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個少年人拎著狼牙棒瘋狂毆打被禁靈網束縛的修士。
狼牙棒拍打肉的聲音伴隨著修士們的慘叫聲,此起彼伏。
普通人哪里見過這個陣仗?
一邊嚇得找地方躲好,一邊又在好奇心趨勢下悄悄探出頭看熱鬧。
鳳素言還好,她知道哪里是要害不能下重手,哪里肉多可以多捶兩下,其他幾人就沒這么有分寸了,時不時會打到要害部位。普通人一棍子都受不住,哪里還有氣力嘶吼哀求?
不得不說,修士就是比普通人皮糙肉厚耐艸。
裴葉跟玉謹找了個茶攤喝茶。
一點兒都沒有縱容徒弟當街殺人的自覺。
茶攤老板戰戰兢兢給二位上茶,裴葉還微笑著道了一聲謝。
嚇得茶攤老板手一抖,略有些渾濁的橙黃茶水險些溢出茶碗。
“老人家別怕,我們不是壞人。”
茶攤老板:“…”
別以為他年紀大了就沒看到那幾個兇殘少年是跟著裴葉二人來的。
少年如此兇殘,坐著的兩個長輩又該如何恐怖?
過了一會兒,茶攤老板遲疑道:“仙長,繼續這么打下去…會鬧出人命的…”
裴葉笑著道:“他們離死還有一段距離呢。”
最大的證據就是他們頭頂的血條是一點點往下降,速度非常緩慢。
裴葉一邊喝茶一邊冷眼看著。
《九重天》是個仙俠游戲,玩家的生命值和靈力能以數字的形式直觀展現出來,普通人的血條也就三五百,血氣旺盛的練家子能有上千,但最弱小的修士,血條也是以萬作單位的。
只要不是一擊必殺,修士極少會暴斃。
他們的血條太太太厚了!
那幾個修士修為也不算太低,血條最薄的也有二十五萬。
鳳素言幾人拎著狼牙棒瘋狂輸出,實際上只能算平A,也就是傷害不高的普通攻擊,重重一棍子打下去只能掉幾百點血。戚水幾個不小心打到要害部位,也只是出個近千的暴擊傷害。
這點傷害,毛毛雨啦。
平A攻擊打不死人,但每一下的疼痛卻是實打實的。
戚水和云沖起初還有些矜持,他們這樣圍毆人家是不是不太好?
但毆打這事兒容易上頭,小伙伴都打了,他們不動手顯得不合群啊。
狼牙棒甩得累了,二人直接用腳。
幾個少女也紛紛效仿,鳳素言更是一不小心踹到了其中一人的男性要害。
還沒反應過來,那名修士的慘叫陡然高亢尖銳起來。
裴葉看到那名修士一下子掉了五千多點血。
她默默撇開了眼。
黃瓜雞蛋的痛,果然是生命不能承受之沉重。
玉謹真人略有些不悅地皺緊眉頭,但也沒開口說什么。
悶騷的人,千言萬語都是獨自品嘗的。
毆打了半個時辰,終于將他們全部送回“復生堂”,幾個少年頓覺得胸膛一陣暢快。
呼出胸口濁氣,抬手擦擦累出來的汗水,什么悶氣都沒了,腰不酸腿不軟,還能打十個!
“走了,別耽誤。”
玉謹真人起身放下一枚碎銀,算是給茶攤的茶水錢。
大概是半個時辰將人平A至死的操作太過兇殘,之后就沒有不長眼的上門找虐了。
在娥千源的帶領下,眾人來到臧愛宗附近。
臧愛宗雖沒有凌霄宗的“千峰競秀”,但也有二十八群海島,每一群的位置都對應二十八星宿,星宿海島互相拱衛聯合,堪稱當世一景。大陣運轉之時,靈氣薈萃,甚至能看到星海降落的盛景。宗門大陣被破壞后,宗門上空縈繞的靈氣生機蕩然全無,只剩破敗蕭瑟之氣。
不少海島被夷為平地,青山綠水一概不見。
饒是娥千源做足了心理準備,看到這一幕也忍不住痛聲大哭。
幾個少年被其影響,心情沉重。
這時,玉謹真人淡淡道:“此處還有人…”
當然他口中的“人”并不是臧愛宗弟子。
臧愛宗已經被滅門,全宗上下僅有娥千源一個在線的。
如果娥千源愿意,正好拿那些人開刀泄憤。
裴葉冷笑道:“鬼鬼祟祟的老鼠罷了。”
前幾批來洗劫的修士最賺,肥肉吃到飽,之后來的修士也不賴,吃到了肉渣、喝到了肉湯。
哪怕臧愛宗已經被洗劫好幾回,但每一回來都會有收獲。
不止修士會來占便宜,普通人也會過來撿破爛。
修士看不上的金銀俗物卻是普通人最愛的。
仙人用過的東西,隨便一件出去都能兌換不少的銀錢,讓一家子都過上吃喝無憂的日子。
本以為娥千源會動手讓這些小偷付出代價,誰料她只是匆匆擦去眼淚,讓裴葉幫她一個忙。
“你說?”
娥千源道:“弟子準備封了臧愛宗,待弟子有能力振興它的時候再解開。”
“行,怎么做?”
“先祖未雨綢繆,從不將重要的東西放在一個地方,也不弄孤本絕版那一套。重要的東西總要多拓印拷貝一份,放到核心秘境保存,而核心秘境只有宗門的人才能進去,那里應該還沒被洗劫。”娥千源說道,“弟子預備去那里啟動宗門最后的屏障,將宗門封入水下。”
這世上除了她,再無人能找到臧愛宗。
裴葉沒有思索便答應下來。
正好,她也要抽空修復一下臧愛宗附近的BUG。
修復BUG不好被玉謹幾個發現,裴葉直接附身小布人偷偷去干,完事兒了才回來。
因為此地BUG沒有栗山秘境嚴重,修繕起來也沒有浪費多少功夫。
“又是一筆功德進賬…”
修復完成戀與養崽賬號多了一筆大額功德。
裴葉數了數,感覺距離自家阿崽那套(偽)九天萬圣鴻鈞道祖又近了一步。
娥千源也在她靈力協助下激發臧愛宗留下的最后底牌,伴隨著大地和水面的劇烈震顫,臧愛宗慢慢沉入水下。還在臧愛宗搜刮喝湯的家伙,紛紛驚叫著往外跑,逃命也舍不得撒開手。
看著那些人狼狽落水,驚愕又心疼地看著金山銀山沉入水下,娥千源的心情才好了點兒。
離去之前,娥千源最后一次看了她從小長大的地方。
碧波萬頃的水面上映著一輪橘黃的金烏,黃澄澄的,莫名透著三分荒涼。
她咬牙狠心轉過頭,免得自己又一次情緒崩潰。
總有一日,她會回來的,重振臧愛宗,讓宗門道統繼續傳承下去。
裴葉看出娥千源的心理活動。
也沒說什么安慰的話,招呼道:“徒兒,走了。”
娥千源壓下雙目的酸澀。
朗聲應道:“師尊,這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