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滴撒落,鏡面黯淡下去,化為漆黑的夜。不久,漆黑的鏡面亮起星星光光的光,就像繁星滿布的夜空,星光璀璨,五彩繽紛,又匯聚成美麗的星河,為風景如畫的九重神殿增添了幾分奇異的色彩。
這些星星之火顏色各異,是因為每個人血脈中的屬性并不一樣。
很可惜,在在數十萬點星光之中,跟云河的光芒完全相同的藍色連一個都沒有。
就連云衡本人的血也不行!
云衡滿以為自己跟云河同是天狐族人,自己的血可能比趙英彥更合適,沒想到自己的光是白色的,跟云河的性質完全不一樣。
云衡心里失望極了!
本來想向殿下邀功的,沒想到沒有機會了,又給那個人族小子出了風頭。
現在,除了趙英彥,就只有弈武的光芒是淺藍色的,跟云河有些接近。
弈武充其量也就只能算是半個人選…
茫茫人海數十萬,也就只有一個半的人選的血型跟云河符合,云河的血是熊貓血嗎?
光靠趙英彥和弈武的血,也不知道夠不夠…
飛渡之術是相當消耗神血的。
因為想把一個人血脈干枯的人救活治好,可不是獻一兩碗血那么簡單,實施這項神通,需要一個健康成年男人全部的血量!
如果把一個人的血都用光了,那這個人也活不成了。
所以,最好能湊齊十個八個血型合適的人,每人只出自己十分之一的血,那么每個人所受的傷害就不會很大,這也能足夠把云河治好。
現在供血不足,云衡心里暗暗有些擔心,他盯著弈武道:“你的顏色比較接近,你要心理準備,隨時為殿下獻血。”
“太好了!”弈武聽了一臉慶幸。
唐紫希則郁悶地問:“為什么除了小彥之外,就只有弈武符合?”
云衡道:“這個叫做弈武的小子想必喝過殿下的血吧?”
弈武憨厚地回答:“沒錯!衡長老你真是神機妙算。當年我身中劇毒,危在旦夕,在病危之際云河迫我喝了他幾碗血。今天終于有機會報答他。”
唐紫希又問:“那按你的意思,就是但凡喝過云河的血的人被這面鏡子照出來的光芒就會變成藍色嗎?”
“理論上是這樣。”云衡回答。
“那獅虎獸,還有我的爺爺和大哥也喝過云河的血,為什么他們的光芒卻不是藍色?”唐紫希接著問。
獅虎獸是指那只白紋貓,唐紫希的爺爺和父親是那個白頭老頭以及容貌跟唐紫希有幾分相似的年輕人?
云衡用神目橫掃了九重神殿的人一眼,一下子就鎖定了唐紫希所說的幾個對象。
云衡笑道:“殿下的血雖然充滿靈氣,但是并不是每一個人喝了就能達到改變血脈屬性或者提升血脈力量的效果。要么兩者的屬性差異太大,血脈力量無法融合疊加,要么就是資質平庸,難以煉化吸收狐血的力量,所以沒發生改變。”
獅虎獸是雄獅獸和雌虎獸結合生下的后代,而且它還不會化形,跟云河的族類差異太大了。
而唐松山和唐玉書兩爺孫雖然在人族當中資質算不錯了,但跟九重神殿成千上萬的天才比起來還是遜色太多,當初他們喝了狐血就達到化解赤蝎之毒的效果而已!
因此,單從對狐血的反應就能得出這些人資質排行。
趙英彥不愧是丹神宗千萬年以來的第一青年才俊,他是天賦最高的,因而能駕馭遠古圣物天星劍;弈武天賦居其次,他從小就得到端木家、燕家兩大家族的悉心栽培,底子好,資源多,加上勤奮刻苦,成就不在幾位家主之下;唐松山爺孫又次之。
千瞳這丫頭調皮地笑了笑:“真沒想到驗個血也這么多學問啊!衡長老,你真是博學,今天讓我長見識了。”
云衡最喜歡被人膜拜稱贊了,千瞳這一番贊美之詞甚合他意,他得意地說:
“千瞳丫頭,你說得沒錯!我能洞察宇宙萬物的真諦,一般人的見識又怎能與我相比。我在力量全盛時期,是無所不能的神呢!不如你拜我為師吧!以后你有不懂的問題就可以問我,我還會把你培養成獨一無二的天才呢!這是個不可多得的機會,須知道我從來就沒收過徒,你是第一個令我有收徒沖動的人。”
云衡自從第一眼見到千瞳后就有無限好感。
云衡明顯在討好千瞳,趙英彥卻不樂意了。
千瞳是唐紫希的人,唐紫希的人同樣是主人的人,主人現在還沒醒,這老古董就想挖走主人的人?是不是太過分了?
再說,主人和唐姑娘手中什么資源沒有?在九重神殿升級突破就像家常便飯,用得著去拜你為師嗎?
就算主人和唐姑娘現在的境界不如你,以他們的氣運和資質,遲早會超越你。
千瞳還有必要跟你學嗎?
于是趙英彥又忍不住冷哼一聲道:“老古董,已經活了十幾萬載,論到知識是叫獸級別,的確有倚老賣老的資本了。不過有必須如此忽悠一個小女孩嗎?”
云衡的臉色變得很難看。
“人族小子,你明知道我學識淵博,德高望重,輩分又比你高,你就不能對我說話客氣些?”
趙英彥總是“老古董”這樣喊,云衡不滿了。
而且自己哪里老了?在古神當中,自己還算年輕的了。
趙英彥和云衡又吵起來了。
“主人,不理他們真的沒關系嗎?”千瞳一臉汗顏地問唐紫希。
“應該沒關系吧!”唐紫希笑道:“說不定吵著吵著就能鬧出感情,從前小彥跟球球也是這樣。”
“哦,對喔!”千瞳才想起這情景莫名其妙地似曾相識。
就這樣,這個壯觀而神奇的驗血行動就在微妙的氣氛中結束了。
飛狐谷云野山莊。
云河的房間。
現在,除了昏迷不醒的云河,參與獻血的趙英彥和弈武,以及實施這個“手術”的云衡,其他人都被云衡請出了門外。
唐紫希和顏少秦他們都焦急地在院子里等待消息。
“可以開始了嗎?”趙英彥問。
“你真是著急,萬一我要把你的血全部用光,你就會有生命之憂,難道你一點兒也不害怕?”云衡問。
“老古董,別再廢話了,我說過,我這條命是主人的,隨時隨地都可以還給他。”趙英彥冷冷地說。
“我也一樣。”弈武也附和著說:“衡前輩,請你別再浪費時間考驗我們的忠誠度。”
“很好,那就從你開始吧!”云衡指著趙英彥道:“伸出一只手臂。”
趙英彥豪不猶豫地把手臂伸直。
云河就安靜地沉睡在帷幕之中。
云衡打造了一個結界,將四人籠罩在其中,然后走到云河面前,把他靠外側的手臂手心朝上攤開,把他的衣袖捋至肘后。
他的手又白又纖細,就像白玉琢成的蓮臂,晶瑩剔透,就像雕刻師精心雕琢出來的藝術品。
云衡心里感嘆:殿下每一個部位都如此完美啊!
那薄薄的肌膚之下淺淺地埋藏著一條條淡淡的管脈。只可惜管脈幾乎是干枯的,這是他失血過多所致,這也是他現在如此虛弱的原因之一。
云衡右手食指甲突然妖化變長,形成鋒利的利刃,他用甲刃輕輕地在云河的手腕上劃了一下。
蒼白的管脈瞬間被切斷,卻沒有半點血滲出來,云衡看得心痛啊!
“老古董,你為何把主人的手劃傷?”趙英彥生氣地問。
“你著急什么?”云衡活了十幾萬載,一向被族人奉為尊者,所有人對他都是尊重有加的,唯獨眼前這個人族小子一直質疑他的能力,他有些不爽啊!
云衡看似隨意地當空一劃,一道無形的利刃就形成一個半月朝著趙英彥破空而來!
“嚓!”的一聲,趙英彥的手腕被這道利刃割中,血管被切斷,頓時鮮血溢出。
奇怪的是,這些血并沒有往下滴,而是懸浮在半空中,變成一滴滴紅得發亮的小水珠。
云衡左手雙指一并,指向那空中飄懸的血再往自己這邊一牽,那些鮮紅的血珠就匯聚成一道拋物線,猶如一道橫跨虛空的血虹,從趙英彥這邊直到注進云河手腕那根斷開的血管之中。
這一招叫做血虹飛渡,是云衡自創的。
鮮血再延著云河的血管被運輸到全身的經絡和臟腑。
干枯的經絡和臟腑得到鮮血的灌溉,就像春回大地,萬物復蘇,開始瘋狂地吸收著春雨般的甘露。
但幾滴淅淅瀝瀝的血雨根本不能滿足那身軀干枯已久的需求。
很快半空中的血就被吸收殆盡了。
云衡又運功繼續從趙英彥身上榨取鮮血源源不絕地灌輸入云河的身軀之中。
隨著時間的過去,云河的臉色由蒼白發青漸漸有了血色,而趙英彥的臉色卻越來越差。
就這樣,兩天的時間過去了,云衡一直沒有停止過在趙英彥身上榨血。
趙英彥的臉色蒼白得像紙一樣,而沉睡中的云河已經恢復了血色,他的氣息平穩,氣海中也充滿了靈氣。
除了境界還停滯在歸空境,云河身上的內外傷是徹底被治愈了。
趙英彥覺得眼皮好沉重,視野也變得有些模糊,他快看不清主人沉睡的容顏,然而感應到主人已經一點一點地好起來,他很欣慰。
只要能治好主人,就算流再多的血都值了!
作為實施這個“手術”的大夫,趙英彥現在是什么狀態云衡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