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輪滾滾,馬車向著迪涅馳去,依然是冉阿讓駕著車,其余人坐在車廂里。
那位強大的警官已經帶著被綁成粽子的多羅米埃離開,臨走前鼓勵了一番陸詩倦等人,提議他們畢業后可以考慮去警察總署。
另外三名醒來的少女被他作為證人帶走,只留下了受傷昏迷的芳汀。
芳汀白皙的脖子上有著深深的血紅手印,蒼白的臉色將她五官完美的容顏映襯得十分凄美。
擔任小隊奶媽的守夜在一旁照顧著久久未能醒來的芳汀,神色有些糾結。
而其余人則把狗魚團團圍住,上上下下仔細打量著。
“真奇怪,那狗東西到底為什么會突然晉升堂主?”
陸詩倦的死魚眼死不瞑目般盯緊了狗魚還留有咬痕的脖子。
“狗魚也不知道啊!再說你剛剛也喝了一口我的血做實驗了,不是什么都沒發生嗎?只是巧合吧!”
狗魚無奈道。
若是他的血真的有類似唐僧肉的效果,那可就麻煩大了。他明明只想做一條快快樂樂的狗魚,每次任務都爭取晚點才死而已啊!
“難道一定要吸血鬼吸狗魚才能有這種效果?陸詩倦不是以血液為食物的,根本吸收不了狗魚血液中隱藏的詭異力量。”
作為非人類,馬琳的思路也更加廣一點。
“有這個可能性…馬琳你也吸一口看看,看看人魚行不行。”
葛朗臺利落地牽起狗魚的小手扎了一針,放了滿滿一試管血。
馬琳嫌棄地一口悶了下去,感受著身體中能量的流動,聳了聳肩道 “沒效果。”
“至少你剛剛說的沒有被證偽…那接下來要做的,就是想辦法抓一只弱小的吸血鬼奴仆,哪怕一下子晉升兩級我們也能按在地上摩擦的那種,喂它一口狗魚的血看看結果。”
陸詩倦作為理科生,充滿了實驗精神,沉吟了片刻后,連實驗方案都拿出來了。
“這樣不夠嚴謹,還需要設置對照組,一組是吸血鬼奴仆吸其他輪回者的血,還有一組是空白對照,讓吸血鬼吸本世界原住民的血。并且吸血鬼要挑那種差一點點就能晉升的,這樣才能和多羅米埃的情況對應起來,避免誤差。”
周瑜條理清晰地補充道。
陸詩倦死魚眼向大都督抖了一眼。
到底你是現實世界的大學生還是我是?你怎么設計實驗方案比寫過幾十萬字實驗報告的我還要熟練?
大概這就是大佬吧…
“陸詩倦,你好像早就認識狗魚,有發現過什么蹊蹺的地方嗎?”
葛朗臺問道。
“確實一起做過幾次任務,要說蹊蹺的話,那就是他身上有奇妙的因果律吧…他每次任務都會死,只要他死完了,所有隊友都不會再有人領便當,哪怕遇到再兇險的情況。”
在場的輪回者聽到這里,眼睛都紛紛一亮。
咱們現在也是狗魚隊友歐,那豈不是…嘿嘿嘿。
只有狗魚還是一臉委屈巴拉的樣子,他此時意識到,他離家出走不跟小緣她們一起做任務似乎毫無意義,因為只要他這個“祥瑞”體質還在,不管和什么人組隊,隊友都會想要祭天他…
相對來說留在萌新小隊還好一點,祭天他的至少大多是可愛的女孩子。
“對了,狗魚,你和大家說一下你每次都是怎么死的吧。”
陸詩倦拍了拍狗魚的肩膀說。
“是要幫狗魚分析為什么每次都會死,找到解決的辦法嗎?”
狗魚期待道。
“不啊,大家聽了開心開心,剛打了一場架,正好放松嘛。”
陸詩倦奇怪地看了眼狗魚。
為什么你覺得我會關心你每次都死的原因?那不是自然規律嗎?
我又不是牛頓,看到一個蘋果砸下來就非要搞明白,看到沙雕小說里不科學的劇情就要揭棺而起。
狗魚又一次垂下了腦袋,但他還是很乖,用習以為常的語氣解釋起了自己的每一次死因 “上次任務,我剛要‘烏拉’一聲…
“再往前第二次任務的時候,是柒夢為了通過刺客試煉,背刺干掉了我。我其實不知道我怎么死的,畢竟是背刺嘛,回了書城空間后,小緣特地找到我告訴我的,還因為覺得不好意思邀請我加入了她們小隊。
“至于我第一次進的名著世界,死的速度也是排第一的,因為我好像剛進副本就死了,什么都不知道,等恢復意識的時候已經到了書城空間,只剩下系統消息里一條任務失敗的記錄。”
狗魚的第三次死亡到第六次死亡陸詩倦都有所了解,此時聽他說也就當茶余飯后的笑談了,但當聽狗魚說到沒有第一次死亡時的記憶時,陸詩倦突然皺起了眉頭。
是真的一進去就死了,還是說…被人為刪除了記憶?
狗魚第一次任務的時間,是我老司機時代倒數第二次任務…
陸詩倦深深地看了狗魚一眼,沒有再追問什么。
此時,一直沒有發表意見的卡秋莎突然開口說話了 “守夜,你看上去很擔心,她有什么問題嗎?”
被問到的守夜不由一個激靈,抬起頭來發現所有人都在看著她,不由握緊了錘子,期期艾艾地說 “我…我幫芳汀治療,為她補充生命力的時候,我發現…發現…”
守夜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但誰也沒有催促她。
“我發現她體內有兩個生命反應…”
守夜說完,一眾人等各自露出了或復雜、或無奈、或同情的表情。
“終究還是難以改變名為‘劇情’的命運嗎…”
周瑜罕見地露出糾結的神色。
陸詩倦嘆了口氣,站起來拍了拍守夜腦袋,安慰道 “值得慶幸的是,這一次柯賽特一出生,就會是在冉阿讓身邊,至少童年不會受苦了。”
有一句話他沒有說,那是在六年前冉阿讓村子的事件后,他搜羅了大量吸血鬼相關書籍后讀到的 人類女性若是懷上吸血鬼的孩子,生命力會被胎兒奪走,產后將迅速衰老死去。
看著若有所思的孤獨者們,陸詩倦也陷入了沉思。
說,還是不說呢?
車輪滾滾,馬車向著夕陽馳去,冉阿讓駕著車,輕輕哼著歌。
在這悲慘世界中,至少唱歌還是自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