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圍太大,目標太小,找起來自然不容易。
最重要的是裴葉現在并不在聯邦,僅憑過往交集的記憶找個不知道存不存在的人,無疑是天方夜譚。她自認為看人的眼光還行,朋友也是篩選過的,能跟她有萍水相逢及以上交情的,能力暫且不說,人品性格方面不會有大的瑕疵。讓她從他們中間挑出一個重大懷疑對象…
多少有點兒雞蛋里挑骨頭的意思。
裴葉愁得想要撓頭發。
因為沒有進展,她秉著些許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心理,暫時將此事擱置一旁。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敵人總會露出狐貍尾巴的。
“橙姐,橙姐,我回來了——橙姐在嗎?”
門還沒推開已經聽到安妲香叫魂一般的聲音。
“我在。”
裴葉回應。
“橙姐來幫個忙,這玩意兒忒重。”
只聽木門發出一聲輕微的嘎吱響聲,安妲香一手推門作勢進來,另一只手費勁兒拖拉著什么東西。裴葉將亂七八糟的念頭暫時揣進腦海深處,恢復往日勤懇憨厚的打工人微笑。
她出門接過安妲香拖拽的玩意兒。
順嘴問了句:“家里不缺柴火,還有好幾墻的柴沒燒,你拖這些干嘛?”
這么點量,拿來當柴火也燒不了兩鍋熱水。
安妲香坐在門口喘得跟牛似的。
她胡亂用手背擦拭額頭和面部的汗水。
“我想要造紙!”
不過她不知道造紙要哪種樹,于是試著將不同樹的樹枝都拉了一些過來,為了湊這些玩意兒她費了老大勁兒。要是造不出紙也沒事,她就折騰竹簡,竹簡肯定比紙張容易。
裴葉:“造紙?”
安妲香毫無形象地挪了挪屁股,坐到裴葉身邊。
“能承載文字的東西,有點像獸皮,還能在上面畫畫呢。”
裴葉哦了一聲,沒有細問。
她想起來另一樁事情:“那你不做蠟燭了?”
安妲香臉色微變:“這個嘛…出師未捷身先死…動物油燒起來差點兒將我臭死,蜂巢做的蠟燭失敗了…而且你那個老相好不是修仙黨么,他搓出來的球照明比LED大吊燈還亮…”
這種情況下“發明”蠟燭,一點兒沒有動力。
她還是乖乖造紙或者折騰墨水。
裴葉摸摸她的頭:“那你加油。”
咸魚也是有夢想的,更何況這條咸魚還是原著的女主。
晚膳還是談蘇親手掌勺,安妲香連打個下手的資格都沒有。
“淦,不都說‘君子遠庖廚’嗎?”
憑什么剝奪她創造價值的平臺?
廚房是她的領地!
灶臺是她的戰場!
“君子遠庖廚?”談蘇面無表情地結下圍裙,洗凈雙手,仔細擦拭干凈,不知道響起了什么東西,嗤笑了聲。“那還有見其生不忍見其死,聞其聲不忍食其肉呢。我不喜歡這句話。”
許多事例證明以理服人的基礎是以武服人。
沒有武力基礎,誰聽你逼逼賴賴。
安妲香懵逼了下,半晌才迷茫地啊了一聲——
他們不在一個對話頻道?
談蘇:“…總而言之,阿葉只吃我做的菜。”
安妲香:“…”
夜深人靜,萬籟俱寂。
裴葉躺在鋪著柔軟獸皮的草席上,沒多會兒便進入了淺眠。
聽到她均勻輕緩的呼吸聲,談蘇也一手掐訣,打坐入定。
與此同時,戀與養崽APP。
系統跳出一行記錄。
阿崽打工回來了。
Q版人形阿崽從地下健身房抓到小黑和小二黑兩個人工智能。
阿崽(神情嚴肅):你們認得這些紋飾嗎?
雖然不知道阿崽又發啥神經,但在好奇心趨勢下還是看了一眼,然后彼此對視。
小二黑:有點印象…
阿崽(追問):有沒有人族修士以這個紋飾開宗立派?
小黑:你怎么突然問這個?
阿崽(威逼利誘):你們有印象…
小二黑(看著阿崽,表情懷疑):這個你倒是問對人了,我可是魔族有史以來最淵博的,真正學富五車,精通魔族古籍,還能倒背如流…但你得回答,你突然問這個干什么。
這個紋飾可不簡單。
跟魔族有淵源,之后還成了魔族三十六魔印之一,但知道這層關系的人極少極少。
連它們也是本尊燭照無聊看書,偶然間知道的。
“說,還是不說?”
阿崽并沒有配合,而是選擇以武服人。
小黑和小二黑:“…TM做個人不行嗎?”
阿崽(嚴厲):說!
小黑和小二黑選擇屈服淫威。
第二日,裴葉起床就沒看到談蘇。
臥室沒有、廚房沒有、客廳沒有。
唯獨石鍋暖著一大碗蛋羹,上面還撒了一把蔥花,幾只剝了殼的嫩蝦。
她端出來偷偷嘗了一口。
香滑細嫩,舌頭一碰就能在口中融化,滑入喉嚨。
與此同時,他木木部落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攝政王殿下?”
早起晨練一身熱汗的青年看到熟悉的身影,頓時單膝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