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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多謝你們,都有賞賜。”雅利奇笑著抬手。
因為出門之前就有點疑惑,所以賞賜人的東西都帶著。
這會子一人賞賜了兩個金葫蘆,一個一兩。
當然,也只是近身伺候的這樣,下面的小丫頭就只有銀子了。
雅利奇摸摸肚子心說,這孩子來的可真是…兵荒馬亂的。
四爺去了打仗,就被放行了。
五爺已經早一步來了,康熙爺今兒還是不能坐起來,墊高了頭,喝了半碗粥,看著比昨夜有精神些。
見了四爺就招手。
四爺忙過去,跪在榻前:“皇阿瑪吉祥,今兒兒臣瞧著您臉色好多了。”
“你…好些了?”康熙爺說話費勁,慢慢道。
“回皇阿瑪的話,兒臣好多了,一早喝了藥,來遲了。”四爺笑道。
“好。”康熙爺笑了笑。
“兒臣跟皇阿瑪報喜,兒臣此次帶出來的側福晉有孕了,也是一早才知道。都是皇阿瑪的福氣。”四爺道。
康熙爺也露出一個笑意來:“賞她。”
“是,多謝皇阿瑪!”四爺磕頭。
“朕…后日回京。”康熙爺道。
“是,可皇阿瑪您…身子要緊啊。”四爺道。
“無礙,回去修養吧。”康熙爺笑了笑:“朕…”
說了一半,又都不說了。
“押送…他回去吧。叫隆科多去。”康熙爺道。
“是,那其余人也一并押送回去?”四爺問。
康熙爺微不可見的點頭。
“是,兒臣這就去吩咐,皇阿瑪不要難過,兒臣們沒有主心骨,都指望您呢。”四爺道。
康熙爺又點頭,又露出一個笑來,輕輕擺手。
四爺又磕頭,這才起身出去了。
五爺一直只聽見四爺的話,卻聽不見皇阿瑪的,他也不敢上前,這會子見四爺要走。他也忙告退出來。
“四哥?”
“皇阿瑪的意思是先叫大哥回京,叫隆科多護送。還有那一竿子人,都先押送回去。”四爺道。
“哎,那皇阿瑪何時回京呢?”五爺又問。
“后日。”四爺看他:“老五,你去安排那些人,我和隆科多去見大哥。”
“是,四哥去吧,也當心身子。”五爺抱拳。
四爺點頭轉身。
叫了隆科多,隆科多見了四爺,客客氣氣行禮。
“皇阿瑪有話,叫舅舅護送大阿哥回京。想來一會就有旨意下來了,先隨我去見見他吧。”
“哎,不敢當,這就去吧。”隆科多笑道。
直郡王一直被禁錮在他的帳篷里。幾日來不曾出去。
吃喝拉撒都在里頭,只是有人伺候清理,倒也不至于難聞。
但是他這幾日一直沒有更衣洗漱,看起來就很是邋遢了。
比起當年被廢掉的太子,關在上駟院依舊能筆直的起身,如今的直郡王頹廢的太明顯。
“給大哥請安。”四爺淡淡。
“老四,皇阿瑪如何了?”直郡王問。
他帶著急切與恐懼。
“大哥是盼著皇阿瑪好,還是盼著他不好呢?”四爺問。
直郡王一愣,隨即失笑:“瞧你這樣,想來是皇阿瑪無事吧。”
“皇阿瑪有話,叫隆科多押送你回京。”四爺道。
“回京…”直郡王搖搖頭:“那就回吧。”
“大哥還是梳洗一番,更衣吧。”四爺又看了他一眼:“弟弟就此送過了,日后再見。”
四爺認真的作揖,然后起身看隆科多:“舅舅現在這里候著吧,旨意很快就到了。我再去五弟那看看。”
“好,四爺去吧,這有奴才呢。”隆科多笑道。
四爺走后,直郡王看隆科多:“隆科多大人一貫看不上我,原來看老四才是真命?”
“直郡王說的什么話?奴才忠心的是皇上,皇上好好的在,奴才看皇子都是一樣的。”隆科多冷笑。
這個酸貨,到如今還說什么廢話?
難怪不如廢太子呢,人就不一樣啊。
“你們還不趕緊伺候直郡王梳洗?”隆科多看著幾個跪著的奴才。
那幾個人忙起身伺候,他們惶惶不可終日,都是直郡王的奴才,只怕是也難活命了。
直郡王看了隆科多幾眼,終究無話可說。
自己落得如此下場,也難怪人家瞧不上了。
很快,直郡王與他的一干人等就被押送回京。
與此同時,幾道圣旨全都是四爺親筆書寫的。
康熙爺說,四爺寫。
第一道,褫奪直郡王爵位,官職,關押府內,待罪。府邸全部封禁,不許進出。
第二道,罷免明珠等十九位官員所有職務,全部關押刑部待罪。
第三道,京城戒嚴,九門封閉,靜待圣駕回城。
三道圣旨,如同三座大山,瞬間壓在了所有人的頭上。
八百里加急的圣旨,也不過是半日功夫就已經進了京城。畢竟圣駕只在直隸而已。
其實京城里的人已經察覺了不對,八爺等人日夜都盯著圣駕,怎么會不知道圣駕忽然耽擱在這里了。
隆科多又緊急離京,穆和倫也不在駐地了。
都知道直隸是出了大事了,可沒有圣旨,誰敢妄動?
如今這三道圣旨一下,所有人都清楚了,這怕是直郡王做了什么了!還被拿下了。
當然,康熙爺的傷勢,是一個字也沒有漏出去的,所有人都不知道,也不敢亂猜。
西郊,太子爺院中一個粗使的太監避開眼目,進了后院,將一個小小的子塞進了種著桂花樹的大缸里頭。
礽過了一會來院中走動,便親自拿出來了。
廢太子,身邊伺候的人少了,自己動手也不奇怪。
他打開了那個小子,抽出紙條來。
只見上頭寫著兩行字:大難不死,傷入肺腑,老大被擒,即日回京。
礽將紙條捏在手里,一點一點的撕碎,碎的就算是再用力也是拼不起來的。
然后,他將一把的紙屑灑在了桂花樹下。
或者風,或者雨,只要有,就沒了痕跡。
大難不死。
那就…算了吧。
一箭,了卻了父子情緣,死了,是他的罪,活著也是他的罪。
“皇阿瑪,兒臣拜別了。”傷了肺腑,也不可能活太久了。
礽坐在石階上,吹著暖風。
“爺怎么坐這里了?也不用墊子?”李佳氏過來拉他。
礽一笑:“一起坐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