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在東海街頭第一次和沈嫚妮偶遇,初次坐進沈嫚妮車里時,李浮圖就有過這種感覺。
但是,那是沈嫚妮的冷漠氣質給人形成的心理效果,而這個巴山夜雨的花魁娘子一坐下來后,那種溫度驟然降低的落差,給人帶來了真切的身體感官上的刺激。
看著對方幾近透明燈光打在上面熒熒泛光的肌膚,李浮圖不禁想到,這世上難道真存在所謂的‘冰肌玉骨’?
“您應該第一次來我們巴山夜雨吧?”
作為花魁,酒量自然驚人,一杯白蘭地下肚,虞美人面色不改,扭頭對李浮圖露出了一個優雅卻也風情四溢的笑臉。
她的語氣非常客氣,看來還算是‘不忘初心’,即使已經基本上可以說做到了這個行業的最頂峰,但也沒有因此而志得意滿。
當然,也或許是她知道這是馬爵爺的朋友招惹不起的原因。
“沒錯,我確實沒來過這里,甚至川蜀我都是第一次來,馬少說你們巴山夜雨都是佳麗,所以帶我來開開眼界。”
李浮圖點頭一笑,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態度也非常平和。
“不知道您怎么稱呼?”
虞美人笑問。
“李浮圖。”
包廂里的一幫公子哥此時都很善解人意的從李浮圖這邊移開了目光。
虞美人固然是巴山夜雨里最出色的女子,但他們也不是第一次見,沒必要盯著人不放。況且,這還是爵爺專門給別人叫的,這點禮貌他們還是懂。
“不知道李少是哪里人士?”
虞美人問著,又開始給自己杯子里倒酒,在這種場所工作,長袖善舞八面玲瓏是基本的素養,雖然是第一次見面,但這位花魁娘子沒有任何生疏,很自然的和李浮圖攀談起來。
李浮圖也很紳士,兩人有問有答,氣氛很是融洽。
“李少,真沒想到,你居然跑過這么多國家,真是讓人羨慕吶,不想我,活了這么多年,甚至連國門都沒出過。”
虞美人輕輕一嘆,嘆氣聲似乎穿透到人心底里去,讓人忍不住就會涌起將之抱在懷中好好疼惜的沖動。
再怎么粉飾其詞,說什么賣藝不賣身,可終究其實還是干著以美色娛人的買賣,一些基本的手段,自然還是信手拈來。
李浮圖也不是沒見過美女的人,雖然虞美人此時柳眉微蹙的模樣很是讓人我見猶憐,但是他的眼神依舊清澈,并無太大的波動,從他的眼里,至始至終都只看得到對美好事物的那種單純的欣賞。
“虞小姐還年輕,以后多得是機會,等什么時候想歇歇了,大可以給自己放個假,出國到處去轉一轉。”
虞美人抿嘴一笑,纖細白皙的手指輕捏著酒杯和李浮圖碰了碰,盯著李浮圖那張無可挑剔的臉龐,眼神幽幽。
“可是我對國外不熟啊,要不到時候我找李少給我當導游?”
李浮圖一怔,繼而莞爾。
“虞小姐說笑了,要是虞小姐需要導游的話,恐怕還輪不上我。”
“李少不愿意大可以直接說,沒必要說這樣的話。”
虞美人嘆了口氣。
“況且,像我們這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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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華麗的分割線 哪有選擇的機會,自由?太遙不可及了。”
這種話題,其實已經有點越界了,李浮圖低頭抿了口酒,沒搭腔。
這個時候,他看到馬爵暗暗給他使了個眼神。
雖然有點疑惑,但他還是放下酒杯起身走了出去。
“去下洗手間,失陪一下。”
李浮圖非常紳士,溫文爾雅,像是忘了對方只不過是花錢雇的。
虞美人點了點頭,看著李浮圖走向門口的背影,眼神像是有光芒閃爍。
“李兄,你可得把握機會啊。”
一出房門,馬爵就搭住了李浮圖胳膊。
李浮圖疑惑的看著他。
“什么機會?”
“李兄,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虞美人雖然陪過的男人很多,但是她的入幕之賓,至今還沒有一個,所以,她很可能到現在還是…處女。”
“馬少,你沒和我開玩笑吧?”
李浮圖確實有點詫異。所謂的賣藝不賣身,在他看來,不過是一種噱頭,是吵高這些佳麗身價的一種手段,不得不承認,這座巴山夜雨的營銷模式非常成功,但歸根結底,這里的女郎的本質并沒有變換,剛才出包廂的時候,李浮圖就看到已經有公子哥將手伸進了他身邊頭牌的裙子里。
所以說,這里的女人即使穿得再如何雅致,言行舉止再如何端莊,說穿了,依舊是小姐而已。而人怕出名豬怕壯,作為這里的花魁,那個虞美人就如同暴露在空氣中的一塊美肉,肯定有很多人盯著,她到現在還是個處女?
“我何必和你開這個玩笑。”
馬爵的表情很認真,一邊往洗手間走一邊道:“也不怕你笑話,其實我曾經也打過她的主意,她的姿色李兄你剛才也看到了,算是實打實的天生麗質吧?這種女人,誰不想睡?我找她陪過幾次,她不敢拒絕,陪是陪了,可是完全沒有和我更進一步的意思,說起來確實有點丟人吶。不過人家不愿意,咱也不能勉強不是。”
馬爵頗為郁悶的嘆口氣,掏出包特供的熊貓給李浮圖遞了根,自己將一根點燃,叼在嘴里深深吸了一口。
“不過這已經是過去的事了。天下何處無芳草,一個花魁而已,我已經放下了,但是放下歸放下,每當想起這件事,我心里還是總有點不是滋味。這或許是男人的通病吧。”
馬爵吐出口煙,望著不遠處的洗手間入口,目光有點蛋蛋的憂郁與哀傷。
“干她們這行,最后的宿命是注定的,我是沒戲了,但有句話怎么說來著,對,肥水不流外人田。可是我這些哥們都他娘的不爭氣啊,居然沒一個能將人搞定的,但是…”
他徒然一個轉折,看向李浮圖。
“我剛才看到她對李兄你的態度可不一般啊。”
李浮圖聽完后不禁有點哭笑不得。
這廝是打算將他未完成的‘事業’,寄希望于自己身上了?
而且那些公子哥,竟然都嘗試過,這意思是現在接力棒傳到自己手上了?
進洗手間的時候,馬爵扔掉煙頭,拍了拍李浮圖的肩膀,語重心長。
“李兄,不要讓我們失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