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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4:“私奔”的土窠子

  聽著裴葉跟黎殊的交談,一旁兩個少年郎有種被迫打開新世界大門的既視感。

  一向乖巧的秦紹此時也控制不住內心的“臥槽”沖擊,嘴角神經直抽抽。

  “先生…”

  他艱難地張口,表情幾欲崩壞。

  “…您不會真想奪下此人吧?”

  朝夏風氣再開放,也沒發生過女子跟一群花樓嫖客爭奪“土窠子”的荒唐事兒。

  哪怕這個“土窠子”有問題。

  秦紹覺得眼前這畫風太挑戰他的三觀了。

  “你不覺得破壞別人苦心布局是件非常爽快的事情?看著志在必得的人臉上露出驚愕、慌亂、無措的表情,翻手覆手間掌控著對方的心緒…”裴葉露出惡劣的笑,一手搭著秦紹的肩膀,用一副過來人的口吻教育他,“你還年輕,無法領會其中妙處,待你長大就明白了…”

  秦紹一臉茫然。

  申桑臉色漸黑。

  黎殊一個手抖,俄羅斯方塊搭錯導致游戲結束。

  總覺得裴葉忽悠人的樣子像極了“紳(變)士(態)”。

  下一秒,裴葉直接將價格提高一半。

  以豪邁闊綽的絕對強勢姿態壓下所有競爭者。

  三人:“…”

  全場寂靜無聲。

  那位土窠子更是猛地抬起頭望向發聲處。

  裴葉慵懶地斜靠著窗戶,揚起的唇角噙著玩世不恭的笑意。

  當她發現自己成了全場焦點,她還調皮地抬手揮了揮,沖著土窠子無聲張口。

  驚不驚喜?

  意不意外?

  開不開心?

  土窠子:“…”

  老鴇見喊價的人是個黃毛小丫頭,臉色出現一瞬的陰沉。

  下一秒又掛上諂媚的笑,變臉速度之快讓人懷疑是自己眼花了。

  “這位貴客,您別看我們這里小門小店,但也是開門迎客做了多年生意的…”

  裴葉明白老鴇的威脅。

  “這個道理我懂,但今天不是誰價高誰能贏得美人歸?”

  老鴇笑著道:“是這個道理。”

  裴葉打了個清脆的響指:“這就對了!我出得起錢,還不許我喊價了?”

  老鴇聽后心下一喜。

  “哪兒的話,您是貴客,出高價買她是她的福氣。”

  誰出得起高價誰就是大爺。

  哪管大爺是人是狗,是男是女?

  只要裴葉拿得出夜渡資,老鴇怎么會將送上門的財神往外推?

  “這話我愛聽。”

  裴葉橫插一腳報了個高價,完全超出其他客人的心里價位。

  縱然心有不甘,他們也沒繼續喊價的意思。

  價格再高就虧了。

  裴葉笑著比劃一個剪刀手。

  “看樣子是妥了。”

  秦紹無奈地壓低聲音跟她耳語,生怕雅間外的花樓雜役聽到。

  “先生…你有這么多錢嗎?”

  他們可不想被“結緣小筑”的打手圍著毆打,扒光了丟出大門。

  那可太丟人了。

  “這可不是一筆小錢。”

  黎殊也好奇得顧不上游戲。

  莫非,她真想讓顧央當這個冤大頭?

  裴葉摩挲著下巴奸笑:“錢不是問題,這玩意兒要多少有多少。”

  其余三人對這句話持保留意見。

  裴葉又道:“假的土窠子哪里配得上真金白銀呢。”

  秦紹茅塞頓開的同時更擔心了。

  用假錢糊弄“結緣小筑”的人,真會被扒光衣服暴打丟出大門的。

  最重要的是——

  裴葉哪里來這么多假錢。

  黎殊倒是猜到了,他做了個“障眼法”的口型。

  裴葉含笑點頭,贊道:“孺子可教也。”

  說完她就看到黎殊賞她兩枚白眼。

  若不是黎殊,隨便換做是誰,裴葉這句話說出口會被暴打。

  哪有十一二歲的丫頭片子跟比她大兩輪的中年男子說“孺子可教也”?

  說話的功夫,“結緣小筑”的人在門外守著要收錢了。

  裴葉起身去應付。

  “我去去就來。”

  她掏出兩張畫著“障眼符”的糖紙。

  擱在其他人看來就是金燦燦的金子,亮得能閃瞎人眼。

  “這些錢夠了?”

  這具身體還未長開,裴葉看誰都要仰頭。

  幸好她氣勢足夠強大,完全彌補了身高的缺陷。

  老鴇諂媚笑道:“夠了夠了,完全夠了…”

  裴葉啪得一下攔住老鴇試圖伸手的動作,依舊勾著玩世不恭的笑。

  “這些錢,你都能拿走,不用找零了,不過——”

  老鴇倒吸一口冷氣,又被裴葉這斷句斷得險些岔氣。

  “不過什么?貴客您盡管說!”

  裴葉道:“我也知道土窠子的規矩,但規矩這種東西就是用來改的。我也沒那么多時間和興致去城外一趟,剩下的錢給你,你安排一間上好的房間,今兒個——我就在你這樓子歇了。”

  老鴇以為裴葉會刁難人,沒想到是這么簡單的要求。

  當即點頭如搗蒜,根本不征求那位土窠子的意見。

  因此,當土窠子從雜役丫鬟口中知道消息,那張姣好面龐出現一瞬的扭曲。

  土窠子攥緊袖中的手,后槽牙都要被他咬碎。

  好好的計劃被人橫插一腳,別提多郁卒。

  是的,“他”而非“她”。

  正如裴葉所言,這名土窠子是貨真價實的男性。

  他沒讓丫鬟伺候沐浴。

  臉太漂亮能偽裝成女性的臉,但他的身體偽裝不了,一脫衣服就露餡兒了。

  “先生…你不會真要去吧?”

  秦紹看著裴葉的眼神越發怪異。

  “當然不。”裴葉一把攬著秦紹的肩膀,豪邁地道,“當然是一起去,五個人多好。”

  兩個少年不知想到了什么,嚇得腳下一個踉蹌。

  饒是黎殊這樣三十六歲的中年男人也有些招架不住。

  他知道能人異士跟正常人是兩個物種,但差距再大應該也大不到哪里去。

  好歹披著一張人皮,怎么盡干喪心病狂的事情?

  “你們真放心我一個弱女子去面對男扮女裝的土窠子?”

  裴葉理直氣壯地倒打一耙。

  黎殊額頭青筋若隱若現。

  他是文人!

  文雅之士不說粗鄙之語。

  當裴葉拽著三人來到今晚的“婚房”,這一出好戲正巧演到高插o。

  “春宵苦短,娘子是準備去哪兒呢?”

  裴葉倚在門旁,目光戲謔地看著還未來得及爬出窗外、一臉見鬼表情的美艷佳人。

  目光掃到窗外正要接應“土窠子”的壯漢,她夸張地“哦”了一聲。

  調侃道:“好一出郎情妾意、連夜私奔的感人戲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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