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方幻云轉身離開。
春桃一頭霧水的看著謝瑯華說道:“大小姐,找敲鑼打鼓的做什么呀?”
謝瑯華神秘兮兮的一笑,輕聲說道:“就不告訴你!”
說著,她大步走了出去。
十分悠閑的去蕭氏那里吃了個早飯,然,她還沒有吃完飯,老太太的房中的如畫便來了,說老太太著急讓謝瑯華過去一趟。
謝瑯華自然知道什么事,她沒有多說,起身隨如畫一起朝老太太的院子走去。
流言傳播之快,定遠侯府已有婢子在竊竊私語的議論著,以至于謝瑯華所經之處,所有婢子無不以別樣眼神看著她,若是換做旁人,只怕要羞得沒有辦法出門了,可謝瑯華昂首挺胸,一副怡然自得的摸樣,令得她們不敢直視。
謝瑯華才走到老太太的院子還沒有進去,便聽見老太太沉聲呵斥道:“造孽啊!我們謝家怎生出這樣的女兒來。”
春桃腳下一頓,輕輕的扯了扯謝瑯華的衣袖,小聲說道:“大小姐,老夫人正在氣頭上,要不我們回去吧!”
哪有往槍口撞的道理。
如畫頓時抬頭看了一眼春桃,那一眼又冷又冰,顯然聽到了春桃的話。
謝瑯華漫不經心的看了一眼如畫,笑著搖了搖頭,老太太都讓如畫來喚她了,她還能躲到哪里去。
“孫女給祖母請安!”謝瑯華抬步走了進來,對著老太太盈盈一福。
她垂眸淡淡一笑,有徐氏在,老太太自然是什么都知道了,大概知道的比她都多。
老太太面色一沉,見她進來,眼中火氣更勝,厲聲吼道:“你還有臉來,連我都替你臊得慌,謝瑯華我們謝家的臉都被你丟盡了,我若是你早就一頭撞死了。”
老太太言辭犀利,眼中滿是厭惡。
徐氏在一旁添油加醋的說道:“母親,莫要動怒,如今正在風口浪尖上,不若我們把瑯華先送到庵堂避一避風頭吧!”
謝瑯華淡淡的看了徐氏一眼,她竟不知哪里礙著她了,這一個兩個的都巴不得把她送到庵堂。
“不可!”徐氏聲音才落,蕭氏便大步走了進來。
“媳婦給母親請安。”蕭氏說著對著老太太盈盈一福。
謝瑯華已經告訴她錢媽媽的事,卻獨獨沒有說有關她的事,可這府中有多少人等著看她們的笑話,即便謝瑯華不說,也會有人巴巴的告訴蕭氏,這不蕭氏知道后便急急忙忙的趕了過來。
她滿目愧疚的看著謝瑯華,眼中滿是沉痛。
明眼人一看便知這是有人故意放出的流言,意在敗壞瑯華的名聲,更是要逼得瑯華就范。
若她聲名盡失,再無人敢娶,還有什么資格在去蕭家退婚,只怕還得求著蕭陌娶她了。
老太太看著蕭氏冷冷一哼:“蕭氏,這就是你教養出的女兒,整日里除了惹是生非,哪里有一點大家閨秀的摸樣,等長安回來,我非要他休了你不可。”
那個休字一出口,謝瑯華徒然抬起頭,她淡淡的看著老太太,眼中掠過如針一般的寒芒。
她可以受辱,母親卻不能。
母親這一生沒有做過任何一件對不起謝家的事,從來都是老太太說什么就是什么,可結果呢!
“母親,這分明是有人故意放出流言想要敗壞瑯華的名聲,還請母親明鑒。”蕭氏看了謝瑯華一眼垂眸說道。
老太太看不也不看蕭氏一眼,冷冷說道:“我什么都不想聽,謝家因她聲名盡失是真,你教女無方也是真,你便陪她一起去庵堂吧!”
徐氏滿目得意的一笑,抬眸看了一眼老太太身旁的秦媽媽。
秦媽媽隨即站了出來,指著一旁兩個粗使的婢子說道:“你們還愣著做什么?沒聽到老太太發話了嗎?還不趕緊把夫人和大小姐送去庵堂。”
“是。”兩個粗使的婢子上前就要去抓蕭氏與謝瑯華。
就在那時謝瑯華眼波一轉,看著老太太笑著說道:“祖母,坊間議論的可不止我一人,若是送我和母親去庵堂,那就把趙姨娘和瑤華一道送到庵堂吧!”
謝瑯華算的分毫不差。
徐氏先是微微一怔,繼而雙眸一亮,對著老太太說道:“母親,兒媳以為瑯華說的是,掌家做主斷然不可有所偏袒。”
對徐氏來說,不止蕭氏是她的絆腳石,趙氏同樣也是,若是能一舉把她們兩人都除掉那就再好不過了,所以她怎肯放過這個機會。
蕭氏出口附和道:“是,母親,若有所偏私,以后何以服眾。”
老太太沉吟了片刻,正準備開口。
謝文安突然打不走了進來,笑著說道:“兒子給母親請安了。”
老太太一見他,面色稍稍緩和了幾分。
徐氏面無表情的看了一眼謝文安。
“母親,大哥就要回來了,便是瑯華和嫂嫂有天大的不是,也等他回來再定奪吧!”謝文安輕輕的給老太太揉著太陽穴,緩緩說道。
老太太慢慢的閉上了眼,皺著的眉頭舒展開來,輕聲說道:“那就依你所言吧!”
謝瑯華與蕭氏起身對著老太太盈盈一福退了出去。
出了老太太的院子,蕭氏一把握住謝瑯華的手,面上的表情十分復雜,她低聲說道:“瑯華,退婚一事要不緩一緩吧!”
蕭陌正是算準了人心,才會在此時放出重傷謝瑯華的流言,一方面是以牙還牙,更重要的逼得謝瑯華無路可走,只能上門求他,求他將她娶進門。
可蕭陌卻錯算了謝瑯華。
謝瑯華看著蕭氏揚眉一笑:“母親,你就放心吧!我自有主張。”
蕭氏張口還想說些什么,就在那時方幻云走了過來,對著謝瑯華微微點頭。
謝瑯華心領神會。
“母親,我這就去蕭家把婚退了,你先回房等我的好消息。”謝瑯華語罷,領著春桃和方幻云大步轉身離開。
“瑯華…”蕭氏想了想終究沒有說下去。
日光落在謝瑯華臉上,將她的面容襯得越發明艷動人,她今日穿了一身大紅的衣裙,那顏色鮮紅如血妖嬈奪目。
謝瑯華勾唇一笑,明明笑的光彩奪目,眼中卻是一片冰封。
今日可是她的好日子。
方幻云辦事,謝瑯華一向放心,不過片刻的功夫,她便找來十數個敲鑼打鼓的好手。
謝瑯華刻意讓春桃在馬上上掛上族徽。
馬車一駛出謝家,十數個敲鑼打鼓的漢子齊齊動手,瞬間鑼鼓喧天,引得路上行人紛紛駐足觀看。
謝瑯華故意撩開車簾,探出頭去朝外看了一眼。
“看,那不是謝家大小姐,她怎么還有臉出門,真是恬不知恥,也不知被多人睡過了。”一中年男子指著謝瑯華的鼻子大聲罵道。
“誰說不是呢!看著是個大家閨秀,實則比花舫上的姑娘都臟,難怪蕭家郎君看不上她,這樣的女子就是倒貼數萬兩金也沒人要。”他聲音一落,便又有一個儒生打扮的年輕男子從人群中走了出來,看著謝瑯華滿目譏諷的說道。
“嘿嘿,你們還別說,謝家大小姐這摸樣還是不錯的,若是倒貼數萬兩金的話,你們不要,我要了,把她弄回去,日日賞玩也不錯。”一個身形彪悍的男子,色瞇瞇的看著謝瑯華,說著竟伸手比劃了一下謝瑯華的曲線,滿臉淫笑。
聽著他們肆無忌憚的引論身,春桃氣的臉都綠了。
一旁的方幻云也沉下臉去。
唯有謝瑯華仿佛沒有聽到他們的議論聲一般,一臉從容的坐在那里,不僅如此,嘴角上揚,臉上還勾勒著淺淺的笑。
鑼鼓開道,越來越多人圍了過來,跟在謝瑯華馬車之后,想看看她究竟要做些什么。
馬車徑直朝蕭家駛去。
跟在謝瑯華馬車之后的人越來越多,一眼望去烏壓壓的一片。
人便是如此,無論販夫走卒,還是達官顯貴都少不了一顆好奇的心。
謝瑯華如此陣仗,怎不讓人好奇。
謝家離蕭家不遠,原本半個時辰的路,謝瑯華生生讓車夫走了一個時辰,她便是要鬧的人盡皆知才好。
馬車在蕭家大門停了下來。
尾隨而來的行人,瞬間將謝瑯華的馬車團團圍了起來。
謝瑯華嘴角一勾,在方幻云耳邊低語了幾句。
一道道目光之中,方幻云縱身跳下馬車。
鑼鼓喧天,幾乎蓋過所有人的聲音,將更多的人引了過來。
方幻云抬頭看了一眼敲鑼打鼓的漢子們,漢子們瞬間停了下來。
眾目睽睽之下,方幻云一步一步朝蕭家走了過去,她并未上前通報,站在蕭家大門不足五米的地方,扯開嗓子大聲說道:“蕭陌,你出來,分明是你與謝瑤華勾搭成奸,做出令人不齒的事,對不起我們家大小姐,如今你竟倒打一耙,令人放出謠言重傷我們家大小姐,真真是無恥之極,蕭成乃是太子之師,怎教養出你這樣的兒子,你莫要忘了王家七郎可是親口贊過我們家大小姐品性高潔,世人斷不會受你謠言蠱惑,你如此污蔑我們家大小姐,至王家七郎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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