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一緊,連忙離開他的懷抱,而也就在那個瞬間,她感覺到吳云景的體溫在快速消退,與他肌膚的觸手間,一片冰涼!
“云景,你怎么了?你的手為什么那么涼?!!”香兒看著他的臉龐,花容失色道。
而那張原本便已蒼老的臉龐,此刻變得一片蒼白,沒有任何血絲,幾乎與死人一般!
而也就在她問出這句話的下一刻,吳云景的身軀便如失去了支撐一般,癱倒下去。而還未待他身軀落地,便被香兒接住。
這一刻,她能夠感受到他身上的氣息已經變得極度虛弱,已幾近油盡燈枯。他面上的皺褶陡然加深了許多,曳然已經是老化到了極點。
他用盡全力抬起手臂,想要再次撫摸她的面頰,同時,口中艱難的說道:“我,我怕是不行了,剩下來的路,你要好好走下去,,,”
話語剛落,余音未消,他的手臂便如泄了力一般,垂了下去。
香兒抱著他的身軀,失聲痛哭,難以自已,她始終不想面對的那一刻,終究還是到來了,無論是現實,還是夢境,都是那般的讓人折磨心扉。
然而,香兒雖然悲痛欲絕,但她并未徹底被傷痛迷失自我,而是保留著一份清醒,她清了清面上的淚水,而后將手攤放在吳云景的胸口,仔細的感受著。
她感受到了吳云景的心跳,雖然很弱很弱,但分明感受的很清楚。若是喚作平時,她根本不會在意這些,只會覺得他還有一息尚存。
然此刻,她的面上卻并無太大的喜悅,相反則是眉頭微皺,面上露出一份凝重。
以她的實力,她能夠清晰的感受到吳云景的生命狀態,雖然她不愿承認,但他的生息早已在他手臂垂下的那一刻消散全無,此刻,曳然是個死人了。
死人還有心跳,還有脈搏,這個若是發生在別人身上,她會覺得不可思議,但發生了吳云景的身上,便不足為奇,因為,他的體內存在著黑暗君主的意志。
或許此刻,吳云景的身軀已經死亡,但是其意志在黑暗君主的操控下,尚且還有一絲存活的跡象。
香兒明白,并沒有什么奇跡出現,黑暗君主之所以這么做,不過是因為他不想喪失了將黑暗領域拓展至三大界的絕好機會而已。他明白一旦吳云景死亡,那么他沉睡著的意志便會失去宿體的保護,而一旦暴露在三大界的規則之中,必然會被強行抹殺。
故而,他要不惜一切代價,保住吳云景的殘留意志,等待其打開界位通道的那一日,而后再喚醒那沉睡的意志。
香兒看著吳云景的身軀,陷入了沉思當中。片刻后,面色變得有些遲疑,她的心中似乎在掙扎不定。
一方面,當她知曉吳云景雖生機散盡,但其魂魄未散,故而一定有辦法能夠將他復活。
她曾經從時空獸的口中得知,這個世間存在三大醫道,分別是,不死道,百谷道和長生道。
其中不死道所掌握的便是起死回生之術,但凡魂魄不滅,皆能夠讓其本體死而復生,故而這是香兒有些欣慰的地方。
但另一方面,正如吳云景所說,其魂魄被黑暗君主的意志寄生,一旦復活了他,便相當于間接的幫助了黑暗君主,使其計劃得逞,這是吳云景還有她自己無論如何都不想看到的結局。
此刻,她陷入了極度的兩難之中,在大義與愛情之間難以抉擇。
而就在她徘徊之際,一個奇異的東西出現在她的視野中,那是一個散發著悠悠白光的玻璃球,其球心處被濃密的白發絲填滿。
這是之前吳云景從他身上取出來的那個充滿奇異之力的玻璃球,并且告知香兒這本就是屬于她的東西,只不過他從始至終卻不讓香兒去觸碰。
香兒看著那安安靜靜停擺在地上的玻璃球,心中忽涌起一陣莫名的沖動,雖然她從吳云景的一言一行間能夠看出他不想讓自己觸碰這玻璃球,但是此刻它就在自己的身前,從其上仿佛在散發著一股魔力,不斷的吸引著自己。
而最終,她沒能夠抵制住這股誘惑,將它拿在了手中。
玻璃球在與她手掌剛接觸的那一瞬間,白光大盛,縈繞在其周圍的那股怪異力量也陡然增強,而這股力量對于身為十二地魔之一的極魔來說,絲毫不陌生,那是一種掌握著第三種法則“極”的力量。
與此同時,玻璃球中的那些白色發絲突然活躍,像是興奮了一般,竟沖出球心,盤在她的掌心處,隨即便融入掌心之中,消失不見!
下一刻,香兒的記憶封印被沖破,那過往的記憶便如潮水一般涌入她的腦海,伴隨著一陣陣刺痛,欲將她的腦袋漲裂!
香兒強忍住痛苦,香汗淋漓。然比這刺痛更加折磨她的,則是那不堪回首的過往,,,
她看到了自己以前的生活,知曉了自己的身份,而饒是她心有準備,卻還是難以自已。
她難以相信,自己以前的生活是那樣的黑暗,那樣的恐怖,與讓人絕望,而更讓她無法接受的是,自己以前竟然是一個殺人不眨眼,冷酷無情的女魔頭。
而直到這一刻,她才更加深刻的體會到了吳云景的良苦用心,更加珍惜與懷念跟他在一起的那些時光。
同時,她也覺得自己是幸運的,能夠在身負如此罪孽深重的情況下,遇到一個真正愛自己的人,那這一生又有何憾!
“想不到你還會流淚,,,?”就在香兒惆悵之際,一道低沉且冰冷的聲音傳了過來,而那聲源處,正是她手中的玻璃球!
只這簡短的一句話便攝人心魄,故而可想而知傳出這道話語的意志是何等強悍。
香兒下意識的丟掉了玻璃球,只是,玻璃球與她之間建立的感應卻始終存在,即便是她心中不愿,也無法擺脫這個聲音。
而她心中自然清楚,傳出這道聲音的是誰,,,
“你是,黑暗君主?!!”香兒面色凝重,身軀微顫,話語中明顯帶著一份忌憚。
“哼,怎么?來到了一個新的地方,就不認識曾經悉心栽培你的人了嗎?你的表現可真是讓本君心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