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王失望地說:“杜博明,本王實在想不明白,事到如今,你為何還要包庇云河?他都已經死了,你再守信義又有什么用?”
“像你這種人,永遠都不會明白…”杜博明不屑地笑著。
蔚遲磐道:“殿下,看來云河生前一直隱藏得很深,杜博明似乎毫不知情,再熬下去恐怕也問不出什么端倪。”
甄王冷笑著說:“有一件事情本王已經很肯定,不管杜博明知不知情,他寧愿死也不會向本王說出半點信息。既然這樣,那這次夜審只好結束了。作為余慶節目,把那個奴仆的雙手雙腳跺下來吧!本王讓杜博明看看,一個忠心于他的人被跺得肢離破碎的樣子有多可憐。”
侍衛道:“遵命!”
他說完,就走向墻邊的刑架,挑出一把寒光閃閃的斧頭,一步一步向著素竹走過去。
杜博明的確命令過傭兵和隱衛殺過不少人。
但是那都是用最快的速度結束敵人的性命,通常都是一擊致命,不會讓敵人在臨死之前有掙扎或是痛苦的機會。
像甄王這種斷骨斬肢的手段,即使是鐵石心腸的人看了,也會覺得不寒而悚,更保況那個被折磨的人,還是杜博明手下最得力的助手,一個陪伴了他二十載的忠心奴仆?
杜博明怒得破口大罵:“甄王!你真是連牲口都不如!雖然我殺不了你!但是天遲早會派人來收你的!”
“哈哈哈…”甄王大笑:“很多人這樣罵過本王呢!比如云河,不過他們都死了,而你也不例外!明天午時,你連同杜家數十人的首級就會被懸掛在城門。我在想,那一定很壯觀!”
“我杜家上下就算化為孤魂野鬼也不會放過你的!你等著瞧!”杜博明怒罵。
甄王不以為然地笑道:“死到臨頭還如此嘴硬。你的聲音實在太難看了,本王原本還想讓你死得體面些,既然你敬酒不喝喝罰酒,本王也不跟你客氣了。”
甄王望了那個侍衛一眼道:“待會你處理完那個奴仆之后,就把杜博明的舌給本王割下來吧!”
“殿下,遵命。”侍衛應了一聲。
這時,侍衛已經走到素竹面前。
可憐素竹趴在地面,由于傷得太重的緣故,一點也不能動,他已經陷入半昏迷的狀態。
侍衛舉起白晃晃的斧頭,在半空中比劃了幾下,在瞄準素竹的左邊胳膊。
即使要斷臂,那也要砍得整齊美觀,要是斬得不徹底,留下一截,那就要砍兩次,多麻煩。
萬一砍錯地方,砍中腦袋,把人當場弄沒了,甄王殿下還要責怪的呢!
所以瞄準,真的很重要。
看著那把大斧在一上一下地比劃,杜博明的心也跟著一下一下地懸在半空。
一直以來,他都是商業叱咤風云的人物,在無上國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只有他掌控著別人的生死,從來都沒有人能威脅到他。
如今,他人生之中第一次嘗到了這種絕望無助,身不由己,不要說自己的性命,連身邊的人也保護不了的滋味…
終于瞄準了,侍衛的眼眸閃過一道兇光,就一斧狠狠地朝著素竹的手臂砍下去!
眼看素竹的手臂就要被砍下來了,杜博明絕望地閉起眼睛,不敢目睹素竹的慘狀。
就在千鈞一發之際,突然一道白光在漆黑中閃過,擊中了侍衛的手背。
“啊!”侍衛痛得手一松,手中的大斧就掉了下來,砸中他自己的腳,他痛得哇哇大叫,在獄廳里跳了起來。
“嘰里咕嚕…”
一塊石頭掉在地面,慣性地滾動了幾下,才漸漸靜止下來。
原來是一塊閃閃發光的鉆石!
這塊鉆石被磨成圓扁形,像鵪鶉蛋那么大!
雖看這塊鉆石只有小小的一塊,但絕對已經價值連城了!
在陰暗齷齪的牢室,又怎么可能會出現這種東西!
而且,從這塊鉆石的形狀看來,這明顯是一種暗器。
把鉆石當作飛煌石來使用,就連甄王見了都覺得奢侈。
“是誰潛入天牢!出來!”侍衛忍著痛大叫。
看到這塊飛煌石,甄王的臉色頓時變了!
在他的記憶中,只有一個人隨手一出就是鉆石。
鉆石做的戒指,鉆石做的劍,仿佛擁有一座取之不盡,用之不完有鉆石礦,仿佛鉆石不值錢似的…
那個人就是云河!
“甄王,你找我找得如此著急,到底所為何事?”一把清冷又帶著幾分傲氣的聲音在幽幽的黑夜之中響起。
那聲音明明清脆宛轉得如同鶯啼泉落,但在甄王耳中聽來,卻像地獄催命的符咒。
“云河?”甄王倒吸一口涼氣。
他認得云河的聲音,那聲音很美,很動聽,細如弦絲,讓人聽過一次就終生難忘的。
他不會認錯的!
一青一白兩道身影在陰暗漆黑的長廊漸行漸近。
一身青衣的云河依然美得如畫中仙,只是他的臉頰蒼白得不像活人,就像午夜的孤魂。
他身邊跟著一個銀發金眸,高大俊朗的白衣男人。
那白衣男人的眼睛閃爍著狡猾而兇唳的光芒。
一青一白,就像地獄來的催命無常。
“云河,你是人是鬼?”甄王嚇得往后倒退一步。
他親眼看著云河斷了氣,確定云河已死。
而且他還挑斷了云河雙手雙腳的筋骨,就算云河能活下來,也會是一個生活不能自理的廢人。
如今云河卻能走路,而且走路輕飄飄的,沒有半點聲音,臉色慘白得像鬼一樣,披頭散發,又長又黑的頭發在風中微微飄著,就這樣突然出現在天牢里,的確很像一只厲鬼。
甄王膽子再大也難免會被嚇著。
蔚遲磐是每一次見到云河。
他之前只看過云河的畫像。
畫像里,云河身穿一身華麗的紫色禮袍,長相和氣質如同一個翩翩的皇子。
如今,云河雖然一身樸素的青衣,長發未梳,依然美得讓人覺得很驚艷。
因為素雅的打扮之下,更顯得他那張臉的精致深遂,傾世絕艷,無可挑剔。
“你們別過來!否則我就不客氣!”蔚遲磐是個異界人,他知道天地間有鬼神存在,但是并沒有什么可怕的。
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一切妖魔鬼怪也只不過是紙老虎罷了。
云河旁邊的白衣男子就是小夜夜千叮萬囑也要他帶上的神龍小白。
云河見自己一出現,就把甄王嚇成這樣,不由得心里暗暗偷笑。
看來甄王真的以為自己已經死了變成厲鬼。
云河盯著甄王,冷冷地說:“甄王,我跟你平來無怨無仇,但是你把我害成這樣,今天我就是來討命的!”
“你別過來!”甄王怕得要命。
他記得樹林那一陣黑色的蝶雨,紛紛揚揚下著,就能瞬間奪去一百多人的生命!
蔚遲磐曾經給他解釋過,那是一種靈魂攻擊,能直接切碎一個人的靈魂。
所有那些侍衛的遺體上沒有半點傷痕,卻已經死透了。
甄王可不想自己落得如此下場。
然后,他又想起了自己身上有一道護身符,就是那塊他從小配戴在身上的吊墜,是用純的穹蒼神晶所雕刻的。
甄王下意識地把手伸到襟前,緊緊地抓著藏在衣服底下的吊墜。
這個侍衛可不知道云河是什么來頭,他連忙撿起地上的大斧頭,然后高聲大喊:“有人刺客!快護駕!”
可是,諾大的一個天牢,卻靜悄悄的,沒有侍衛響應。
在三丈外的墻壁,可清楚地看到,那鑲在壁墻上的油燈燭火是凝固著的,不會閃爍跳動。
還有一片從窗口飄過來的枯葉,竟然懸空靜止在半空!
“這…到底發生了什么事?”侍衛這下子嚇得不輕!
小白得意地笑了笑。
他對這個天牢施展了一個結界,令到時間停頓。
這會兒,除了杜博明所在的這個牢室,其他地方的人都被他定住了。
由于要將杜博明救走,那以杜博明為中心,他三丈范圍內是不可以使用時間靜止的,否則杜博明連同時間一起被定住了的話,就不能將他帶走。
這個神通雖然十分實用,但是能維持的時間并不長,尤其這是一個無境的高級界面,小白實施起來比起在地球要耗費起碼十倍以上的靈力。
小白望了云河一眼,意思是說:小狐貍,別墨跡,要速戰速決啊!
云河點了點頭。
“小白,行動吧!”云河道。
云河剛說完,小白就身形一閃,飆到那個侍衛面前。
侍衛舉起大斧向小白砍下去,豈料他砍中的僅僅是小白的殘影,小白已經閃到他身后,舉起手刃,往他的脖子一記劈下去。
“噼啪”一聲,侍衛應聲倒地。
小白得意地用手揚了揚額頭的流海,撒帥地笑了笑:“小菜一碟!”
實則呢,小白的手掌隱隱作痛啊!
本來小白是想用手刃將這個侍衛的腦袋在砍下來的。
然而這個侍衛就算不會神通也好,他天生就是一個無境修士,比起小白高一個大境界,身板的硬度是相當于一件無境的法寶,小白的手刃自然砍不進去。
于是小白覺得如同砍在一塊硬石上,手痛得要命!
侍衛的腦袋沒掉,只是被小白一掌打暈過去而已。
而小白為了裝酷,不輸了面子,裝模作樣地酷笑。
看到小白瞬間就放倒了這里唯一的侍衛,蔚遲磐和甄王更加緊張了。
“下一個,就是你們了!”小白狂笑著,向著蔚遲磐和甄王沖過去,他伸出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