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置

1027:沒有標題

  天將明,地平線暈染著一層金光。

  奔波逃命一夜的試煉者還未來得及喘口氣,惡魔島的安全圈刷新,可供試煉者活動的范圍進一步縮小,迫使他們往同一個方向奔逃。路上偶有相遇,又是一場血雨腥風。

  經過昨天和昨夜,惡魔島上的試煉者僅剩原先三成。

  權執夷一行人也在其中。

  他們是最先抵達安全區的一批試煉者,相較于其他試煉者的狼狽和頻繁減員,他們的精神狀態都算不錯,實力保存大半,人員更是一個都沒少——假使不算上分批行動的裴葉幾個。

  “為什么‘筱藍’沒回來…”

  韓致塵低聲詢問自家哥哥,遠眺的眼睛中含著擔心。

  安全區刷新位置離裴葉幾人離開的方向是相反的,但他一直注意從那個方位過來的試煉者,并沒有看到她或者顧乘風幾個的身影。更讓他心里不安的是,隊伍中那個叫“談蘇”的男人昨晚偷偷離開過大部隊,大概二十多分鐘才回來,行為鬼祟,讓人不得不懷疑他。

  “你有空關心別人,不如多提升提升自己。”韓致光白了一眼自家弟弟,嘲諷道,“昨晚上下夜輪值,你能一覺睡到天亮。這么個警惕性,綁匪沒盯上你這條發家致富的路子真是眼瞎了。”

  韓致塵:“…”

  親哥啊,這真tm是親哥。

  別人家的親哥是三句話不理老本行,他家的親哥是三句話不忘對他冷嘲熱諷、挖苦譏誚。

  就在韓致塵醞釀著反擊的時候,韓致光嚴肅道:“至于‘筱藍’…她的實力遠超出你的想象。如果連她都不能在惡魔島生存下來,我們兩個不妨用剩余時間想想什么姿勢能死得更安詳。”

  韓致塵啞然。

  原來自家哥哥不是不擔心,而是太有信心。

  也是,那位“筱藍”救了自家親哥好幾回,幾次下來掏空了他的小金庫。

  就在他們以為惡魔島第二天的競爭會比第一天更加殘酷的時候——

  “哥,天裂了!”

  “什么天裂了?你怎么上的學,天怎么會…裂?”

  韓致光跟顧灝夫婦幾個一致順著韓致塵手指的方向看去,驚得杵在了原地。

  布滿濃厚陰云的天幕裂開一道漆黑深邃的裂縫,還有持續擴張延長的趨勢,從地平線一端開裂至另一端,裂縫深處散發一股著極度危險的氣息。光是用眼睛看,也覺得莫名心悸。

  “…阿葉…千萬不能有事!”權執夷無聲低語。

  幾個呼吸過后,地面毫無征兆地劇烈震顫,隨即就是山崩地裂,巨大聲響震徹寰宇經。

  縱橫交錯的裂縫將惡魔島分裂成無數塊,不少試煉者沒有反應過來就掉入裂隙,只來得及發出一聲慘叫。反應快的試煉者勉強躲開這一波,但很快就發現自己這么做注定只是徒勞。

  因為他們落腳的地面在消失,身體也從腳部開始一點點往上變透明,化成點點星光向天幕裂縫飄去。顧灝夫婦也發現彼此身體在消失,他們經歷過那么多試煉場景,也對眼前情形無可奈何,唯一能做的就是牽緊彼此的手。不論是好是壞,至少他們都是在一起的。

  權執夷是最后一個消失的。

  此時的惡魔島已經完全消失,整個空間只剩下一片漆黑與虛無。

  他閉目試圖感受生死之隙的存在,卻吃了個閉門羹。

  生死之隙…

  被封印了。

  一如當年妖皇隕落,她的道場自動封印,如一抹幽魂在浩瀚萬界飄蕩。

  “…怎么會這樣…”

  究竟是成功了還是失敗了?

  不論是哪種,生死之隙都沒有自我封印的必要。

  他垂在身側的手在細微顫抖,內心仿佛有個小小的黑洞再急速向外擴張,這個虛無的黑洞越來越大。空虛、擔心、懼怕、憤怒…無數負面情緒在里邊兒醞釀。他攥緊了雙拳,雙目隱約有猩紅閃爍,皮膚下浮現出無數密密麻麻的封禁紋路。明明滅滅,隱約有被沖破的征兆。

  瀕臨臨界點,他硬生生忍了下來。

  封禁紋路逐漸談去,隱沒不見。

  “她不會有事。”

  權執夷如此對自己說。

  身形消失不見。

  現實世界——

  在生死之隙被封印的瞬間,數千上萬正享受著榮華富貴與滔天權利的人——savior成員,齊刷刷變了臉色。體內充沛的力量莫名消失,與他們并肩作戰的神獸血脈蕩然無存。

  神獸血脈消失,他們的獸化斷崖式退化,有些干脆失去獸化能力,從高高在上的天之驕子“新人類”變成了沒有獸化能力的“舊人類”,身體各方面素質甚至比舊人類還不如。

  這一變化引起整個savior組織上下震動。他們默契一致選擇隱瞞,死死捂住這個消息,一邊組織人手嘗試聯系生死之隙的“主神”,期望“主神”能降臨幫他們解決問題。

  結果,沒等來“主神”,先等來了“殺神”。

  手腕鐵血的權執夷元帥,高調出手。

  原先被savior控制的大財閥勢力紛紛倒戈、倒臺,被殺雞儆猴,以權執夷元帥為代表官方勢力前所未有得強勢。跟savior串通、狼狽為奸的高官政客紛紛落馬,不是死了就是坐牢坐到死,savior組織的窩點也被同一時間搗毀。原先讓政府兵力損失慘重的savior大宗師們,一個個弱得不像樣,也就比紙糊得稍微強一些…

  整個肅清活動持續了一整年。

  從年頭到年尾,每天都有許多耳熟能詳的大人物落馬。

  后人將這一年戲稱為“學生們的噩夢”。

  一年要考的重點幾乎是上下幾百年的總和。

  “光哥,你這里還沒‘筱藍姐’的消息?”

  顧暮雪又一次打來電話,韓致光的回答依舊是沒有。

  “我很擔心她,去得再遠,不至于連個語音聯絡都聯絡不上吧…”

  她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只知道自家父母跟韓致光幾人對“筱藍”二字諱莫如深,每次詢問答案都是“她去旅游了”。顧暮雪一開始還相信,時間長了忍不住懷疑這話的真實性。

  多年之后,她覺得——或許“她去旅游了”跟告訴孩子“誰去了很遠的地方”是一個意思。

  某次閑談,她無意間說起這事。

  夜君王看著老婆搖頭:“也許真是字面上的意思,去旅游了。”

  畢竟,那是個能自由出入生死之隙的家伙。

  鬼知道她能不能去其他位面世界。

  說完了“筱藍”,顧暮雪又道:“我昨晚做了個夢…”

  “什么夢?”

  “夢見你很欣賞顧朝顏,你還當了她的舔狗。”

  夢中的顧朝顏意氣風發又風光無限,顧家勢力如日中天。

  “舔狗?哼,不可能的。”夜君王冷嘲,“而且,夢境跟現實是相反的。”

  的確,是相反的。

  顧暮雪恍惚想起,她許久沒聽到顧朝顏的消息了。

  上一次還是從大姨口中聽到的,說顧朝顏如何眼高手低,最后卻要低頭朝她要錢才能維持生計。

大熊貓文學    大佬退休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