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
“在我看來,眼前的曜暝丹卷雖是贗品,但是其氣息與質地,包括其上的黑曜石封面都與真的相差無幾,完全可以做到以假亂真。宗門中到底是何人有這方面的能力,竟然能夠臨摹的如此惟妙惟肖!”丁懷疑惑道。
舞兒同樣看向曜暝丹卷贗品,目中亦是流露出深深的敬佩,隨后他將丹卷收起,緩緩道:“宗門之內并沒有這般奇才異士,而是來自于蓮宗之外的一人!”
“宗門之外?宗門竟然會將曜暝丹卷示于外人,讓外人來臨摹,難道不怕此舉引來更多人的覬覦嗎?”此刻丁懷的好奇心早已大過了寶物的本身。
且此刻對于這位奇才異士產生了濃濃的興趣,繼續道:“且這曜暝丹卷雖不屬于法器寶物類,但是就它在丹卷典籍一界來說,完全可以說是僅次于創世古卷的天絕至寶。想不到這世間竟還有人有這般本領,能夠臨摹出天絕至寶。若是有機會,我倒想親自領教一下!”
然而,舞兒卻是輕輕的搖了搖頭,薄紗隨風拂動,帶著一絲惋惜道:“你要想見她,怕是很難了,因為她并不在永生之地,而是在滅生之海。不過,我也只是聽副宗主提起過,而他也并未細說,只提及道,此人是一名女子,乃是滅生之海的一員,對于臨摹方面有著極高的天賦,外人曾送她一個稱號為‘天仿’!”
“只不過傳聞,她在一次臨摹時候,出現了一次敗筆,而因此付出了慘痛的代價,其雙目盡失,后來便再沒有了她的消失。”
“唉,可惜了。”丁懷聞言,面上露出一絲惋惜,長嘆一聲道:“如此天賦異稟的人,若是就這般隕落的話,當真是可惜了,當可謂是天妒英才啊!”
然片刻后,他卻發現舞兒將丹藥連同曜暝丹卷一起收了起來,當下眉頭微皺,疑惑道:“軍師將丹藥收起是何意?”
舞兒亦是秀眉微皺,目中閃過一絲若有若無的精光,反問道:“丁藥君這話又是何意?難道讓我在這里施展秘術,通過鬼面砂來獲得冰霜焚鼎的秘密嗎?”
丁懷聞言,心中似更加的不安,因為此行他的主要目的便是冰霜焚鼎。若是舞兒將丹藥帶回宗門追尋秘密,那他作為一個藥君很難參與其中。
故而有些不甘示弱道:“這鬼面砂乃是由我所得,難道我不應該知道焚鼎的秘密嗎?”
“丁藥君!”他話還未說完,便被舞兒厲聲打斷。
“冰霜焚鼎乃是宗門極度重視的一件寶物。而為了避免泄露寶物的秘密,宗門一再強調必須將鬼面砂帶回宗門,再行打算。本軍師也是奉命辦事。”
“我不知曉丁藥君為何執意想知道焚鼎的秘密,但是我勸你不要執念太深,否則做出了背叛宗門的事,那誰也幫不了你。你替宗門立了大功,還是好好借此機會,查出當年瘟尸變的幕后兇手吧!”
說完她便不再理會丁懷,帶著一行人馬御空離開,而場中只剩下了丁懷一人。
他面色陰沉,心中一陣懊惱,在沉默了許久之后,終還是搖了搖頭。其實這般結果也在他的預料之中,只不過他一開始抱的期望有些太高了而已。
他并未采取過于激進的方式,如此只會人財兩空,只要自己還是蓮宗的藥君,還在蓮宗之內,便總有機會獲得冰霜焚鼎的秘密。
想到這,他也不再逗留,隨著人群一同返回宗門。
來自天音寺的鐘鼎聲依舊回蕩于天際,如亙古流傳的旋律,生生不息,然若是久居在此的人們,從這鐘鼎聲中便能夠發現一絲異樣。自打數月之前,這鐘鼎聲的頻率似加快了一些,只不過若是不仔細聆聽,很難發現。只不知這些意味著什么。
三日后,在距離蓮宗百里的一處田野上,豎起了一塊墓碑,只不過上面的碑文卻是有些不同尋常,乃是以血書寫道:姐姐,韓氏之墓!
血跡還未干涸,不斷的向下滲去,看去觸目驚心,雖是陽光明媚,卻讓人感到寒意陣陣。
此刻在墓碑旁邊有一女子安安靜靜的跪坐,面上淚痕未干,傷心至極。這個女子正是當日要刺殺丁懷的那名女子。
她抹了抹面上的淚水,在悲傷之余,卻亦是痛恨的說道:“姐姐,您放心的去吧,妹妹一定會幫你報仇的,哪怕是不惜一切代價!!”說完,她握緊拳頭,面上露出滔天殺機。
只不過她心中清楚,以她一人之力想要殺了丁懷無異于癡人說夢,故而她在帶其姐姐尸體離開的時候,心中便已經有了決斷。發出殺手貼,只要是能夠幫她殺了丁懷的,任何要求她都可以接受!
她再次向著墓碑磕了四個頭,便轉身離開,收起了那股嬌弱與悲傷。
在她離開墓碑數里之后,她的身后忽出現兩個男人的身影。一胖一瘦,胖的臉上有一道疤,且一只眼睛半瞇著,唯有另一只眼睛精光熠熠。瘦的雖看似面黃肌瘦,但是身上的氣勢卻絲毫不弱,修為似已經達到了封塵大境的巔峰,任誰也不敢輕視于他。
這二人乃是闔門大陸臭名昭著的阮氏二兄弟,專門干一些殺人奪寶的勾當。只不過這一次他們的出現,似并不為此而來。
而女子對于他們的突然出現也并不意外,她停下身軀,面上陰沉,對著他二人道:“先說好了,我身上可沒有什么值錢的東西,除了我這副身軀!”
她頓了頓,似猶豫了片刻后,斷然道:“你們只要能幫我殺了丁懷,幫我報了仇,我就屬于你們,隨你們怎么玩!”
阮氏二兄弟聞言,面上露出一絲不屑的笑容,輕哼了一聲,其中的阮胖淡淡說道:“這丁懷乃是蓮宗藥君,莫不說其實力如何,光是蓮宗的背景便能夠壓制所有。你的這副身軀才值多少錢,況且我兄弟二人向來對女色不感興趣,又哪里值得我們冒這么大的風險!”
女子聞言,眉頭微皺,同樣冷冷的回道:“既然二人看不上小女,那不知又為何前來尋找小女?若二位只是來看我的笑話,那就請便吧,這個世間大能之士眾多,并不是非你們二人,莫要耽誤我再尋找他人!”說完,便欲離開。
然就在她離開數丈之后,他身后再次有話語傳來,且這一次是那個阮瘦,他的話語相對來說便隨和了許多,緩緩道:“韓非兒還請留步,我們看到你發的暗帖,便前來找你,自然是想幫你的。況且我們與那丁懷也不待見,此人曾多次侵犯我等利益,且傲慢自大,心狠手辣,故而早就想了結了此人。”
被喚作韓非兒的女子聞言,停下了腳步,只不過其面上依舊是不以為然,淡淡回道:“事已至此,何不打開天窗說亮話,我想要便是丁懷的命!你們想要什么不妨直說,何必這般藏頭露尾的!”
“好,韓非兒不愧是個爽快的人,我們想要的乃是一件寶物,且這件寶物對于你來說,完全可以輕松獲得!”那阮瘦痛快說道。
韓非兒聞言,面上先是一陣疑惑,隨后似是反應了過來,沉聲問道:“你們說的難道是,精靈皮靴?!”
“哈哈哈!”阮瘦聞言,發出了一聲爽朗的笑聲,接著道:“韓非兒不愧是機智過人,不錯,我們想要的正是這精靈皮靴。若是韓姑娘能夠以此寶物作為交易的籌碼,那么我等自然也會全力以赴,不惜一切代價殺了丁懷!”
韓非兒的面上出現了一絲猶豫,片刻后似低聲自語道:“我倒是想與你們做這個交易。只不過這精靈皮靴乃是我師傅最器重的寶物,若他知道是被我偷走了,那定不會輕饒于我,,,”
那阮氏二兄弟相互看了看,目中皆有一絲異芒閃過,隨后阮胖正聲說道:“說句不該說的話,你那位師尊對你姐姐的死不聞不問,你難道還指望一直跟著這種人嗎?倒不如偷了他的寶物,跟他分道揚鑣,也算是對你姐姐死的漠視的懲罰!”
“且我兄弟二人說話向來算話,而若是你放心不下,完全可以與我等立下血誓。屆時一手交寶物,一手交丁懷的項上人頭!”
韓非兒慢慢的握緊了拳頭,目中閃過一絲兇光,片刻后面露決絕,對著他二人道:“好!就依你們所言,明日同樣的時間,我們在十里外的山神廟匯合!”
阮氏二兄弟聞言,相互點了點頭,目中有隱藏的喜悅,隨后爽快答應,而后便御空離開。
然就在他二人離開后不久,又是一道聲音回蕩在韓非兒的耳邊。
“他們二人不過是修道界的下三濫之輩,欺軟怕硬,你當真以為他們能夠幫你殺了這藥君丁懷?”
這聲音同樣是一位女子的聲音,韓非兒左顧右盼,然只聞其聲,卻不見其人!
“何必藏頭露尾的,有什么事,何不現身一說!”