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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9:九蓮仙子(二十一)

  羅剎阿羅都這副德行了,一副出氣多進氣少的樣子,還能絕地翻盤不成?

  嘴上這么說,但行動上已經提起警惕。

  獅子搏兔尚需全力,眼前這只魔物還是三十六姓之一的羅剎魔,不能掉以輕心。

  “哈哈哈哈哈,奴家當然能,因為你的命——”

  事實證明,羅剎阿羅的確捏著一張不為人知的終極底牌。

  只是她還未得意結束,裴葉就抬起腳給羅剎阿羅的臉來了一腳。

  踢得那具孱弱重傷的身軀在地上滾了三滾。

  再抬起頭,左臉留下一道青紅的腳印,鼻血流了兩行。

  小秘境外眾修士:“…”

  剛才那個二話不說踹人臉的,真的是傳聞中的陽華真君???

  這一刻,哪怕他們跟羅剎阿羅不對付,也有一點點同情這只大魔了。

  “你的廢話真多!”

  裴葉看得直皺眉頭。

  只有左邊一道腳印看著太不舒服,好想給她弄對稱了。

  不過她還有理智,克制住想再踹一腳的沖動,驅動手中縛魔索將羅剎阿羅捆了個結結實實。

  羅剎阿羅趴在地上咳出黑色的淤血,表情似猙獰又似暢快。

  “陽華——”

  “我說了我在,有屁話早點說!”

  羅剎阿羅費勁兒地翻過身,仰躺在地上看著裴葉,冷冷地問:“你有沒有覺得呼吸不過來?”

  裴葉詫然:“這就是你的底牌?”

  羅剎阿羅道:“這還不夠嗎?”

  說話間,皺巴巴的眉心浮現一道黑色魔紋。

  魔紋酷似兩顆扭曲的黑色頭顱,看久了還讓人覺得心生寒意,這便是魔族三十六姓之一的羅剎魔的魔印印紋。裴葉起初還不解,但下一瞬卻覺得喉嚨被一只無形的手死死扼住。

  裴葉:“!!!”

  那只手的力道從輕到重。

  一點點逼出她胸腔內的空氣,逐漸加深的窒息感讓她無力坐在地上,眼眶被紅絲布滿。

  怎么回事!

  裴葉在內心詢問系統和器靈。

  器靈道:這具身體有羅剎魔留下的奴契,也就是死契!

  裴葉雙手捂著喉嚨,感受著脖子被無形力量縮緊的感覺,內心開始翻江倒海。

  怎么會?什么時候留下的奴契?

  裴葉接管陽華真君這具馬甲這么久,從未發現什么奴契死契。

  難不成,原主筱寶還在的時候,奴契就已經有了?

  裴葉困難地吞咽呼吸,整個人半跪蜷縮在地上,青筋暴起的額頭布滿了汗水,眼球凸起,幾乎要凸出眼眶。盡管如此,大腦依舊冷靜地分析起來:陽華當年通敵的魔是羅剎阿羅?

  這個奴契是羅剎阿羅控制陽華的手段?

  亦或者,還有別的原因?

  不管是什么原因,裴葉總算知道洛城郊外,羅剎阿羅為何還沒出屋就認出女相的她。

  恐怕就是因為這道奴契。

  畢竟,縱觀整個修真界有奴契的凌極宗高階修士,恐怕不多。

  “哈哈哈,很難受吧?”羅剎阿羅這邊爬了起來,盡管沒力氣做什么,但不妨礙她欣賞“陽華”的落魄和痛苦模樣,她稍稍松了松奴契制約,讓裴葉能喘過氣,“你求本座,本座就饒你一命!就像是當年一樣,跟條狗一樣趴在本座腳下喘氣,哀求,乞討,那副模樣本座喜歡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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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葉:“!!!”

  與此同時,小秘境外修士一臉懵逼的同時,也茫然于這個神展開。

  “陽華真君怎么了?”

  他們聽不到聲音,只能看到裴葉一直穩占上風,突然痛苦倒地,似是窒息的模樣。

  “肯定是羅剎阿羅這個魔女用了什么卑劣手段!”

  這一猜測得到了眾修士的紛紛贊同。

  大家伙兒義憤填膺,恨不得沖進小秘境幫一幫裴葉。

  逃出生天的試煉弟子也為救命恩人的處境捏了一把冷汗。

  經歷豐富、資歷深厚的修士則注意到裴葉眉心浮現的印紋。

  一拍大腿,大喊不妙。

  “陽華真君這是陷入險境了啊!”

  “為何這么說?”

  修士大佬解釋:“陽華真君眉心的魔印印紋是奴契,注定要受制于下契之魔,生死都捏在人家手里。看這情形,肯定是羅剎阿羅趁機穩住心神催動了奴契,陽華真君…懸了…”

  尋常奴契還好,神識強大還能反抗,甚至能讓下契之魔遭受反噬之苦。

  羅剎阿羅卻是三十六姓大魔之一,她下的奴契,甚至可能約束實力境界比她高一級的修士,更別說只是元嬰初期的陽華真君。被控制了,這一生都別想擺脫束縛,只能受困到死。

  一時間,眾修士不敢去看凌極宗眾弟子的臉色。

  更不敢看陽景玉潭他們的神情。

  陽景真君道:“呵呵,居然是這個嗎…”

  玉潭真君沉默不語。

  二人心知肚明,這道奴契絕非現在才下的。

  這位寶師兄看似狂野,但始終警惕著羅剎阿羅,沒有給她近身下毒手的機會,那么便只有一個合理解釋,奴契更早之前就有了。那么,現在的問題是這個“早”,究竟是哪個時間段?

  屠芳谷之戰的戰場?

  還是戰爭開始之前?

  是陽華真君加入凌極宗之后?

  亦或者,在陽華真君加入凌極宗之前?

  這背后的內幕讓二人不敢深思,陽景真君也沒時間去想,只是擔心地看著畫中被折磨的裴葉,暗暗捏緊了刀柄,周身涌動的殺意讓附近弟子煞白了臉,甚至影響了其他宗門修士。

  玉潭關鍵時刻輕拍他的肩膀。

  “陽宵師姐…”

  陽景真君淡淡地道:“我沒事。”

  玉潭:“…”

  這副想殺人的氣勢,比當年師尊仙逝還要重,當真沒事?

  小秘境內,羅剎阿羅看著被奴契折磨的裴葉笑得愉悅,只是她聲音沙啞,聽著跟砂紙一樣粗糙,讓人耳朵不適:“你現在跪著過來,求本座,或者把本座腳趾舔干凈,可以留你一命。”

  裴葉笑了笑,優雅道:“你傻逼嗎?你來舔你爸爸,你爸爸我還嫌棄!”

  羅剎阿羅猛地沉下臉:“敬酒不吃吃罰酒!”

  話音落下,裴葉感覺渾身皮膚像是爬滿了無數螞蟻,眼球和耳朵也有螞蟻在啃咬,細細密密的疼轉化為無法忍受的癢和深入骨髓般的劇痛,讓人忍不住想用雙手將自己的臉皮、頭發全部抓下來,腦中更是有個聲音蠱惑她這么做——只要她做了,便能解脫。

  裴葉雙手抓著地面,哪怕十指出血也未吭一聲,硬生生忍了下來。

  羅剎阿羅聲音沙啞地笑出聲:“行,你比以前是有骨氣了點兒,有進步。那么,接下來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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