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葉的陰陽怪氣與權此君的迎面潑酒,徹底惹怒了青年。
胸口隨著翻騰恨意而劇烈起伏,噴吐出來的氣息都帶著炙熱火氣,殺意在眼底若隱若現。
即便是瞎子也能感受到空氣中彌漫著的殺氣。不過他還有幾分理智殘存,即便內心已經恨得嘬牙花子,五官表情還是平靜的,他優雅從容地從護衛手中接過紙巾擦掉臉上淡黃色液體。
“我想我們之間或許有什么誤會。”
不待裴葉開口,權此君就冷沉著臉問:“誤會?還能有什么狗屁誤會?”
這一表現引得當背景板的韓致光連連側目。
厲害了,他認識權少帥這么多年,貌似是第一次聽他爆粗口吧。
青年見權此君一點兒面子不給,臉上的表情有一瞬僵硬。他暗中數次深呼吸才將翻涌的恨意壓回去,再抬眼已看不出半點兒陰鷙殺意,反而多了幾分無辜和對感情的炙熱真摯。
他目光落向裴葉:“…我是真的對這位女士一見鐘情,絕沒有何不軌的意思…至于你栽贓說我在她的酒里下了料,那更是無稽之談。她喝了這么多酒,你看她狀態有哪里不對?”
青年說著心里也嘀咕。
他手下的人早已經做好了安排,保證裴葉喝的酒都動過手腳。添加的料也是無色無味的,溶于酒液不僅不會破壞酒的口感,甚至有所提升。唯一的效果就是烘托男女氣氛,效果慢熱綿長,喝它的人味覺嗅覺再敏銳也察覺不到。因此,這玩意兒在魚龍混雜的地方非常受歡迎。
誰知道裴葉喝出一桌子的空酒瓶,除了雙頰微紅居然沒有其他反應。
如此冷淡,讓人不知該說她酒量好還是說她天生X冷淡。
這般珍貴的助興添加物都無法起作用。
裴葉暗中嗤笑。
什么屁的一見鐘情,真要是一見鐘情,好歹還能跟“見色起意”靠上邊,有那么一點點兒“真心”。這貨卻是居心叵測,打著PUA的主意,不僅圖色還圖她007白干活,心甘情愿被壓榨。
早有預謀的“相遇”和“一見鐘情”,還扯什么“一見鐘情”的大旗?
難道她長著一張很好釣的小白臉面孔?
青年,也就是帝國三皇子冥叔夜說完,幾雙眼睛或明或暗看向她。
裴葉心下挑眉。只見她微醺雙目染上點點紅暈,水汽氤氳迷蒙,往日如白玉般的肌膚此時一片淡粉。她不勝酒力般靠著沙發,纖纖素指難受地摁著太陽穴,時不時哼哼,明顯是醉了。
再看她面上若有似無的情態,說她沒有被下藥都是睜眼說瞎話。
青年:“…”
夜君王宛若見鬼:“…”
韓致光目瞪口呆:“…”
權此君氣得搶過夜君王手中的果汁又潑青年一臉。
“你——回去等死吧!”
少年額頭青筋暴起,冒出點點熱汗,仍帶著稚色的臉上寫滿怒火。
青年被權此君潑了兩杯也壓不住火氣。
“你以為你是誰?你以為本殿下怕了你嗎?”
九名護衛將權此君團團包圍,大有權此君動手他們就圍殺的意思,附近幾桌客人發現這邊發生的事情,嚇得連忙遠離。越是魚龍混雜的地方越容易起爭端,動起手來哪里管無辜路人。
權此君根本不將九個護衛放在眼里。
眼看著他們就要干架,裴葉撲哧一聲笑出來。
“此君,別鬧,老師跟這位先生開個玩笑而已。”
聽到裴葉自稱“老師”,在場幾人臉色變得莫名古怪。
冥叔夜眼皮更是不受控制地跳了跳:“老師?”
裴葉收起剛才裝出來的魅惑樣,神情重新恢復清明,故作不知地道:“此君是我班上的學生啊,前不久從外校剛轉過來的轉校生,這孩子估計是擔心我碰上不軌之徒,才誤會你了吧。”
冥叔夜嘴角抽了抽。
過于震驚的他甚至暫時忽略了被潑酒/果汁的屈辱。
裴葉又道:“少年沖動,也是能理解的。不過他弄臟了你的衣服,該賠洗護費用。”
冥叔夜嘴角動了動,許久沒有憋出一句話。
讓兇名在外的權此君給自己報銷衣服洗護費用?
他怕不是想晚上連夜買車票跟閻王談心…
忍了又忍才說:“既然是誤會就不用了,我想他也是太關心女士才會失態…”
呵呵,他一個“青年”跟一個“少年”計較什么呢?
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
冥叔夜如此勸誡自己。
只要不是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他不想跟權此君為代表的勢力撕破臉。
因為現在還不是決裂的時候。
裴葉:“說起來,我們倆也是一塊兒拼過酒的交情,也算半個朋友了。有句老話說得好,有什么話不能放在酒桌上慢慢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