛映著宇宙的日月星辰。
原來云河的眼睛還能變色的呀!好美的眼睛!比藍寶石還漂亮,甄王被云河眼睛的變化所吸引,目不轉睛的盯著,帶著一種玩賞的目光,又貪婪地笑道:“云河,你真是越看越適合當本王的珍藏品。不過,你別以為改變了眼睛的顏色就能嚇唬得了本王,不管你如何掙扎,結果都是一樣的!”
甄王說著,又加重至兩成的力量!
眼看云河的劍就要招架不住了,就在這時,云河的雙眸中閃爍著幽幽的藍焰,這藍焰璀璨而夢幻,仿佛有一種神秘的力量,能直達人的靈魂深處,看到了遺忘的恐懼。
甄王心神一滯,腦海里出現了小時候的記記…
當他和當今的皇帝酈蘇還是小孩的時候,他們的父皇就已經很偏心。
父皇總是把最好的東西留給他的皇兄酈蘇,而把他皇兄挑剩不要的東西施舍給自己。
玩具如是,書籍如是,榮譽如是,掌聲如是…
他就像一個被父皇遺忘的人,無論自己做得多好,父皇都視而不見,有時候,還甚至怪責自己太優秀而搶盡了皇兄的風頭,結果反被父皇責怪和冷落。
皇兄從出生起,就被冊封為太子,一帆風順的命運就被安排好,無驚無險地登上了帝位。
而自己,則要在父皇的冷眼底下苦苦掙扎,稍有一點差池,就會受到重罰。
而那個皇兄,也從來未曾對自己有過半點的同情,只是冷眼旁觀,好像看笑話和小丑一樣,沖著自己嘲笑。
他只是意識到,如果他再像刺猬一樣,對他的皇兄表現得有半點的攻擊性,哪怕是出于正當的防衛,他的父皇很可能會出于保護皇兄,而除掉他。
于是甄王一邊裝瘋賣傻,一邊韜光養晦。
由于他終于沉迷于男女之間,奢侈荒唐無度,被朝中大臣與皇族親戚嘲笑他為廢物,因而他成功躲過了所有人的視線。
終于熬到他那偏心的父皇駕崩了。皇兄坐在那個帝位上,而他也得到了一個甄王的稱號。
甄王早就發誓,一定要把皇兄所有的一切都奪取過來。
于是,他一點點地滲透,侵蝕朝野,把皇帝的權力架空,眼看忍耐多年的大計就得以成功,逼得皇帝投水自盡,只要奪取玉璽,一切就大功告成…
然而,卻因為唐紫希的出現,折外生枝。
甄王仿佛看到了父皇在怒罵他的聲音:
“你這個酈氏皇族的不肖子孫!枉寡人悉心栽培了你二十多年!給你養尊處優的生活,給你享之不盡榮華富貴!而你竟然不思滿足,還做出弒君奪位,枉害忠良,以權謀私,玩樂無度,濫殺無辜之事,讓酈氏皇族蒙恥,如今還不知悔過地說出篡位一事是為拔亂反正之舉?糟玩生命是為盡興之事?寡人從未見過如此厚顏之徒!要是你對酈氏皇族仍存有半分的愧疚之心,就引劍自剜吧!寡人已經給你留了最后的尊嚴,不要逼寡人動手!”
先皇的怒罵聲讓甄王嚇出一身冷汗。
甄王的四周陷入了一片漆黑,仿佛云河,小白,蔚遲磐和杜博明他們都消失了,整個世界只剩下他一個人…
而先皇的聲音依然如雷貫耳般在他腦海中響個不停。
不可能!父皇早就死了,怎么可能訓斥得了自己?
一定是云河使用了什么妖術,令自己出現幻覺。
“給本王閉嘴!”甄王生氣地大吼。
隨著他這沖冠一吼,他脖子上系著的穹蒼神晶又煥發出一輪黑光,這個漆黑的空間就有如玻璃般破碎了,先皇的聲音也煙消云散。
云河依然站在他對面,卻已經退后至數尺。
云河顯然一臉驚愣!
就在剛才,他對甄王施展了催眠術。
他這項與生俱來的能力幾乎是百試百靈的,就連身為無境的遲霜公主都著了他的道,如今面對甄王是第一次失手!
并不是云河震懾不住無境的人,這個國度雖然很多人都是無境,但是他們自出生以來就生活天地靈氣下降至圣境的空間里,且不能使用靈力,體質退化,力量等級在到圣境的兵器或者戰技是能傷害甚至奪走他們的性命。
云河把目光瞟向甄王脖子上那一塊黑色的水晶吊墜。
剛才就是這塊吊墜突然發光黑光,將自己的催眠術破了。
想必,這就是酈氏皇族向來只傳給皇子皇孫的護身符!
而且這東西還是用純的蒼穹神晶所煉制,蘊藏著亙古而浩瀚的神力,自己的催眠術才會失效。
甄王一邊向著云河走過去,一邊嘖嘖地笑道:“云河啊!想不到你的門道倒是挺多,今天真是讓本王長見識了,只不過可惜了,你這些花巧的東西對本王似乎沒有作用呢!”
看到甄王步步逼近,而云河似乎已經無招可出了,杜博明和素竹的臉上都不由得浮現出一絲絕望和恐懼。
“云河,你快走吧!別管我了!我受了重傷,腳跑不動,你帶著我,必然會被我所累!你愿意為我闖入天牢,我已經感激得銘記于心,你的心意我收下了!以你的能耐,逃出去不成問題,但要是你再留在這里,這里的人一個都逃不出來,你沒必要為我枉送性命!”杜博明悲壯地勸云河。
“我既然來了,就不會丟下你們!要走就一起走!”云河并沒有回頭,卻用堅決的語氣回答。
云河說的是你,而不是你們,那意思就是說,他要救的人,不只是杜博明,還有素竹。
他的背影是那么單薄瘦削,但是卻挺得筆直,站如松竹。
這剎那間,素竹竟然有種錯覺,覺得云河的身影很高大偉岸。
至少,在這種緊要的生死時刻,他沒有撇下大家獨自逃生,而是勇敢無畏地站在最前面,為大家擋住敵人,那怕敵我實力懸殊,他并沒有半分的勝意,也阻擋不了他保護大家的那份決心!
“云公子…”素竹內心對云河的那種妒忌竟然就這樣被云河不計前嫌的付出擊垮了。
他被云河感動了,覺得與云河的大度相比,自己那種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念頭是多么的愚蠢和可笑。
“云公子,不管能否活下去,謝謝你…”素竹熱淚凝眶地道謝:“你要小心點…”
只不過這一次,他并不是奉命而為的那種敷衍,而是發自內心的了。
素竹的聲音也變得溫和親切了很多,而且語氣之中還在替云河的處境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