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確實也有錯,但那么晚了,潘表妹又怎么會出現在前院大書房?那時候,若是二哥或者是夫君中招,祖母難到也要將潘表妹嫁給他們?姑母和潘表妹這樣的人品,您確定要將潘表妹給大哥做填房?難道您真的想要毀了靖安伯府?整個府邸可都是祖父拼著性命好不容易打拼來的!”
楚璉的一席話猶如驚濤駭浪沖擊著賀老太君,她愣愣瞪著眼睛,顯然還沒從楚璉說的話中回過神來。
如果這些話是靖安伯夫人亦或者是賀常棣等人說的,賀老太君還不會這么吃驚。偏偏這席話是楚璉一個小輩的孫媳說出口的,威力簡直被放大了好幾倍。
瞬間,賀老太君猶如被醍醐灌頂。
花廳里沉默的連一根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能聽見。
楚璉話畢也不離開,只筆直地站在花廳正中,這些話憋在她心里已經很久了,如今一股腦兒的吐出來,好像搬走了心上壓著的一塊石頭,讓她瞬間輕松起來。
賀瑩見母親微微低頭,似乎真的在考慮楚璉剛剛出口的那番話,頓時就慌了。
她也顧不得臉皮什么的,上前一步就大罵:“楚氏,別想妖言惑眾,你有什么資格站在這里教訓母親,自己不守婦道也就罷了,居然還目無尊長!我看你是要反了天了!”
賀瑩氣急敗壞,什么話都不經大腦說出口。這句話說出來后,她才覺得有些不合適,可惜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已經不能再反悔。
“我不守婦道?只怕不守婦道的是姑母自己吧!”楚璉小臉冷峻,這一刻的神情居然與賀三郎有五六分相似。
誰都能這么質疑楚璉,唯獨賀瑩沒這個立場,她年輕時候的那堆爛事比別人濫情還要嚴重的多。
誰想到平日里溫吞的三奶奶會有這么強勢的時候,在大姑奶奶面前簡直就是分毫不讓,賀瑩在靖安伯府里的日子一直都有老太君庇佑,誰也不敢給她氣受,如今被楚璉這么一懟,簡直都要氣瘋了。
于是,她越發的口無遮攔。
“楚氏,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北境的時候被人擄走過,一個年輕女人被一幫蠻子擄走,還不知道被多少個蠻人糟蹋過,三郎頭上的綠帽早不知道多高了!你還有臉說我!你以為母親為什么不喜歡你,還不是因為你敗壞門風!”
賀瑩的嘴還真是沒把門的,她將這件事毫無顧忌的拆穿,就連老太君都被她拉下了水。
雖然老太君也懷疑楚璉的清白,但這也只是放在心里想想的事,哪里真的能拿到明面兒上說。
老太君剛要怒喝制止住賀瑩,花廳門口卻快步走進來一個頎長的身影。
賀常棣一把將楚璉擋在身后,一雙冰冷的深眸如啐了寒冰一樣盯著賀瑩,讓人一眼看來就知道他處于暴怒的邊緣。
賀三郎雖然平日里一副不近人情的冷酷俊臉,但卻非常孝順,不管是對賀老太君還是對靖安伯夫人,就算是這個他不怎么喜歡的姑母,也是溫和的。
大家在一個府上井水不犯河水,你好我好也就行了,可賀瑩偏偏要踩賀三郎的禁區。
賀常棣本來就是個護妻狂魔,如今楚璉被當著這么多人的面罵不守婦道,他又如何能忍,就算賀瑩是他的親姑母也不行!
“姑母,你還是莫要自取其辱!”
話畢,就擁著楚璉迅速地離開慶暿堂花廳。
賀瑩被賀三郎一句話震地失神,等到回過神來,臉色扭曲的厲害,她下意識就要尋老太君吐苦水。
她在伯府還從未被這樣下面子,而且還是三房兩個小輩。
一屋子的下人噤若寒蟬,頭恨不得埋進胸膛里。
賀瑩委屈的喊了聲“娘”,老太君卻不像平時一樣立即應了她。
這還得了,賀瑩聲調一變,嗚咽一聲,“娘,您方才沒聽到三郎是怎么誣蔑女兒的嗎?嗚嗚…女兒還有什么顏面在伯府待下去…”
“夠了!”老太君突然一拍桌子,將桌上的茶盞震的“嘩啦”一響。
這下賀瑩都被嚇住了。
好不容易憋出來的情緒被嚇了回去,睜著雙眼驚恐地盯著賀老太君。
“下去,我累了。”賀老太君一手撐著額頭,輕閉著眼,揉著左邊的太陽穴。
賀瑩張了張嘴,在劉嬤嬤的眼色下,倏然轉了身,大步離開。
后背一背對著賀老太君,賀瑩臉上就顯出不屑的神色來。
實際上,她從未忘記年輕時父母將自己嫁到泗陽的仇恨,她根本就不在乎母親在這件事上會不會遭到的打擊,這么多年下來,泗陽的艱苦生活,讓她變得更加自私自利。一件事,只要她得到的好處最多,就算是老太君受到傷害,她也不會在乎。
賀常棣黑著臉攥著楚璉纖細的手腕拖著她離開慶暿堂。
楚璉掙了掙沒掙開,“夫君,我們就這樣離開恐怕不好。”
老太君臉色難看成那樣,如果因為今日的爭吵身子有什么抱恙,他們三房定然會被傳閑話,更不用說賀瑩還說出了那樣一番話。
賀常棣突然停下腳步,楚璉一個不查就撞到了他寬闊的后背上。
賀三郎一動沒動,楚璉鼻尖和胸口卻撞的生疼。
如果不是在外面,她早就捂著胸口揉起來了…
賀常棣聽到她“嘶”了一聲,臉色更是難看,他抿了抿薄唇,心中嘆了口氣,柔聲詢問,“撞痛了沒?”
楚璉忍著痛意,僵著臉搖搖頭。
賀常棣盯著她微微泛白的小臉還有什么不明白的,這個小女人就會逞強。
他不再說什么,但卻放開了她的手腕,一矮身,長臂穿過她的膝蓋,直接將楚璉打橫抱了起來。
隨后邁著長腿飛快朝著松濤苑走去。
楚璉沒想到他突然這樣,見到身后跟著的一個個低著頭,恨不能把腦袋埋地里的丫鬟,小臉瞬間窘迫的通紅。
她試圖掙扎,可她小胳膊腿在賀常棣的懷里根本就猶如蚍蜉撼樹,賀三郎垂目瞥了她一眼。
托在她后背的手突然下滑在她挺翹的臀部用力揉了一把。
她身上穿著繁瑣的五幅襕裙,遮擋住了賀常棣的手臂,他的動作旁人根本就看不到,但畢竟是在光天化日之下,楚璉頓時渾身一僵,不敢置信地瞪著賀三郎,用眼神控訴著他不著調的動作。
賀常棣只是又看了她一眼,這一次楚璉哪里還敢有一點掙扎,縮了縮脖子,腦袋認命地埋到了賀常棣結實的胸口。
問青猜到楚璉心理,她先回了松濤苑遣散了院里當值的小丫鬟們。
所以等賀常棣將楚璉抱回松濤苑的正房,一路上居然沒遇到幾個下人。這讓楚璉薄薄的臉皮得到了維護。
她偷偷松了口氣。
賀三郎一直把她抱到臥房的千工床邊才放下。
楚璉像是個孩子一樣被賀常棣抱坐到床邊。
此時,房中伺候的丫鬟們早有眼色的退了出去,給小兩口留下空間。
賀常棣臭著張臉,大手卻伸過來就要解楚璉胸前的衣襟。
楚璉駭了一跳,連忙死死抓住胸前做成蝴蝶形狀的盤扣,瞪大一雙水潤的杏眸,防備的看向他,“你做什么?”
賀三郎掀了掀眼皮,甩下冷冰冰的兩個字,“驗傷。”
楚璉驚愕,側轉身子,避開他的手,臉更是紅的不行,“我沒傷,不用你驗。”
有病吧,她只是撞到他后背,不可否認當時撞的是挺痛的,但也不至于受傷那么夸張…
賀三郎瞥見她脖頸紅的都能滴出血了,面上的神色放柔了一分,也不再強迫她。
可卻固定住了她的肩膀,攬住她的細腰將她往身邊摟了摟,下一刻,修長的手指就覆蓋在了胸前的攏起上,輕輕抓攏又揉按起來。
已入春,天氣也變得溫暖起來,楚璉早脫了夾棉的冬衣,換上了薄薄的春衫,此時他大手緊握在身前,與柔嫩的肌膚只隔著幾層絲滑的衣衫,布料摩挲在胸口,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楚璉怎么也沒想到賀常棣臉上還是一本正經,手上卻肆無忌憚做出這種事來。
她氣的鼓起腮幫子,雙手蓋在他大掌上,用力想要掰開他的手掌。
“拿下來!”
賀常棣還是冷著聲音,“你既不讓看,為夫只能給你揉一揉。”
實在是太尷尬了,他說著話的時候手上竟然還動作著…
楚璉知道他無賴,可是又找不出反駁的話。身子又掙不脫,在賀常棣面前,她就像是一只掉進陷阱里被夾住小白爪子的紅眼小兔子。
“你…到底要怎樣!”
明明前一刻還在慶暿堂吵架來著,怎么現在回了松濤苑氣氛就變得這么曖昧?
就連楚璉都不知道這是怎么轉變的…
賀常棣眼簾掀了掀,語調沒變,如果不是他手上的動作,楚璉都要以為他是個真的禁谷欠圣人了。
“驗傷。”
楚璉要是能掀桌,估莫著臥房里早沒放的好好的桌子了。
說來說去怎么又繞回了這件事,麻蛋,賀三郎智障吧!
楚璉真是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