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電視電影時,人們或許都會對熒幕上那些帥氣美艷并且冷酷的吸血鬼們產生羨嫉向往之情,可如果當一個真真正正的吸血鬼突然活生生的出現在面前,所有的情緒恐怕都會化作驚嚇與恐懼。
這不是閨房之樂的情趣游戲,也不是角色扮演在拍電影,虞美人固然被擊退,可是她一點凝滯都沒有,很快便直起了身。
吸血鬼被稱作不死族,除了超長的壽命之外,他們更加優于人類的是,他們的身體感受不到痛苦。
“你究竟是什么人?”
雖然身體不會有任何感覺,但不代表心理上不會有波動,虞美人皺起眉,終于開始正視這個一直被她當作是獵物的男人,眉眼中透著一股凝重。
‘死而復生’以后,她披著花魁的外衣,潛藏在這座紙醉金迷的歡場,靠吸食人血為生,因為在這里,不用她費力去尋找,每天都會有無數人主動送上門來。
每次,她都能輕而易舉的催眠對方,至今都沒有任何人發覺她的異常,可是這個男人,之前沒受她的魅惑不說,此時竟然還擊退了她?
她‘生前’,的確只是一個普通的女人,可是現在她已經變成了一個力大無窮的不死族,居然制服不了一個普通人類?
虞美人顯然有點無法接受這樣的現實,再度朝李浮圖撲掠而來,眼神與她的獠牙一般鋒銳猙獰,披散的頭發隨風漫舞,像極了兇神惡煞的厲鬼。
“砰。”
李浮圖提腿橫掃,動若奔雷,結結實實的砸在虞美人鬼魅般的身影上。
虞美人倒飛出去。
要是常人,這個時候肯定不可避免的會摔在墻壁上,可是在即將與墻壁完成碰撞的一瞬間,虞美人身影倏然消失在空中,再度出現,已經穩穩的站在兩三米外的地面上。
兩度被擊退,身體沒任何痛感,可是心底難免不可抑制掀起了波瀾,可是她還沒來得及調整情緒,面前突然出現了一道虛影。
隨即由虛化實。
她漆黑如血的瞳孔顫動了一下,很快就感覺到一只溫熱的手掌握住了她的脖頸。
眼前,出現了一雙平靜深邃的眼眸。
“你們吸血鬼號稱不死族,可是我想知道,如果把腦袋擰斷,是不是也能再度復生?”
雙目對視,虞美人沒再說話。
“現在,我們能好好聊聊了嗎?”
李浮圖眼神古井不波,輕聲道:“虞小姐?”
那是一個黑暗的地下室,干燥透風。
全裸和饑餓的我被放在一個大浴缸里,被催眠,進入深睡難醒的狀態。
有人在大浴缸里加冰冷的水,還有冰塊。把我的鼻孔和嘴巴封住,留一根管子提供呼吸。
在大浴缸里的冰水會加到全身,包括頭部都在水下,催眠狀態下,我的意識模模糊糊,無法掙扎,也感受不到痛苦。
然后手被撈起。
然后手臂被割開,有人好像在吸我的血。
沒有痛苦,我只感覺但冰冷,以及麻木,還有血液的流失,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覺得自己的血液流動開始變慢,心跳也似乎開始衰竭,我想睜開眼,可是卻沒有力氣。
然后,我感覺有人在向我的嘴里喂東西,有點腥,有點涼,好像是血。
我覺得兩種血液開始在我的身體里循環。
然后,我感覺到心跳又開始逐漸恢復。
又有人在吸我的血了。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醒的,我只知道當我醒的時候,我身上全是黑的,像是油脂,然后我就從那里逃了出來…
茶壺下面,還嗤嗤的燒著火,就像是有人在圍爐夜話說著鬼故事。
虞美人的陳述,向李浮圖展示出了她死而復生的過程。
確實,她也是個不幸的人,被吸血鬼殺死,然后轉化。
兩人此時,就像是之前第一次進這個房間,就算稱不上郎情妾意,但氣氛好歹也算平靜祥和,李浮圖喝著茶沉思著,而虞美人則一直看著他。
此時花魁娘子已經褪去了青面獠牙的驚悚模樣,又恢復為那個如花似玉的絕色佳人,剛才所發生的一切,就像是一場幻覺。
只是,這位花魁娘子,不再像之前那般端莊嫵媚,看向李浮圖的眼神表情間,透著一縷拘謹,甚至可以說是忌憚。
死亡,確實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哪怕已經經歷過一次。
她沒有想到,已經成為了一個不死族的自己,居然還對付不了一個人類。
繼死而復生以后,她的世界觀,有點二度被顛覆的跡象。
要知道,自己現在,可以說是‘高等生物’啊。
“你的意思是,你是出國旅游時,死于吸血鬼之手?”
李浮圖抬眼看向重新‘乖巧’下來的花魁。
“對,那年我二十五歲,是三年前。”
虞美人點了點頭,雖然是‘高等生物’,可受制于人的情況下,還是沒擺出任何的高姿態,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如此如花似玉的一個美女,可是三年前就已經死了。
不知道馬爵孟達那些對她念念不忘的大少們知道,心里會是何感受?
李浮圖微微有點感慨,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應該已經涼了吧,我給你換一杯。”
虞美人在兩種角色之間的切換無比自如,重新變成了花魁后,沒有忘記自己的本分。
李浮圖笑了笑,也沒客套,把杯子遞了過去,看上去,哪像幾分鐘前還生死相向過?
“謝謝。”
接過虞美人重新倒上的熱茶,李浮圖還很客氣的道了聲謝,捧著茶杯,輕聲問道:“你死后這三年,一直呆在這座巴山夜雨里?”
此時夜色已深,驟然聽到這種問話,一般人恐怕嚇都得嚇死。
虞美人神色平靜,點頭道:“對,我這種模樣,如果回家,遲早會被發覺,不如讓父母就當我死了,藏在這里,不會有任何人猜到。”
巴山夜雨的確人來人往,可是以虞美人的身份,呆在這里,的確再合適不過了。
可是有一點,李浮圖依舊很是不解。
沉吟了一會,他緩緩開口道:“這三年來,難道你就沒有發現一個你的同類嗎?”
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