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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爺像是說不出上駟院三個字,便越過去:“兒臣只覺得天旋地轉。皇阿瑪,兒臣的兒子若是犯錯被兒臣關起來,只怕兒臣自己要先痛心十分。兒臣只想求皇阿瑪不要太傷心。兒臣等還都依靠著皇阿瑪呢。”
四爺這話,沒有什么立場。
像是他就只覺得皇上是傷透了心,難過的不行了。
他做兒子的哪里管得了別的?就只求做阿瑪的不要太難過。
人人都看著太子爺可憐,可四爺偏就看見了皇阿瑪難過。
怎么說呢,便是知道這話一大半是做戲,可康熙爺還是覺得熨帖。
說實話,走到這一步,康熙爺心里就真的不難過嘛?不可能。
只是別的情緒多了,就顯得難過少了些。
可四爺這一說,康熙爺跟著嘆氣:“老四啊,你跟你額娘一樣,最是實誠!這時候是說這個的時候嗎?”
康熙爺似乎是責怪,可是偏是無奈的口氣。
“皇阿瑪息怒,是兒臣的不是。只是兒臣只希望不管如何,皇阿瑪和太子二哥都好好的。”四爺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子低頭。
怎么說呢。
兄弟們是震驚的。
大家都知道今天早上不好過,也估量著兄弟們怎么出招呢。
可誰也沒想到四爺這招數出的這么刁鉆。
這接下來怎么說呢?
大阿哥的意思是:太子爺辜負了皇阿瑪,辜負天下,但是那是我弟弟,我很難過。
三爺的意思是:兒子不知道怎么說,就覺得太子爺對不住皇阿瑪您。
四爺的意思是:什么廢太子不廢太子,兒子想不到,兒子就覺得皇阿瑪您在這件事里傷透了心,兒子只求您別難過了。
這…后頭的沒法接了。
再說太子爺不好,顯得胸襟太小。
再跟著說皇阿瑪您別難過了,顯得學四爺的。
五爺硬著頭皮:“皇阿瑪問兒臣,兒臣也不知如何說。兒臣全聽皇阿瑪的,只求皇阿瑪寬心些。”
七爺比較簡單,他反正沒機會做太子,也不怕被皇阿瑪記恨嘛。
直接就道:“兒臣與四哥意思一樣,兒臣嘴笨,不知如何說,只盼著兄弟們都好好的。”
八爺饒是玲瓏,也被四爺這不按常理出牌弄得不敢隨便說話了。可是他既然表示要站在直郡王一邊,就不能不做樣子。
“兒臣常記得皇阿瑪教導兒臣們,事無巨細,關心備至。到如今,兒臣只覺得心痛。太子爺雖然愧對皇阿瑪,可畢竟也是骨肉至親,皇阿瑪才是最難的。兒臣恨不能分擔皇阿瑪心痛之一二…”
后頭的皇子還琢磨怎么說呢,康熙爺顯然不想聽了。
“哎,朕也不年輕了。昨夜,朕一夜沒睡。”康熙爺一副難過至極的樣子:“朕雖然疼愛他,可朕不光是他的阿瑪,還是大清的皇帝。朕做阿瑪能饒恕他的事,天下饒恕不得。”
“朕一個人的喜怒,不能叫天下跟著受罪。礽愧對的不是朕。他愧對天下,愧對百姓,也愧對祖宗。”
下面便有大臣再度請廢。
最后,康熙爺也沒松口,只是一副傷心的要站不住的樣子擺手:“今日就到此為止吧。”
他起身之后,由著梁九功扶著:“老四啊,你去吧,你去把你二哥接出來。就先不必回宮了,去暢春園里住些時候吧。叫他好生反省,朕…朕雖然失望,也不想瞧著他沒了命。”
“是,皇阿瑪放心,兒臣定然好好把二哥送去暢春園。”四爺忙道。
“好,散朝吧。”康熙爺身子略有佝僂,由著梁九功扶著走。
眾人忙恭送萬歲爺。
等康熙爺走沒影了,眾人才陸陸續續出去。
皇子們最后出去的。
直郡王看了四爺幾眼道:“老四如今也不同了。”
“哎,長著長著就全變了。”四爺也嘆氣,一副心里難受不想說話的樣子拱手:“弟弟先去辦差了。”
直郡王點頭,也沒多話。
四爺出宮之后,就見隆科多就在宮外候著呢。
“四爺。”隆科多笑道。
“舅舅怎么在這里?”四爺拱手問。
“奴才隨您去上駟院。”隆科多道。
四爺點頭,便也不多數,兩個人騎馬去了上駟院。
這之前,叫人去了毓慶宮拿換洗衣裳。
去了上駟院,四爺不著急,看著被御林軍圍著的地方,只等毓慶宮的東西送過來。
隆科多猶豫了再三還是沒開口。
主要是面前這位爺臉色不好看,他不敢觸霉頭。
他對這些個皇子們,也看的分三六九等的。
可第四爺,他一貫是不敢小看的。便是四爺的生母出身并不好,他也總是覺得不敢。
尤其如今,隆科多覺得直郡王沒戲,那下一個太子爺是誰?
等東西送來了,四爺緩口氣,親自去打開了門。
開門之后,就見太子爺正對著他站著呢。
四爺沒防備,腳下踢到了一個碗。
是水碗,因為空了,所以沒灑。
四爺忙跪下:“給太子爺請安。”
太子爺笑了,聲音不太好聽:“老四,你也太實誠了,如今還跪?”
“太子爺再上,都是應該的。臣弟來接太子爺去暢春園。”四爺道。
太子爺笑了笑:“孤竟還是太子。”
四爺沒接這話,只是道:“臣弟叫人伺候太子爺更衣吧。”
太子爺看了看自己身上鄒巴巴的衣裳一笑:“不必了,孤這衣裳,穿一日少一日呢。”
他不肯,四爺不勉強:“那臣弟送太子爺去暢春園吧。”
太子爺一笑:“走吧。”
外頭青布馬車候著,太子爺不著急上去,只是舒展了一下身子,四處看了看。
隆科多看見太子爺,就沒行禮。因為他剛才沒看見四爺下跪。
他方才退開了些,怕四爺有話說不方便。
太子爺意味深長的看了隆科多一眼,然后上了馬車。
四爺沒急著走,而是道:“昨日給太子爺送飯的是誰?”
兩個御林軍的人忙上前:“是奴才們。”
“給爺拖出去,杖一百!”四爺剛才踢到了瓷碗的時候就已經要炸了。
堂堂皇太子,便是被關在這里,就能用那種臟的見不著花色的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