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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3:求娶帝姬

  “死道友不死貧道,我有什么狠不下心的。”

  裴葉又不是原主“筱秀”,蕭妃兒下場如何跟她有一毛錢關系啊。

  柔懿長帝姬聞言垂下那雙漆黑的眸,唇角溢出滿意的淺笑,但這點兒笑意很快就被加劇的蝕骨之痛沖散,額頭冒出的薄汗幾乎要匯聚成汗珠滑落。饒是如此,她仍舊不動聲色。

  “不被沒有意義的感情、血緣和羈絆牽制,孤有些欣賞你了。”

  裴葉一屁股坐在矮桌倒扣著的茶碗上,兩只短爪環胸抱著。

  她聲音微揚道:“欣賞我的人多了海去了,但你是我見過最能裝的一個。”

  一直當背景板的段干啟險些要被自己口水嗆到。

  裴葉也絕對是他見過嘴巴嘴欠的,上門找人合作要有合作的態度,她倒好,開口就得罪人。

  柔懿長帝姬沒這么多精力跟裴葉扯,選擇了無視。

  裴葉下一句卻讓她預備起身的動作僵住,她道:“我聽裴朝說,你每個時辰都要經歷一遍蠱蟲蝕骨的折磨,剛才就開始了吧?你居然還能裝作沒事人的樣子。我說你會裝也沒說錯。”

  柔懿長帝姬表情淡漠地起身。

  行云流水中帶著一絲絲的慵懶,外人根本瞧不出破綻。

  她嗤了一聲,沙啞地道:“小小手段,孤豈會被它打倒?”

  早些年被折磨得生不如死,蝕骨之痛來臨時像個喪失自我、只求一死的瘋婆子,苦苦哀求看管自己的死士殺了她…但每逢理智重新回來,她再回想那時的自己,越憎惡自己的懦弱。

  她不該這么被打敗,不該躺著等待腐朽…

  她本該是母親最大的驕傲。

  她是朝夏的柔懿!

  “將傷痛暴露給自己以外的人,是懦弱。”

  裴葉還想開口,余光瞥見裴朝沖著自己不斷擺手。

  柔懿長帝姬離開之后,裴葉瞧著宛若霜打茄子的裴朝,忍不住吐槽。

  “你剛才攔著我干嘛?我想說我能幫她鎮壓一陣子,好歹讓她安穩覺…”

  睡眠不足的人有多么可怕,裴葉是領教過的。

  床氣大、脾氣躁,如果武力值高,妥妥能拆家。

  裴朝捂著腮道:“柔懿性格要強呀,以前還在正常人范疇,現在嘛——沒得救了。”

  裴葉道:“我怎么聽你這話,有些嫌棄?”

  裴朝連忙擺手道:“不,小爺我就是喜歡她這股脾氣,你一個單身丫頭懂什么情趣。”

  裴葉:“???”

  段干啟一臉懵逼地看著小紙人爆發,撲到裴朝臉上將他的臉撓花。

  一人一紙,你追我趕。

  裴朝上躥下跳也躲不開黏上來的裴葉,干脆就地一個打滾兒,蜷縮著屈膝抱頭,嘴里討饒。

  裴葉將他抓得滿面血痕才罷手。

  裴朝委屈巴巴道:“小爺這張俊俏的臉被抓花成這樣,你讓我如何見家中女君?”

  裴葉:“…”

  裴朝前不久吹噓他自己是當年聞名都城玄安的風流才子,街坊市井中的“第一郎君”,能文能武、家世優渥、容貌俊朗,出個門都要開豪車才能將愛慕她的娘子投來的花卉瓜果運走…

  …就這么一個德行?

  “真是辛苦長帝姬殿下了。”

  沒有柔懿長帝姬的基因加持,凌晁全隨了他親爹,估摸著不是沙雕就是傻子了。

  “你變回去,別大半夜嚇唬人。你把啟明嚇出個好歹,你賠你家女君一個好用的下屬。”

  裴朝整張臉血淋淋的,再配上那一身血紅血紅的紅裳,大半夜制冷效果堪比冰窖。

  “哦,忘了他還在了。”

  裴朝手在臉前虛拂而過,一陣陰氣涌動后恢復成面白無瑕的俊俏模樣。

  段干啟:“…”

  他一個大活人,存在感就這么低嗎?

  裴葉找段干啟借了幾張紙,準備畫幾張符關懷一下盟友。

  人家嘴硬說能抗能熬,但裴葉也不能真看著才四十出頭的小丫頭受折磨,良心過不去。

  關愛幼崽是聯邦的傳統美德。

  她準備帥氣畫符,但真正下手才發現自己剪的小紙人手太短了。

  算了,用腳畫也是一樣的效果。

  “這東西有用嗎?”

  圍觀裴葉用腳沾著墨水在紙上亂跑亂跳亂打滾,裴朝覺得不太靠譜。

  “這符要是不好用,我就把你兒子腦袋摘下來給你家女君賠罪。”

  面對裴葉陰仄仄的威脅,裴朝聰明地選擇了閉嘴。

  混亂的一夜過去,失眠熬夜一整宿的段干啟走路頭重腳輕,而柔懿長帝姬卻有了一個十多年來第一個連貫漫長的夢。裴葉用了同樣法子連夜趕回去,回到自己身體繼續補覺。

  沾了一身墨汁的小紙人卻在裴葉入眠后被九片竹葉團團包圍。

  憑什么它們都是竹葉,這個新來的家伙能獲得大可愛的特殊對待,還能跟大可愛互換身體?

  一整宿啊一整宿。

  霸占大可愛一整宿!

  它們也想跟大可愛融為一體,不分你我呀!

  嫉妒令竹葉們前所未有地團結一致。

  小紙人:“qq”

  裴葉睡到第二日日上三竿才起來。

  出了營帳發現帳下士兵在副將率領下自覺訓練,沒有偷懶,她滿意地點點頭。

  倒是凌晁幾個覺得不對勁,以為裴葉生病。

  “我早上來尋你,士兵卻說你還在營帳睡著沒起來。”

  這不像是她的作風。

  裴葉道:“昨夜忙,醒來腰疼。最近兩日也無事就賴了,跟被窩多溫存一會兒。。”

  凌晁聽后,雙頰默默染上粉暈,耳根子紅得能滴血。

  他支吾著道:“軍營是不太方便…裴先生,你年紀還小呢,沉溺于此對身體不好…”

  裴葉:“???”

  沉溺什么?

  等等——

  這小子是不是又開了一輛車?

  “我要是將你腦子擰下來擱在水里洗一洗,下游黃的能開染坊。”

  最后當然沒擰成。

  裴葉率兵去擰閆火羅的腦袋了。

  自從黎殊透露朝夏和閆火羅有和談意向,這邊戰線的將士像吃錯藥一樣,整天沒事干去堵閆火羅軍隊。連夜襲也從偶爾一趟變成了隔三差五一趟,閆火羅被鬧得只能每日高掛免戰牌。

  裴葉幾個沒仗打,天天閑得摳腳。

  直到半月后,閆火羅派遣使者正式向朝夏提出停戰議和的消息。

  盡管有了心理準備,但閆火羅效率這么高,依舊將凌晁幾個驚到。

  同樣被驚到的,還有朝夏滿朝文武。

  閆火羅大王愿以王后之位求娶朝夏帝姬。

  皇帝欣然應允,卻又疑惑:“不知貴國大王希望求娶朕膝下哪個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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