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雙很白、很漂亮的手,也很軟,握著非常的舒服。
此刻,因為恢復了心跳,血脈流通,手是暖暖的,這種感覺讓唐紫希又熟悉又留戀。
“你是不是恨我,跟烈帝相好,所以再也不愿意睜開眼睛望我一眼了?”
“你為什么不愿意聽聽我的解釋呢!我又豈是那種貪生怕死的隨便之人?為了你,我可是愿意把整個人族都得罪了啊…”
明明有心跳,為什么無論在他耳邊說了什么,他還睡得如此深沉?
唐紫希覺得很奇怪。
于是她把靈覺探進云河的身軀里,細細地檢看了一遍。
片刻,唐紫希的表情十分憂傷,低聲自言自語:
“原來你還沒有醒,是因為靈魂受損了。沒想到那個旋渦會對你造成如此大的傷害。”
剛才圣羅祭場崩潰形成旋渦的瞬間,這股力量掃過了這片扭曲的空間。紫蓮還沒來得及加固結界,云河的靈魂和剛修復好的身軀就被這股力量灼傷。
幸而后來磁場旋渦吞噬了那個原始旋渦,而紫蓮又吞磁場旋渦,用這些力量再次修復云河的靈魂和身軀。
軀殼是沒問題了,靈魂方面還差一點點,表面看起來,靈魂好像什么傷都沒有,但是實則現在好像一個空殼,因為大部分的靈魂之力都被旋渦吞噬了。
就算能醒過來,估計也會有很麻煩的后遺癥。除非給云河補充大量精純的靈魂之力。
云河的靈魂是被圣羅祭場的力量所傷,圣羅祭場是古神遺跡,所以要救醒云河,就要用比圣羅祭場更高級的力量。這是凡間沒有的,除非在中天。
不過,他現在是活著的,有心跳的,只是需要一點力量而已,總比冰冷地躺著沒有半點心跳的狀態好多了。
這對于唐紫希來說是最大的安慰。
活著,就有破鏡重圓的希望!
唐紫希凄涼地笑了笑:“云河,你放心,我一定會找到更高級的能量救醒你。我會一直等你,哪怕海枯石爛。”
又溫柔地撫了撫他的臉頰,才依依不舍放開他的手。
“我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乖乖的在這里等我一會,然后我們就一起回家。”
家,是指被搬遷至九重神殿的飛狐谷,那個如世外桃源般的地方。那里有兩人很多美好的回憶。
唐紫希站起來,對球球道:“球球,麻煩你照顧他。”
“放心,照顧小云河的事,包在我身上。”球球拍著短翅很樂意地答應。
唐紫希身形一閃就離開了這片區域。
等唐紫希走遠,球球扇了扇翅膀,跳入云河懷中,在心窩那溫暖的地方無限依戀地揩了揩。
球球從前是一個蛋,它需要吸收足夠的熱量才能孵化,所以特別喜歡待在溫暖的地方。
要是換作平時,云河早就用那暖暖的狐尾巴把它卷起來,像窩窩似的被包著它。
而如今,云河的身軀雖然恢復了從前的溫度,卻沒有任何反應。
球球的表情變得憂傷起來,抬頭望著依然沉睡的云河,心里難過極了。
希希說,云河需要更多的能量才能醒。
球球能不能把自己吞噬的能量渡給云河呢?這樣云河就能早點醒過來!
想到這里,球球的眼神變得認真起來,它先締造一個護罩,將云河保護起來,然后裂開扁扁的小鳥嘴,開始吞噬神書空間里的靈氣!
以球球和云河為中心,形成一個磁場旋渦,亙古而浩瀚的天地靈氣瘋狂地涌進旋渦的中心,被球球吞噬,并且煉化成一種更加精純的能量。
這種能量,糅合了旋渦、磁場以及神書的力量,是一種嶄新的能量。
球球的短翅輕輕地往云河的額頭一點,這些能量就往云河的靈魂中直接灌輸進去。
紫蓮似乎因為復活云河消耗太大,已經陷入沉睡,對于外界輸送給主人的能量,竟然全無反應。
云河在沉睡中,就這樣不停地接收著來自球球的力量。他的靈魂正在以極緩慢的速度被一點點修復,緩慢到就算連唐紫希也覺察不到。
唐紫希是神書空間的主人,球球對云河做了什么,她是隨時都知道的。
她并沒有阻止,反而暗暗將神書空間其他區域的天地靈氣往球球和云河那邊抽調過去,方便球球吸收更多。
云河平時沒少待在神書空間里,早就適應了這里的靈氣,直接讓他煉化這里的靈氣是沒有用的。或許這些靈氣經過球球“過濾”之后,對云河的傷有幫助。
所以唐紫希便默默支持。
留了一道靈覺隨時觀察云河和球球這邊的情況,她便瞬間出現在其他人潛修的地方。
除了慕雪逸,所有被她收進來的人都正在努力地煉化靈氣球,有些人已經結束了潛修,有些人還在突破,大家都取得了非常著名的成果。
最讓唐紫希驚訝的是,墨離已經突破至化神境,成為千萬年以來,首先突破化神境的第一人!
目前,墨離正雙目緊閉,盤膝而坐,正在鞏固修為。
趙英彥已經突破至歸空境九重巔峰,而端木晨、燕剛捷、素語柔、紅香、獅虎獸和小蛇突破至歸空境九重中期,唐紫雨和冷雪突破至歸空境九重初期。
再算進歸空境九重巔峰的球球,歸空境九重的戰隊就一下子增加至十人。
除此之外,唐仲禮、顏少秦、小金龍和戰寧突破至歸空境,也甘愿隨他而去。
他就像一顆耀眼的流星,有無窮的魅力,追隨者無數,就算他隕落了,就算他化為飛灰,魂魄不復存于天地,也能讓無數人記掛著,永遠活在那些人的心里。
而自己,處心積慮地打擊一個無心向朝,一心歸隱于田園,悲天憫人,純真無瑕的人,又能得到什么好處呢?
最終,把自己的皇位,把自己的性命也搭進去。
望著那堆熊熊燃著的紫火,望著紫火中那張慘白而安詳的容顏,烈帝心底對云河的恨就這么一點點地熄滅了。
到了最后,烈帝甚至停下了潛修,淚流滿臉。
梵祭司說得對!
自己太愚蠢了!這場皇位之爭,并沒有勝利者,而自己只是一個失敗者。
他用哀傷而后悔的眼神凝望著云河,道了一聲,“皇兄,對不起…”
唐紫希聽到烈帝的懺悔,心里又欣慰又難過。但她知道,從這一刻開始,烈帝不再是云河的敵人了。
這場兄弟相爭,終于以血為代價,落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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