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條蛇,難道是神派下來拯救我們的?”
“如果是神派來的,那它就是圣獸!”
“一定是了!你看它連黑霧都不怕!”
“太好了,如果它能驅散這些黑霧,我們就不用死了!”
神夢山上的人們激動地議論。
要是換作以前,他們看到一條這么大的妖蛇早就害怕得腳軟,說這是害人的妖獸了。
不要說普通人,就算是妖族看到這樣的紫蛇,也是望而生畏,敬而遠之的。因為在紫蛇面前,他們是那么渺小,連給人家塞牙逢都不夠嘛!
但是,對現在的他們來說,最可怕的東西就是那些毀掉他們家園的黑霧,黑霧才是邪氣的化身。
任何能抗衡邪氣的力量,都會被他們視作正義,比如說這條靈氣的紫蛇。
他們所看到的紫蛇,正是云河麾下的小蛇。
小蛇的境界其實只恢復至歸空境九重中期,跟黑霧和那些影傀的實力還是稍遜一籌的。
小蛇原本就是來自中天的圣獸,雖然境界跌落了,靈性仍在。在它的全盛時期,只要打一個噴嚏就能將這些黑霧和影傀驅散了。所謂爛船也有三分寸,黑霧和傀影畏懼的,正是紫蛇這種與生俱來的神威,因此不敢冒犯。
“奇怪了!那條蛇的頭頂好像有人啊!”
“圣獸是神的坐騎,難道是神降臨嗎?”
“不對啊!那幾個人有些面善!”
“這不是唐貴妃唐紫希和云河嗎?”
“云河身邊站著的,想必是云河的仆人…”
云河身邊,除了唐紫希,就是趙英彥和烈帝。
趙英彥的確是云河的奴仆,至于烈帝就杯具了,他堂堂一國之君,被青桐郡這群草民當成了仆人。
幸好這里距離遠,烈帝聽不到人們是怎樣議論的,要是聽到了,他一定會很郁悶。
有人認出唐紫希和云河并不奇怪。畢竟一個多月之前,唐紫希考取了煉丹宗師成了萬眾矚目明星,唐家的慶功宴鬧得全城沸沸揚揚的,唐家門庭若市。
而在晚宴之際,帝都使者又傳來圣旨,特封唐紫希為皇宮首席煉丹師。期后不到一個月,唐紫希的身份再次大翻轉,搖身一變成為烈帝捧在掌心的唐貴妃。
唐紫希的身份和地位水漲船高,平步青云,唐家也邁入赤炎國大家族之列。青桐郡千百年以來,在赤炎國來說只不過是一個貧瘠而偏遠的地區,突然出了一個貴妃,一個大家族,便成為大家茶余飯后,津津樂道的美談。
這很給青桐郡長面子。人人都以自己是青桐郡的人為榮,對唐家更是十分敬畏向往。
但是,唐貴妃不應該在皇帝養尊處優,享受榮華富貴才對的嗎?為何突然騎著“圣獸”,千里迢迢地出現在青桐郡?大家都覺得很奇怪!
更奇怪的是,唐紫希居然跟從前的未婚夫云河走在一起,就不怕烈帝降罪嗎?
好吧!烈帝正站在小兩口旁邊呢!對兩人是持著祝福和愧疚的態度。要是有人膽敢將這小兩口拆散,他第一個站出來打人吶!絕對不是開玩笑。
現在烈帝已經變乖了,還成了云河的迷弟,什么唐貴妃?人家唐紫希是他的大嫂呢!他是想也不敢想了。
不管唐紫希跟云河現在是什么關系,他們的確讓青桐郡的人看到了一絲希望。
云河站在小蛇頭頂,迎風而立。
這是他第一次看到黑霧和影傀,表情十分凝重。
雖然這些黑霧和影傀不能靠近他,但是他也沒有十足的把握將它們徹底消滅。
“小蛇,你是來自中天的,你知道產生黑霧的那個爐鼎的來歷嗎?”云河沉著聲音問。
“主人,小蛇不曾在中天見過如此邪氣的法寶。中天是神圣的地方,不可能煉制出這種東西。”小蛇的回答很肯定。
“小蛇,你的意思是,這種東西不屬于中天?”云河反問。
“是的。”小蛇回答。
這樣,就跟云河的推測矛盾了。一開始,云河以來梵祭司背后的人是中天的古神,但現在看來,那個人未必是來自中天。
不過,退一步來說,這個世界劃分為三層,最下層是凡間,凡間之上是中天,中天之上是圣地。圣地之外就是域外世界。
域外世界的人要降臨凡間,必先依然突破圣地和中天。
那也就是說,那個人和那件法寶,也有可能是域外的世界來的。
云河越來越覺得一萬年之前,中天的那一場導致幾乎所有古神隕落的大戰情況比自己想象中嚴重。
如果連圣地和中天都支撐不住,那么凡間還能守多久呢?
云河很憂慮,但是眼前的形勢,連給他憂慮的時間都沒有。
一把陰森而詭異的聲音從神夢山和青桐郡之間的黑霧之中傳出來。
“云河,咱們又見面了呢!”
一個白袍長發男子在陰傀的簇擁之下現身。
他正是云河最忌憚的梵祭司。
沒想到,這一刻的見面是這么突然,云河連心理準備的時候都沒有。
梵祭司雖然是一個壞人,但原本長得儒雅英俊,只是帶著陰邪之氣。與往日容光煥發、不可一世的神態相比,此刻的梵祭司顯得有些憔悴。
他的眼睛充紅,不只是布滿血絲,而是眼瞳和眼白都泛紅。眼窩深陷,臉頰蒼白發黑,整個人消瘦干枯了不少,好像血脈中的靈氣被榨盡了似的。
然而,這樣看似快枯萎得形同骷髏的一個人,身上竟然散發著歸空境九重巔峰的威懾,論境界和實力,跟云河不相仲伯。
梵祭司左手托著一個黑色水晶球,濃濃的黑霧就是從水晶球里散逸出來,右手執著銀手杖。
明明就很枯黑憔悴,梵祭司的嘴角卻掛著瘋狂而傲慢的笑容,好像云河并不是他的敵人,而是他的俘虜,是一個垂死之人。
“云河,不管你能復活多少次,我都會把你殺掉!直到你形毀魂滅,呵呵呵…你的境界突破了又怎樣,我擁有無窮無盡的影傀,你拿什么跟我斗呢?”梵祭司輕蔑下了戰書。
與梵祭司相隔數十丈對峙,云河愁眉深鎖。
梵祭司身后陸陸續續地出現了很多傀儡。有九個歸空境九重中期的傀儡,還有很多境界相對較低的傀儡。但為何沒有看到弈文太傅的身影?
難道作為要脅自己的籌碼,弈文太傅被梵祭司藏在秘密的地方了?那就麻煩了…
直到現在,云河還一心想著把弈文太傅救出來。
隱隱約約,他有種不祥的預感。狐妖的直覺一向都很準,但他又猜不出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還有,云河一眼就看出,梵祭司這種狀態是因為黑色水晶球所致。
當一個人的境界遠低于所持有的法寶,那么結果只有兩種,要么就是發揮不出法寶的威力,要么就是被法寶反噬所掌控,淪為那件法寶的傀儡。
顯然,梵祭司遇到的情況就是屬于后者。
現在,梵祭司還保持著自我意識,但是黑色水晶球的力量已經開始侵蝕他的軀殼和靈魂。形體的衰頹枯萎就是一種表現。只是,黑色水晶球在侵蝕梵祭司的同時,又賦予梵祭司無窮無限的力量。
梵祭司被眼前的力量蒙蔽了雙眼,正瘋狂地享受著力量所帶來的權力和勝利,身陷其中,又哪里會發覺自己危險的處境?
“梵祭司,你不惜涂炭生靈,將赤炎國變成地獄,千里迢迢地追到這里攔截我,到底是什么目的?就算你打敗了我,又能得到什么好處?凡間是世間的生靈賴以生存的土地,如果凡間被毀于一旦,你就算天下無敵了,也失去了家園,這有什么意義?”云河沉著聲音勸說。
烈帝聽了十分著急!云河爛好人的性格又犯啦!對付梵祭司這種大魔頭,直接開打把他滅了就是!還想用言語感動他,讓他回頭是岸嗎?
果然,梵祭司聽了云河一番話,哈哈大笑,好像聽到了世間最好笑的笑話。
“云河,你太幼稚了!你以為我的舞臺只會局限于凡間嗎?我的理想才不會像你那么短淺,終日躲在深山里貪圖安逸!我渴望的是無窮無盡的力量,超越生死的永生!而你,就是我夢想之路的絆腳石。今天我是有備而來,這一次,絕對不會讓你逃掉!乖乖獻出你的靈魂,或者我可以讓你少受點痛苦。”梵祭司狂言。
靈魂?原來梵祭司的目標是自己的靈魂。
但他要自己的靈魂用來做什么?難道是想煉化自己的靈魂來提升修為?在凡間,除了墨離,自己的境界是最高的,而且自己擁有遠古妖族血脈,靈魂與生俱來就比普通的人族強大。
然而,單純這個理由也說不過去!
境界高,同時又擁有遠古血脈的又并非只有自己一個。小蛇是來自中天的圣獸,墨離是海神后裔,獅虎獸和小金龍都擁有遠古妖獸血脈,為什么梵祭司不打他們的主意,卻指名道姓地要自己呢?這其中有什么玄機?
云河淡淡地笑了笑:“原來我的靈魂在你眼中這么值錢。不過據我所知,以你那種噬魂蠱,還無法煉化我的靈魂吧!除非我愿意。不如我們以一對一公平地對打一場,如果你贏了,我心甘情愿將靈魂奉獻于你;如果我贏了,你要你釋放所有變成傀儡的人,包括弈文太傅,從此以后不得再踏入赤炎國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