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內,鄭安宴臨窗而立,皇帝陛下剛才送來的一封密詔,讓他不由的陷入了沉思。自己這些年韜光養晦,為的是整個府上的上上下下,本來以為這些年過去了,可以在京都安穩的生活,帶著妻女,過一過平穩的日子。
然而,西南戰事吃緊,他這個蟄伏多年的軍師,怕是要出山了,可眼下家里的事情還沒有完全處理清楚,景寧和楊氏之間的關系又如此緊張。
“老爺,您這茶都涼了,要不小的跟您換一盞?”靖明神色凝重。
“是誰要害景寧?清月一死,又死無對證了。”鄭安宴只感到脊背發涼,不曉得原來自己府上竟然出了這種事情,“靖明,去查查怎么回事兒。”
此時已是午后,晌午的日頭早就西斜到了天邊,景寧懶懶的站起來,看到旁邊碧華忙碌的身影,暗暗發誓,一定要好好保護她,不再讓她受到任何的傷害。
“小姐,你醒啦”碧華看到景寧朦朧的雙眼,一溜煙的跑了過來,她從未像現在一樣感到快樂過。自己跟在小姐多年,小姐現在終于明白了誰好誰壞。
“碧華,我要去見父親。”隱約中,景寧總感覺有什么事情要發生,而這事就和父親有關,可是,她又不曉得是什么事情。
“小姐,這會兒老爺怕是還在書房吧?”碧華頓了頓,“聽說,老爺得了一卷書信,便再也沒有出過書房,已經在里面呆了幾個時辰了。”
碧華也是恍惚聽到外面有人說的。
景寧猛然想起前一世的時候,碧華就是在這個時間段死去的,當時爹爹應該是去了西南戰區。
對,西南戰事…
當年,皇帝陛下密詔蟄伏京都的軍師鄭安宴,去西南坐鎮。之后府上發生的事情,景寧就一清二楚了。
“去看看。”景寧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任人宰割的羔羊,她的心中,只有一個信念,報仇,她要讓他們把這些年來欠她的統統還回來。
書房外,鄭景寧深吸一口氣,抬起白皙的小手,準備敲門。
然而,剛剛抬起的手,就被斜刺里竄出來的一個人給捉住了。
“景寧!”來人一身黑衣,雙眸深邃,鄭景寧的心還是不由的一緊。
“三殿下,請自重,這里是我府上。”景寧一個踉蹌,差點跌在了三殿下的懷里。三殿下順勢一撈,景寧早就被他禁錮住了。
景寧的心越來越沉,這是父親書房的門口,三殿下是如何進來的?再說了,又是誰給三殿下報的信?景寧此刻可不想讓自己功虧一簣,剛剛和父親關系修復一些,現在又要被三殿下給毀了,這事兒景寧是萬萬不會做的。
“景寧,為何要爽約?那天,我整整等了你三個時辰。”三殿下雖然穿著緊身夜行衣,出現在午后的宰相府,但根本無法掩飾住他俊朗的身形。
景寧一個恍惚,似乎回到了上一世,自己愛他入骨,只是,也僅僅是一個恍惚而已,這一世,她想要什么樣的生活,是早就確定好了的,怎么可能再重蹈覆轍呢?這根本就不是她想要的結果。
景寧被三殿下緊緊的抱著,她心里似乎有些明白了,這一定是楊氏讓三殿下來的,不然的話,他貴為三殿下,是怎么都不肯來的。
想到楊氏既然就在旁邊,不如將計就計。
果不其然,在廳堂柱子后面,楊氏的唇角微微上揚,悄悄對身邊的人說了聲什么。
看時間差不多了,鄭景寧嘴角含著幾絲笑意。
“抓刺客!抓刺客!有人要害我父親。”當鄭景寧的笑意漸漸收攏的時候,牙縫里擠出來幾個字,讓三殿下眼神凝重。
“鄭景寧,你會為你的行為付出代價的。”說完,三殿下一個箭步沖了出去,嗖的一聲,就翻到了墻外。
他本來就是個中高手,而身在皇家,這種必備的應變能力還是有的。
本以為,可以和鄭景寧情意綿綿,沒想到竟然被她耍了,可是,這個丫頭著實有點意思,讓他不由的越來越感興趣。
三殿下匍匐在一棵大樹的樹干上,他倒要看看鄭景寧在玩什么花樣。
鄭景寧知道,此刻三殿下并未走遠。
哐啷一聲,書房的門打開了。
門內,是一臉凝重的鄭安宴,門外,是一臉驚恐的鄭景寧。
“爹!”景寧一個踉蹌,就要撲倒鄭安宴的懷里。
“老爺,您千萬不要生氣,景寧就是因為年紀小,才會被歹人迷惑,不然,怎么敢這么大的膽子在您書房門口和情郎私會呢”語氣中肯,善解人意,蛇蝎心腸,正是楊氏一慣的風格。
“歹人?姨娘說話可是要注意的哦。”景寧一邊說一邊喊著眼淚,對鄭安宴說道,“爹爹,剛才門口有刺客要害女兒,女兒好怕。女兒和他糾纏好久,怕他進去害爹爹。”
看到鄭景寧一邊哭一邊說,鄭安宴的心早就融化了,況且女兒是因為和刺客糾纏怕自己受傷害才在門口的。
“景寧不哭。”說完幫鄭景寧擦了擦眼淚。回頭看了楊氏一眼,又想到戰事吃緊,便也不想再卻追究什么,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讓家里保持安定,不想再和楊氏計較什么。
“我跟景寧有幾句話要說,你先回去吧,這個家里離不開你,去處理其他事情吧。”鄭安宴拉著景寧的手往書房走去。
鄭景寧心里明白,父親應該很糾結,作為朝中宰相,本身德高望重,可是眼下西南戰事吃緊,一切都要以對抗外侵為重。
國家的安寧,還要靠邊疆來保衛。
所以,朝中宰相分左丞相右丞相,另外一個也完全可以替父親來工作。因此,西南戰事,父親估計是非去不可。
這樣,他所擔心的事情會越來越多。
此刻,在蕭家大院內。
蕭凜唇角微微上揚,好看的弧度讓少女們傾心,聽說…西南戰事,要派老軍師出山了。老軍師,正是鄭景寧的老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