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這張證明,浪醬就會放你進書城空間第十一層以后的區域了。正常來說,盟主級強者才有希望戰勝昀醬的分身,你那個技能還真是有意思啊,不過要達成使用條件應該也很苛刻吧。”
大昀醬仿佛沒有看到陸詩倦的表情,帶著營業式笑容說道。
陸詩倦心想,可不是嗎,要一頓吃一只盟主級強者,才能事后具現出盟主化身幫我戰斗,沒有適合做成食材的盟主級強者的話,這技能根本沒有任何用武之地。
話說,這就叫吃什么補什么嗎?
他看了眼卡片上賣萌的大昀醬卡通頭像,又疑惑道:
“話說我現在算什么?不是一昀盟主,而是一昀舵主?”
“你想叫什么就叫什么,反正你現在也沒打算讓別人知道你通過一昀試煉的事情吧?對了,要不要加入昀醬夸夸群,現在加群有機會成為元老級管理員哦!”
大昀醬雙手合十露出期待的表情道。
“也就是說你那群根本沒有人吧!謝邀,告辭!”
陸詩倦迅速擺脫了大昀醬那怎么聽都是坑的安利,回到隊友們所在的房間,一同傳送回了小隊在書城空間第五層的住所。
燦爛的陽光順著陽臺鋪灑進來,這是居住區的默認設置,如果想看到星空或者彩虹也都可以自己改,反正都是特效不是真的。
“西箱,十一層之后有什么東西?”
陸詩倦問道。
他重修以來這三周主要還是在絞盡腦汁研究怎么做名著世界任務,怎么提升實力,至于書城空間本身的辛秘倒是未做了解。
“書城空間上層可以收集到各種制造裝備、道具的原材料,名著世界雖然也能得到近乎無窮無盡的裝備和道具,其中不乏威力強大功能便利的,但終究不是針對使用者量身定制,很多盟主級強者都會選擇自己收集材料制造更趁手的武器裝備。”
西箱說完,月舞迷心又補充道:
“就比如你那根不老魔杖,附加‘萬界通用’屬性時就需要用到不少來自書城空間上層的素材,如果沒有書城空間上層的產出,交易區的商品貿易不可能像今天這么繁盛。”
“那我們什么時候去呀!咸魚不是拿到入場證了嗎!”
可樂背對眾人,在冰箱里翻出一瓶冰凍可樂。
“不去。”
聽到陸詩倦的話語,西箱露出了果不其然的表情,月舞迷心和可樂則是齊齊翻了白眼,根本懶得去吐槽或者問理由。
陸詩倦見這幾人居然絲毫沒有追問的欲望,只好自己往下解釋道:
“我們這支隊伍里面,沒人擁有生產系的技能,就算收集到了好的材料,也只能到交易區委托給店家,那樣太不劃算了。
“之后的名著世界里,我會盡量彌補這方面的短板,那些玄幻文的主角可都是又會煉器又會煉丹又會陣法的掛逼,我作為你們的隊長,也有必要露一手。”
月舞迷心不屑地嗤了一聲。
“別笑,我現在能想到這一點,失憶前的老司機自然也會有這種想法,說不定下個世界我就能好好學習天天向上了!”
“這倒是真的有可能,話說下個世界是《悲慘世界》,哪怕在現實世界的所有名著中,也算是最重量級的作品了,任務一定不輕松。”
西箱說。
“聽名字就覺得輕松不起來啊。”
可樂癟了癟嘴,灌了口可樂,嬰兒肥的小臉又綻放出了笑容,肥宅快樂水讓她忘記一切煩惱。
“是啊,這種簡裝本要分成上下冊的大部頭最讓人頭疼了,我會好好研究一下該怎么攻略的,大家先回去休息吧…呃,雖然你們現在在現實世界本來就是睡著的狀態。”
陸詩倦說完,小隊便散會了,除了無家可歸的西箱,眾人各回各家…
陸詩倦睜開雙眼時,整個宿舍都還在一片昏黑中,晨曦尚未到來,熬夜打游戲的室友們都在打呼嚕。
他輕手輕腳地爬起床,前往公共盥洗室贊美了一番愚者大人,在宿管阿姨開門的第一時間就鉆了出去。
漫步在林蔭道上,已經經歷了四次輪回世界的陸詩倦一時有些恍惚,從最初的充滿吐槽欲望,覺得這些世界有毒,到現在,他有些分不清現實與虛幻了。
真要計較起來的話,其實輪回世界中已經有不少人直接或者間接因他而死,因他而受傷害。
可不是說這次上架篇里那些被吃了還能靠 復活的盟主們,他們是可持續發展的食材資源。
陸詩倦現在想著的,是那些死傷在自己面前的“土著”人。
《三槍》世界中,被他派去阻擋阿多斯、波爾托斯等人而戰死的紅衣主教衛隊隊員,被用來離間達達尼昂和阿拉密斯的博納希厄夫人,被陸詩倦親手送去見天主的阿拉密斯…
《基督山》世界中,前往智慧之塔第七層途中保護她這位蘇丹侍女而犧牲的新秩序軍團成員,被二五仔陸海蒂坑死并補刀收人頭的馬哈茂德二世…
看似一路歡快的冒險歷程,其實手上早已沾了無數血污。
自然,陸詩倦也可以騙自己說那些都是只是名著世界的土著,和游戲里的NPC一樣,無需介懷。
然而,西箱這種孤獨者的存在,早就證明了輪回世界中的所謂“土著”,本質上和成為輪回者的書友們是一樣的,孤獨者可以轉化為輪回者,輪回者可以反過來成為龍套者,大家都是人,都是一樣的。
若是糾結于這一點,毫無疑問會成為在無限流小說活不過三章的圣母吧?
那些盟主級強者們,經歷了幾十上百的世界,怎么可能沒有人害死過無辜者,最終成就盟主?
看他們平時插科打諢,笑得一個比一個沙雕,誰又知道不是在強顏歡笑?
陸詩倦不會去多想,人生總有取舍,要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人或事物,那就注定要犧牲其他的一些東西。
他只是嘆了一口氣,轉身看向自己走來時的道路。
“悲慘世界,悲慘世界,誒…”
東方的拂曉照亮了道路兩側的黃鐘木,風鈴狀的黃色花冠被映襯得越發金燦燦,在地面上留下了細碎的光暗斑駁,摩挲著陸詩倦拖得長長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